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凌管家，你莫要糊塗。」譚雲打斷了他的話，「阿振不知道前程如何，奕澤還在外面，兩個人小的，還需要靠着你來幫襯。」

「老身知道了，老身定然會好好幫助少將軍，將來，重振凌家聲威。」

那管家哽咽了一聲，握緊了拳頭。

「便是如此想才好。」譚雲點了點頭，「你將她送到洛陽去，凌九就在那裏。」

孫媳婦哪哪都好，就是這家世差了一點兒，她可不放心，將人放在了她娘家那裏，只怕事情一出，她孫媳婦，人就沒了。

還是凌九那兒安全一些。

只可惜了，只怕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譚雲遺憾地想着，不過人生有舍有得，她年紀大了，活得也夠了

原玲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三天以後，她是在馬車上面醒過來的，身邊坐着春風和秋風。

原本理智還有些迷茫，只是馬車的顛簸讓她瞬間醒了過來。

「春風？」

「少夫人，你醒了。」

春風連忙將人給扶了起來，秋風很順手地端來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下，「少奶奶，您現在可覺得肚子餓，用膳如何？」

「不需要，我不餓。」原玲瓏接過水，一口飲盡，有伺機喝了一口靈泉水，理智才徹底恢復過來。

想來，是老夫人騙了自己。

原玲瓏不傻，自然能夠猜得出老夫人的心思，若是要一同離開，老夫人便不會將自己打暈，可是現在，她掀開帘子。

馬車在不停地奔跑着，他們已經出了城，看這路線，似乎是趕往南方的方向。

「管家？」

「少夫人。」看到原玲瓏醒了過來，管家臉上一喜，復又露出幾許難過。「是老身逾越了，還請少夫人責罰。」

「不是你的錯，老夫人呢？」

老夫人既然打算將她一個人送走，那麼定然是想要獨自面對皇權，她不能夠讓老夫人一個人面對。「管家，我們回頭，回去陪着祖母。」

「少夫人，已經太遲了。」管家突然捂住唇，兩行淚水從他遍佈褶皺的老臉上滑落。「我們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凌府早已經亂了。」

他在京城留了幾個人，讓他們時刻關注著凌府的狀態，，在他們離開沒有多久，譚老夫人就遣散了府里大部分的下人，每人給了一些遣散費，讓他們離開了凌府，倒也有幾個烈性子的奴婢，怎麼都不肯離開。

那些奴婢都是老夫人從人牙子手中買回來的，這些年來，早就將老夫人當成了自己的一切，老夫人生，她們生，老夫人死，她們這群人，哪裏還有什麼活路，便是回到家中，只怕又要被賣上一次。

「然後呢？」

「然後」管家突然失態地哽咽了起來，「就在昨天下午，宮中有聖旨傳來，說是將軍謀害先皇，如今，潛逃在外」

他們凌家，從老爺子開始，到如今的少將軍，幾代人為了大秦都鞠躬盡瘁，當年大秦勢弱，他們凌家軍愣是扛住了外邦的鐵蹄輕踏，如今倒好，他們爭奪皇權，硬是給將軍冠上了謀害皇上的罪名。

要抄了他們凌府。

原玲瓏的身子晃了晃，一股不祥在心裏盤旋開來，「那老夫人呢？」

爹沒有被抓到，那些人定然是為了要抓爹，才會拿祖母開刀。

「老夫人自盡了。」

『轟』地一聲，宛如晴天霹靂，原玲瓏一個顫抖，整個人癱坐在了車廂之中，「祖母」

她淚流滿面，心疼地無法自抑。

她就知道，祖母肯定不願拖累他們。

她就知道

「少夫人，還請節哀，現在最重要的是尋回將軍，將這個消息傳給少將軍，然後為老夫人報仇。」

管家一抹臉上的淚水，眼底露出幾分恨意來。

「他們怎麼能夠這樣？」想到老夫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原玲瓏又是悲從中來。

明明說好了一起離開的，為什麼要留下來。

為什麼？

「奕澤，怎麼辦？怎麼辦？」

原玲瓏咬着牙，淚水不停滑落。她都已經答應過奕澤了，定要照顧好凌家的，可是現在，凌家沒了，凌家沒了。

「少夫人，我們此番先去洛陽去找凌九，我們無能為力，或許凌九有辦法將老夫人的屍體偷出來。」

只希望將軍和少將軍能夠沉住氣，莫要辜負了老夫人的一番苦心。

鎮國將軍府一夕之間傾塌，老將軍夫人自盡在府中。

在官兵上門的那一刻，府中剩餘的丫鬟全都當着他們的面自盡了，留下一個老嬤嬤，為首官兵本想將這老嬤嬤給押走，誰知道，那老嬤嬤走到大門口，竟然不敢再走了。

「快點走，別讓我們為難了。」為首那人臉色極為難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鎮國將軍府的人竟然會這般烈性。

門口聚滿了人。

在大秦百姓心目中，凌府是不同於一般府邸的，說鎮國將軍凌振謀害皇帝，他們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大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聲，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些官兵也不好下手。

「怎麼回事？」老嬤嬤自嘲地笑了笑，「掩蓋真相啊，老天爺不開眼啊，先皇讓我們將軍進宮一敘，誰知道，就這麼一敘，我們將軍就成了謀害先皇的人。將軍和先皇常常夜敘，若是真要動手，何須等到現在先皇病重。」

「閉嘴，不準胡說八道。」為首官兵就這嬤嬤竟然送出這番話來，頓時一驚，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巴，「再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殺吧，殺吧，我們整個凌府都已經沒了，老夫人也被你們給逼死了，老天爺啊，我們將軍為大秦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如今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胡說八道，你·······」為首那人正準備拔出刀劍來恐嚇老嬤嬤，卻見老嬤嬤凄涼一笑，他心下頓覺不好，正想要阻止她，卻見她猛地沖門口的石獅子撞了過去，頭破血流，當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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