第46章

黑牡丹十分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她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不長腦子。萬一眼前這個男人只是裝出好對付的樣子，那她們豈不是危險？

「小哥，你找那兩個仙女幹什麼呢？」

不理會黑牡丹暗示她閉嘴的行為，紅芍藥饒有興緻地開口詢問。聽他描述，定是珠璣公主和上個月剛被抓來的那個女子無疑了，難道他也是為了那什麼勞什子的魂魄？

此事並非什麼秘密，整個妖界都傳遍了，說妖王要拿魔界二太子的心上人換他胞妹的魂魄。她和黑牡丹身為妖族中人，自然知曉此事。

至於這個愣頭青，八成是珠璣公主抓人的時候被他看見了，這才巴巴的跟來。

「娶老婆。嘿嘿……」

后卿笑出傻樣，說出的理由連圓滑的黑牡丹都忍不住「撲哧」一樂。粉拳捶向他胸口、手絹捂著小嘴，眼睛再瞄向後卿時就少了最初的戒備。

修為高深又沒什麼心智，這樣的美味最是難得。

「小哥，那兩個仙女姐姐你就別想了，她們也不在這裡。」

「那她們在哪？我要找仙女姐姐。」心智不全的男子又是甩手又是跺腳，好像隨時要哭鬧起來。

姐妹倆交換個眼神，再無任何猶疑地使出一貫套路，一邊一個地貼在後卿身上，肚兜下的春光呼之欲出。

「小哥先別急，她們在一個有很多妖怪的地方，很嚇人的。」

「我不怕，我會法術。」胸膛挺起，十足的孩子氣。

「知道你最厲害，你不就是想要好看的仙女嗎？那你看我們姐妹倆好看不？」

「好看。」雙眼再度泛起痴迷，然而心裡已開始問候起這兩隻妖精的祖宗。真是馬不知臉長，就這德行也好意思出來賣？智缺穿女裝都比你倆有看頭！

「那我們給你做媳婦好嗎？」

「好。」

「那過來呀。」

紅芍藥拉著后卿往裡屋走去，屋子正中間放著桌椅，桌子上擺著茶壺茶碗，茶碗里有沒喝完的半杯茶水。窗邊設著一張大床，床上有兩個枕頭和一床花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陳設簡單卻很乾凈，兩頁綉牡丹花和芍藥花的窗帘算得上屋裡最華麗的裝點。

紅芍藥和黑牡丹一前一後地擁著后卿往床邊而去，按住后卿在床沿坐好后，紅芍藥自己也脫了鞋歪在床上，然後慢慢從身後環住后卿腰部，兩隻手從下往上不停地摸索。

見后卿閉著眼享受，黑牡丹一陣香風坐在了他腿上，雙手摟住他脖子吐出一口香氣，然後從他耳垂處開始往下親。

「小哥，我給你揉揉肩膀吧。看你這些天奔波，肯定累了。我給你揉揉你就舒服了。」

「好。」

「小哥偏心，光喜歡妹妹不喜歡我。我不依。」

黑牡丹一邊說著一邊挑開后卿胸前的衣服，伸出丁香小舌在他心臟的位置舔舐起來。后卿毫無意外地一手摟住她肩膀、一手摸向她胸前。

黑牡丹唇畔一笑，男人都一個樣。痴情公子、脫塵僧人、鐵血將軍……什麼樣的男人是她們姐妹沒見過的，這樣的愣頭小子不更得手到擒來？

「兩個姐姐我都喜歡。」

「我給你按按腦袋吧，我按的可舒服了。」

「好。」

枯瘦的手移上太陽穴，慢慢地揉按起來。

「小哥，舒服嗎？」

「舒服。」

「還要再用點力嗎？」

「要。」

手上的力度加大，太陽穴凹進去幾分，周圍的青筋鼓起。

「還要不要用力？」

「再用點力，再用點力。」

「知道了，心急。」

紅芍藥痴笑，枯瘦的手指像得了神力，越揉越狠，后卿的表情也越來越享受。然後「噗」一聲，手指穿透太陽穴、直插進腦子裡，鮮血順著手指捅出的兩個窟窿開始汩汩冒出。

「哎呀姐姐，竟然碰見個得道的。你看他流出來的都是血，比那些腦滿腸肥的蠢貨可精細多了。」

后卿太陽穴上流出的血滴在黑牡丹臉上，丁香小舌如蛇信子一般靈活地在臉上舔了一圈，滿足地砸吧兩下嘴，一雙勾魂眼貪婪地望向頭頂上方的俊臉。

這個男人除了心智不全，其他的真可以算是極品了。長相絕冠、法力高強、身材也好。要不是為了這難得的修為，她還真捨不得這個小哥，養成男寵該有多好。

「芍藥，這次便宜你了。遇見個修為這麼高的，他的腦漿就歸你吧，我吃心就行。」

「謝謝姐姐！」

這小子的腦漿可是大補，雖然沒有多少，卻點滴都是精華，牡丹姐姐對她可真好。

紅芍藥伸出枯樹枝般的手，右手食指的指甲突然暴漲，一下子就長出三寸來許，如鷹勾般彎曲著。

用指甲在後腦殼上劃出一個圈，揪著頭髮將腦殼拿下，看見裡面的腦漿依舊如活人那樣一上一下地跳動。紅芍藥當下大喜，迫不及待地挑起一指腦漿往嘴裡送去，品味著白花花如豆腐乳一般的美味。

「姐姐，這個小子的腦漿太好吃了。」

鮮紅的舌頭在嘴裡攪動，伴著享受的吧唧聲，幾下就將腦漿吃完，連腦殼裡的渣滓都舔了一遍。

「真那麼好吃嗎？」

不算熟悉且傻氣全無的話一出，吃腦漿的驚了，啃心的也驚了，這分明是那個傻小子的聲音！已經死了的人，為什麼還能說話？

氣氛詭異到悚然的時候，紅芍藥突然扼住自己咽喉，雙眼圓睜、臉色鐵青，兩腿死命蹬躂幾下就魂歸黃泉，臨死都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看著剛剛還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臭小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栽在這樣一個心智不全的人手裡。

黑牡丹看姐妹被害，「嗷」一聲化作一縷黑煙從后卿鼻子里鑽進去。一陣亂轉後進入后卿腦子裡，攪動兩圈就將腦漿吸了個乾淨。

該死的臭男人，竟敢欺負到她們姐妹頭上來，她要給芍藥妹妹報仇！

不過還別說、這得道之人的腦漿就是不一樣。她成精千年，吃過的人何止千萬，這麼美味的吃食難得一遇。

黑牡丹順著鼻、咽、喉來到心脈位置，一鼓作氣又將整顆心給吞了下去。

有道行的人果然不同凡響，美味、還不膩。只是可憐了她的芍藥妹妹，還沒享受過這麼美味的東西就失了性命，讓一個臭小子給廢了道行。

黑牡丹突然很好奇，花精的心、腦又會是什麼滋味？反正芍藥已無法復生，浪費了一身精華也是可惜，不如就便宜了她這個做姐姐的。若能助自己早日修成正果，對她也是一種安慰不是嗎？

心滿意足地從心口處鑽出，抬眼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吸的正是自己好姐妹的腦髓，而剛剛的臭小子正在一旁不屑地看著自己冷笑。

「你到底是誰？」

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黑牡丹化作人形與后卿隔了一丈之遙對立。

「珠璣和凈末在哪？」

要不是為著她知道凈末下落，她以為自己還有命在這質問他？

「我告訴你能得到什麼？」

「元神不滅。」

黑牡丹定定地看向後卿，暗自揣測自己的勝算有多大。

剛剛他將自己和芍藥對換，她竟毫無察覺，看來想從他手下逃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她處於劣勢，趨吉避凶才是明智之舉。

「那名女子被珠璣公主關在妖洞里，聽說要用她換妖王胞妹的魂魄。」

「妖王知道此事嗎？」

「知道，妖王還在妖界下令，只要有自稱魔界二太子的人前來，一律以禮相待。」

「呵呵，以禮相待……」

「敢問少俠到底來此何為？我們姐妹雖說害人，卻從未與少俠有過過節，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見后卿已沒了剛才的殺氣，黑牡丹壯著膽子問出心中疑惑。她現在已經不敢想為芍藥報仇之事，只想弄明白她們到底為什麼會招來殺身之禍，若能逃過此劫，日後定當警醒。

「我說了會留你元神，但你這一身害人的修為是不能留了，你自己了斷吧。」

「你、你說什麼？你不是說要放過我嗎？」

黑牡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這個人怎麼這麼陰晴不定。剛剛她還覺得他們已經有了點交情，現在他說翻臉就翻臉，他一句話就要自己廢了千年修為，他憑什麼？

「我只說留你元神。」

意思再明顯不過，她不死也得死，只是不像她的妹妹那樣元神俱滅就是了。

「你欺人太甚！」

黑牡丹雖然生氣，但還沒喪失理智到與他硬拼的地步。

她用多年積攢的邪惡之氣化成一股黑煙從身後放出，整個人眨眼功夫就被黑煙籠罩，房內充斥著攝人心魄的妖香。

「想跑？」伴隨著一聲冷哼，后卿手裡劈出一道白光，一下便將將屋裡的黑煙驅散。

此時再看四周，哪還有住過人的樣子？

屋頂破敗不堪，透過漏洞能看見天上的星星；牆上、門框上到處都是蜘蛛網，幾隻五彩斑斕的毒蜘蛛掛在半空，又尖又圓的肚子上呈七彩紋環繞；桌子上、床上到處都積著厚厚的灰塵，木料因風吹日晒而變得糟爛腐朽。

黑牡丹腳不著地的貼在後卿身後，原本烏黑的頭髮披散成乾枯的慘白色；剛剛還稱得上風韻的臉此刻像橘子皮一樣皺起。她躲避著后卿的視線，后卿往哪轉，她就悄無聲息地跟著轉，從頭到尾連風聲都聽不見。

在屋裡找了兩圈沒看見那個妖精的身影，后卿站在房間一角自言自語地說道：「哎，竟然讓她跑了。這要是傳出去，我要……」

突然，后卿一個轉身，以指為劍點向黑牡丹胸口。指間射出的魔力瞬間將她修為廢去。

「嗷！」一聲陰森的鬼叫過後，黑牡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伴隨著漫天黑氣，屋裡再度泛起異香。

這次黑氣沒再充斥屋內，而是順著窗口、門口、以及房頂的漏洞向外擴散。黑氣接觸到空氣后發出輕微的「刺啦」聲，沒過多少工夫就徹底消失。

后卿輕嘆一口氣後點點頭，信手一個虛點就從屋外飛進來一片牡丹葉。

縮小后的黑牡丹被后卿用火燒成不夠一把的骨灰，如飛蛾一般在空中變換著各種圖案。后卿對著粉末狀的骨灰輕吹口氣，骨灰立即向牡丹葉飛去，一點一點附著其上。

完全附著上去之後，牡丹葉飄飄悠悠地落在後卿手裡。月光下，葉子暗沉詭異，捏在手裡如飛蛾翅膀一般滑粘掉粉。

「本太子言出必行，既答應留你元神，必不失言。你害人不淺，從今以後就隨著這片葉子遊盪在這天地間吧。」

說完、對著牡丹葉輕吹一口氣。葉子又飄飄悠悠地飛起來，順著窗口飛出，漫無目的地遊盪在世間。

一直到今天，這片牡丹葉都還在天地間遊盪。它白天變幻成其它葉子藏於樹間、草間，躲避陽光、遠離正氣。到了晚上，就恢復到本來樣子，隨著風到處飄蕩如果有人不小心遇到它，它就把一身的邪氣怨氣嫁禍在那人身上。

被黑牡丹詛咒的人，輕則厄運纏身，重則家破人亡。

好在天地之間有正氣，多做好事多行善，自會得福報。

願我們都能做一個好人，俯仰無愧於天地，行止有益於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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