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呼,好爽。」

戰無拘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臉滿足地從房裡走出。

阿娘的跳蚤真是越來越頑強了,水淹火燒都弄不死。還好戰嬌靈這丫頭有良心,送來驅蚤粉,否則他和那位冠絕六界的二太子八成得剃光了毛髮才能解脫。真要這樣,那這天下芳心不怕要碎了一地吖!

「二太子,現在你我已經是一起洗過鴛鴦浴的人了。從今以後,人家就指望你了。」

后卿一出來,戰無拘就一臉嬌羞地偎依在他懷裡,順勢還將手環住他精瘦的腰做甜蜜狀。

「去死!」

聽到意料中的回答,戰無拘依舊滿面嬌羞地倚住他,不怕死地繼續捋著老虎毛。

「死鬼,提上褲子就不認人。」說罷,還用拳頭捶向他胸口,不遺餘力地展現著噁心死人的媚態。

后卿只覺得胃裡抽搐,早上吃的那點東西翻江倒海地翻湧起來。

不願再看他的噁心模樣,後期拿出戰家大娘留下的那瓶號稱「能解百毒的丹藥」。將它送到戰無拘面前、伸手就要拔下瓶塞。

戰無拘趕忙跳開一邊,立馬恢復到偉岸的男子漢形象,對后卿抱拳說道:

「二太子,舍妹近幾日尋得女子若干,樣貌皆與凈末相似,不知二太子是否有意前往一驗?」

「走。」

關押女子的房間在客棧後院,裡面綁著十幾個來自各界的女子。看了一圈,其中確實有幾名與凈末長得相像的女子,但也僅是相像而已。

這些女子都是被戰嬌靈抓來的無辜女子,有的是走著走著被抓來的,還有睡著時被抓來的,但無一例外,都與凈末的失蹤沒有半分關係。

當毒門的門人把她們送來后,就再也沒人理過她們,除了每天有丫鬟送來食水,她們就像被人遺忘一般。

當戰無拘和后卿出現時,她們以為自己提心弔膽了好幾天的噩運終於要開始了。屋子裡尖叫連連。

她們肯定會被無情地蹂躪、不準見父母親人,等她們像熬鷹一樣被熬的失去了反抗意識時、就會將她們賣去青樓。然後一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門開的一瞬,好幾個女孩嗚呼一聲便嚇暈過去。還有幾個女孩在看清后卿面貌后,不可遏制地臉紅起來。

如果是這個男人無情地蹂躪她們,她們也是可以勉強接受的。

戰無拘一看這些女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真是一群膚淺的女子,跟凈末比差遠了。戰嬌靈竟然找了這麼些貨來,真是有辱凈末氣質。

值得一提的是,天界公主和一個眉間有顆紅痣的尹白也在這十幾個女子當中。

之前後卿一直都知道她倆在跟著凈末,觀察了幾日發現她們並沒有打算對凈末不利后,也就由她們跟著。

給凈末多一重保護,他為什麼要反對?

也正是因為如此,端午那日,他才敢把凈末獨自留在客棧,自己出去調查那個妖精的來路。

原本尹白和天界公主的法力也不弱,畢竟一個天仙一個妖仙,想同時對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只是沒想到那個妖精的幻境那麼厲害,她倆竟同時掉了進去。直到後來槐樹精被除,她們才得以從幻境中解脫。只是她們受傷頗重,被珠璣和芙蓉鑽了空,將凈末擄了去。然後就被毒門的人下藥帶來這裡。

「按照天界公主和尹白的說法,凈末是自己跑出客棧然後被那兩個女人擄走的。可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跑出去?」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救人才是要緊事。」

后卿心下懊悔,如果自己不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出事。

催動鮫舍珠,得知她就在獸人族和妖界之間。她被施了隱身術,只能得知大概方向。后卿決定和戰無拘分頭行事:戰無拘和涼爽前往獸人族,自己去妖界。兩邊同時行動,務必將凈末毫髮無損地帶回。期間一旦有什麼突發情況,就讓涼爽遁地通知。

對方只說要他們拿妖婦的魂魄換人,但並未明說時間地點。珠璣想要妖婦魂魄,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所以凈末在妖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芙蓉不惜冒著得罪魔界的風險也要參與進來的理由又是什麼?是策劃什麼陰謀還是只是單純地想讓某人去一趟?

后卿想、芙蓉想見的並不是自己這個真后卿,而是當初在魔界將她寵到極致的那個假后卿。因此去獸人族這件事,還是讓戰無拘做吧。

至於珠璣,當年他無權無勢、也沒有自保的能力,而她在妖界也不過是一個用來籠絡人心的工具,兩人定下婚約都非出自本願。

後來他悔婚於她,讓她遭六界恥笑,確實是有愧於她。現在後域已死,她和芙蓉都成了遺孀,前塵恩怨也該了結。

后卿召來朱雀,一路不停地往妖界趕去。若是當日他送珠璣和芙蓉一起去黃泉,是不是也就沒有現在這些事了?

有些人真是可憐不得的。

太陽落山前,后卿總算騎著朱雀來到了妖界與人間的交界處。放朱雀回歸二重天,后卿開始步行在荒林里穿行。

俗話說「先禮後兵」,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去妖界尋人。他應先找一處落腳點修整一晚,等天亮后再拿著拜貼去拜見妖王。那時候他們肯放人最好,要是不放人,他再發難也佔了個「理」字。

日頭慢慢落到山的那邊,樹林間仍度了層暗黃的餘暉。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天色轉向昏黑,最後的一點天光也消失殆盡。

荒林深處隱隱有燈火透出,幾棵楊樹間露出一所宅院,門口處掛了兩個紅燈籠。燈籠上畫著男女合歡的圖案,透過紅光顯得詭異又淫靡。

腳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小路,雜亂的樹木變得規矩,自動往兩邊分開。各類樹木的枝丫如鬼手一般從兩邊伸向路中央,嘲笑著抓向行人的咽喉。

后卿順著小路往門口走去,宅院看著近在咫尺,卻怎樣也走不到盡頭。直到周圍黑氣瀰漫、除了兩個紅燈籠外連月亮都看不見的時候,后卿才走到門口。

剛欲抬手敲門,院內就傳來幾聲女人的嬌媚:

「王相公,舒服嗎?」

「舒服……再用點力。」

「那這樣呢?」

「哦……再用力、再用力。」

「這可是你讓我用力的哦。」

「噗!」

一聲硬物被穿透的聲音傳出,后卿眯著眼聽了個大概,心想這是遇見風流妖精了。

這種妖精在六界可謂是一種特殊的存在,本身法力不高,專門修習媚術,靠吸食男人精氣為生。

據說曾經有一位得道的上仙沒守住本心,被風流妖精吸了腦髓。後來那妖精憑藉仙力飛升,順利躋身天界。世人不明就裡,還給她仙籍加身,名喚:西王母。

「哎呀,姐姐,我今天怎麼回事,都揉破好幾個頭了。腦漿子濺了我一身,嘻嘻。」剛剛與人說話的女子再次開口,聲音里滿是調皮。

「你就不能輕點嘛,弄得到處都是,我們還得費力舔。」稍微成熟點的聲音響起,似是責怪調皮女子糟蹋美味,語氣十分惋惜。

「是他讓我用力點的嘛。」

「行啦,門口又來人了,趕緊帶進來吧。天天吃些沒用的凡夫俗子,哪輩子才能修成正果。」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耽誤我好事。」

后卿在門外聽得一陣冷笑,兩個千年花精,在這蠻荒之地靠害人修鍊,竟然還想修成上仙。今天既然讓他撞見了,那他就替天行道、收了這兩個妖精,省得她們再危害人間。

只是什麼時候,他竟也關心起別人的死活了?

自嘲地勾勾嘴角,就當為凈末積福吧。

院門「吱喲」一聲被打開,后卿立馬變成眼神獃滯的迷魂樣。門內走出一個穿黑絲綢綉紅芍藥肚兜的浪蕩女子,見著后卿抿嘴一樂,拉著他就往門裡走去。

「姐姐快看,來了個俊的。」調皮的女子高叫著,對后卿的好相貌十分滿意。

一條石子路彎彎曲曲地通向裡屋,路兩邊遍種牡丹和芍藥,一叢叢、一簇簇,競相開放得妖冶詭艷。

院子里五步一燈、十步一燭,每個燈燭的座拖都是一整個骷髏架,將頭蓋骨中央挖去一片後放上不甚明了的燈燭,幽暗聚集的光線烘托得周圍鬼氣重重。

饒是后卿這見慣了沙場鐵血的戰神,此刻心裡也有點發毛。要不是知道自己打得過她們,他真想大叫一聲:「鬼呀!」

你們害人就好好地害,沒事弄這麼唬人幹嘛。他從小就怕黑好不好!

快到內庭門口時,后卿又聽見一聲硬物被穿透的「噗」聲。自古奸盡殺、賭盡盜,姦情的最後往往伴隨著殺人,賭得傾家蕩產、又控制不住賭癮的時候,就只能偷。慾壑難填、人心不足,這兩個人死得不算冤。

穿紅芍藥肚兜的女子將后卿領進內室,一個穿紅綢綉黑牡丹肚兜的女子迎面走來。對著后卿一甩手帕,一股異香立即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

后卿原本已經獃滯的眼神慢慢變成心智缺失的樣子,稍微一停,又色眯眯地對著兩個妖精垂涎起來。

紅芍藥和黑牡丹相視一笑,又是一個拜倒在她們石榴裙下的愣頭小子。

「這是哪裡來的漂亮小哥呀,怎麼走到這兒來了呢?」

黑牡丹扭著不堪一握的小蠻腰,風情萬種地挪到后卿跟前,一手搭上他胳膊,試探性地把住他脈搏探他修為。

「我是來找仙女的,前些天我看見有兩個仙女往這邊來,所以跟來的。只是跟著跟著就跟丟了。」

按捺下殺了她們的衝動,后卿隱藏住九成修為,只露出一成讓黑牡丹探知。同時又做出心智不全的樣子,試著將話題引到珠璣和凈末身上。

「姐姐,我怎麼覺得他這裡……有問題?」

看樣子紅芍藥成精時間能稍短一些,說話辦事不若黑牡丹那般成熟圓滑。在看到后卿的眼神、聽到他說的話之後,紅芍藥用手在自己腦袋上點了點,當著面就問出了后卿腦子有毛病的話。

「休得胡言,他的修為遠在你我之上。你這樣口無遮攔,萬一哪句話惹著他,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知道啦。」紅芍藥吐吐舌頭,安分地站立在黑牡丹身後,再不敢亂說。

「小哥,你說的是什麼仙女啊?我對這個地方最熟了,你只要能說出名字樣貌來,我就能幫你找著。」

黑牡丹將紅芍藥拉到一邊訓斥完,又開始風情萬種地探起后卿的底。雖然他只露出一成修為,但也足夠這兩個花精忌憚。在不清楚他的路子之前,她們是絕不會貿然出手的。

「就是一個穿紅色衣服、戴黃金首飾的仙女和一個眼睛很漂亮、模樣也很漂亮的仙女。」

后卿一邊說一邊比劃,惹得旁邊的紅芍藥沒忍住笑了出來。

也真是夠傻的,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沒關係,等她們姐妹倆舒服夠了,就把這身皮子做成燈籠掛起來,骨架子做燈座,肯定不會白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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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深處盡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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