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肉體的摧殘 | 逃脫的計劃

第16章 肉體的摧殘 | 逃脫的計劃

濃重的血腥味時不時鑽入鼻腔,刺鼻的感覺激醒了我的條條神經。冰冷的空氣霎時凝固,堵住我的喉嚨。睜開眼睛,只見四周空無一人,我正在一間不知名的房間里!

昏暗的燈光之下,牆壁上的條條血跡映襯著道道刺眼的光芒,很顯然,血還是新鮮的。清一色的混凝土牆和混凝土地板完美地營造出密閉的感覺,令我不免感到有些心塞和慌神。

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仔細一想,之前我是在……搶麵包!搶到后,遞給了……王靈!然後……我就昏了過去……然後醒來就到了這裡……

我始終是一頭霧水,儘管我怎麼思考都是一籌莫展。

「嗨,我們又見面了,徐先生!」

尖銳熟悉的聲音頓時撕裂開寂靜,切開凝固的空氣,突然交織在我的右耳,悄然鑽入耳中。扭過頭來,那個墮落的小丑映入眼帘,眼邊一圈濃重厚實的黑色油彩恰到好處地點綴了那不斷透露著凶煞之氣的眼神。

這種凶煞的眼神,絲毫不同於王靈的那種,王靈的眼神中帶有著的是陽剛之息,給人更多的是氣勢上的震撼。而小丑的這種眼神卻帶有陰森恐怖的感覺,給人更多的是一種更像是對未知的恐懼,就如同身臨黑暗之中一般,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自己會是落入虛空,還是會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吞噬掉。

被這種眼神凝視,令我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可當我想掙扎時,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早已被固定在木椅上,而這木椅的奇特製工,令它看上去就像是刑具一般。

「嘻嘻嘻……」小丑眼睛眯成了縫,嘴角上揚,誇張地咧開,刺耳的嘻笑聲從那口中陣陣鑽出,手突然抬起,那戴在本應是潔白的手套此時卻骯髒不堪,緊緊地握住我的下巴。小丑瞪大了眼睛,雙眉如同燃燒的冥火般竄起,那張大嘴咧得更大,使得裡面參差不齊的利齒暴露無遺,夾雜著點點血跡。他說道:

「你小子,殺了我的嘉賓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儘管小丑的嗓音拉得很低,但卻總是能如同寒風一般瞬間爬上我的脊背和脖頸,不禁發涼。眼前這個兇殘的傢伙,不知曾經是經歷了什麼,才讓他擁有如此煞人的氣勢。

我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平息住跌宕起伏的內心,說道:」我殺的?你有什麼證據么?當時場面這麼混亂……」

「場面混不混亂,我可不管,畢竟我當時不在場……但是……」說到這裡,小丑豎起了指頭,」那群人可都說是你殺的呢!......哦,對了!你那個壯漢基友當時在拚命說你沒有殺他們,甚至還制止我們去抓你呢!真是令人感動啊,兄弟情!」

「可……」

「可是他可沒有一票否決權呢。所以你得接受懲罰!」

只見小丑清了清喉嚨,大喊道:」思哲和熙鴛,該你們表演了!」

剎那間,只見之前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和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視野里。那個女人就著一頭烏黑的短髮,她的身上披著厚實的深黑色大衣,大衣很大很長,直接沒過她的膝蓋。要是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熙鴛,而那個魁梧的大漢就是思哲。昏暗的光芒之下,他們凶煞的眼神被藏在陰影之中。

「何必喊那麼大聲,老大。」熙鴛誇張地捂著耳朵,說道,」我剛剛就在一旁,又不是聽不見。」

「這個傢伙,就由你們來處置了……」小丑猛地指向了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誒?~」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熙鴛一臉驚訝,還特地把音調拉得很長很長,」真的嗎?」

「嗯……」小丑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像在閑聊一般說道,」別玩死就行……」

「太好了!」熙鴛眼神突然一亮,隨後她在悄然無聲中,貼近了我的面前,用手猛地掐住我的脖頸。此時此刻,她的手鎖在我的肌膚上,傳遞過來的沒有絲毫的溫度,反而卻是如同枷鎖般的冰冷的質感。手力之大,使得我近乎無法呼吸。

在如此近距離下,她臉上的那條長長的橫過鼻樑的刀疤和那在胸口處的小丑印記才徹底顯露在我的視線中。她的眼中滿是貪婪與饑渴,這種眼神,我從未見過,幾乎遠比一頭飢餓無比的追獵者在發現獵物后,眼中所投射出的貪婪和饑渴,程度還要深。

然而,面前這頭野獸般的熙鴛突然扭過頭去,看向身後的思哲,喊道:」這傢伙是我的肉,你最好別想搶!」

只見思哲把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起了頭,一臉不屑與嘲諷,他冰冷地說道:」哼,你以為我是你啊!」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熙鴛見狀也不再理睬,可是轉眼間,她便到達了我的身後,一雙潔白又纖細的手頓時出現在我的面前,只是不知何時,竟然還多了把剃刀。剃刀側著我的臉頰緩緩擦過,刀鋒上的點點血痕夾雜著粘濕的觸感頓時令我臉部的肌肉立刻繃緊。

「別激動,別激動……」她的聲音如同寒風一般冰冷,從我的耳邊悄然而來,」我會盡量……溫柔一點的……」

剎那間,剃刀化為了窮凶極惡的野獸,刀鋒正緊貼著我的肌膚親吻著,不斷嗜血。刀光血影,刀身在一剎那被染變鮮紅。陣陣切膚之感撕裂著我的神經。鮮血流淌,順著臉頰成為血的溪流。

「看看,這並不痛,對吧?」這頭野獸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當著我的面,伸出自己的舌尖去觸碰留在剃刀上的我的鮮血,」你叫都沒叫……」

這個混蛋,我絕對要殺了她!

似乎是看到了我滿臉的剛毅和怨恨,她突然貼近了我的臉,陰森的笑容頓時遍布滿面,雖不及小丑,但也足以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她開口了:」不過……你最好還是叫一下,越大越好!不然……我會很無聊的!」

「滾!」

「啊哈哈……」熙鴛大笑著,從我身後的地方拉過來一輛小推車,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格外凶煞,」你找死!」

只見她從手推車裡取出羊角錘和釘子,釘子很長,將近有十厘米之長,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來不及掙扎時,只在她兇悍的眼神出現之時,我的左手便瞬間被釘住。長長的鐵釘沒入手背,直直穿過木椅的扶手。劇烈的疼痛幾乎令我窒息、昏迷。我下意識地咬緊了牙關,隨後張大嘴盡一切做著深呼吸,以減輕痛苦。

就在此時,長釘的尾部被緊緊地鉤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使得剛插進皮肉的釘子一下子再次拔出。剎那間,我的左手上便多了個直徑將近有一厘米的血窟窿,鮮血四濺,濺射到我的衣襟之上。而血液川流不息,無休止地從洞口中湧出。

「呃啊……」痛感使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對,沒錯,叫吧!」熙鴛的舌尖霎時掠過剛剛拔出的布滿鮮血的長釘,同時狂笑著。此時這模樣真是令我陣陣作嘔,比吃了之前那腐爛生蛆的大肉排還要感到噁心。

接下來,她在我的左手上又同樣打下一個又一個窟窿。此時此刻,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鮮血在噴涌,肉體在潰爛,神經在痛苦,意志在微弱,而她仍然在狂笑。她笑,笑到岔氣,笑到幾乎窒息而死,整個房間里都回蕩著這個變態巨大的狂笑聲。

我保證,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我緩緩扭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左手,我不敢動,我也不能動,我怕動一下,我的左手將會永遠離開我。只見我的手幾乎成為了馬蜂窩一般,一個又一個窟窿雜亂無章地排列著,鮮血似乎早已流干。

然而,面前這頭貪婪的野獸對我做了這些,還尚不滿足。只見她手裡又捧著兩個鐵碗,似乎是已經看到了我一會兒將會痛不欲生的模樣,於是那陰森的笑容,再次浮上她的臉龐,逐漸侵蝕著我的心扉。

左手一倒。

白色的粉末狀彷彿是鹽的物體立刻從碗里倒出,落到手上。

「呃啊啊!~」

右手一扭。

褐色的彷彿是醋的液體像瀑布般傾瀉下來,淋在手上。

「唔啊啊!~」

左手彷彿在燃燒,由外至內地燒,在由內至外地撕裂。這些鹽和醋彷彿在不斷通過我的血口,鑽入每一條血管,刺激每一條神經。

痛,好痛!

面前的熙鴛似乎是累了,原本還是因狂笑而扭曲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麻木。只見她悠閑地打了個哈欠,隨後伸了個懶腰,就好像剛才那些對她來說,就僅僅只是一場遊戲罷了。

「來人,把這貨拖回去!哦,還有記得包紮一下,小心別弄死了!不然我不好交代……」

突然間,我只感覺自己先是被鬆綁,隨後左手被粗暴地用粗糙的布條纏上。此時的我,已是身心俱疲,毫無力氣反抗和掙扎。

眼前逐漸變得昏暗,時間和空間對於此時我來說,早已毫無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覺自己被狠命地一拋,便於冰冷的混凝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感到竟是如此的寒冷,傷痕纍纍的軀體逐漸冷下來。

「阿渚,阿渚!」

睜開眼睛,琳兒白皙可愛的臉龐頓時映入眼帘,她此時正蹲在我一旁,一邊呼喚一邊用手推著我,擔憂與苦澀悄然爬上了她的臉。琳兒用著幾乎顫抖的聲音支支吾吾地說道:「阿……阿渚……還好嗎?」

看到琳兒,不知為何,剛才所經歷的一切傷痛、疲憊都彷彿只是場夢般化為了虛幻的泡影。

我忘卻了左手的疼痛,立刻硬撐著坐了起來,把手藏在身後,微笑地對琳兒說:「沒……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得很嗎?」

「別再逞強了,真是的!」琳兒的臉上多了些許慍色,然而這次她卻沒有再流淚,「趕快去休息一下吧。」

我這才看向了四周,也許現在正是深夜吧,大多數人都倒在地上睡著覺。洛正在隕的懷中睡去,但她的臉上卻仍然停留著那時的驚慌和迷茫。而隕卻還沒有閉眼,也許他不敢再閉眼了,因為他可能害怕,要是自己再次疏忽大意,自己唯一的妹妹就要因此永遠離開自己。

對於我目光投射而來,隕突然警惕地盯著我,但在確認是我后,警惕之意才緩緩落下。

扭過頭去,只見王靈和王老闆都靠著牆壁睡著,兩人相隔甚遠。於是,我坐在兩人之間,默默地沉思著,企圖打發時間。

我想我必須趕緊離開這種地方,無論是食物短缺,還是別的什麼,都有很大的可能將我置於死地,尤其是一星期後的那個遊戲,雖然我不曾見過,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在遊戲里我死掉的概率會更大。

「嗯?徐渚,是你嗎?」在一旁的王靈突然轉過身來,雄渾的嗓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嗯。」我似有似無地回應著。

「哦,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王靈激動地說道,但隨後當他看到我身上的重傷后,眉目立刻如同火舌般燒起,凶煞之氣頓時穿梭在他的雙眼中,「該死的,那群混蛋竟敢這麼對你!看我之後怎麼要他們好看!」

「哦,對了!」王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把手伸進衣兜里,頓時拿出來半塊麵包,很顯然,這就是上次我拚死搶過來的麵包,「我已經吃了半塊,剩下的都給你吃吧!」

接過這半塊麵包,上面沾染著些許塵土和腳印。我再次看向王靈,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臉上的傷痕比之前還要更多,看起來,我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拼上老命地守護著我們的麵包,守護著我們的生存希望。那張臉儘管蓋滿了塵土,儘管是在昏暗的光芒之下,但此時顯得卻是如此明亮。

看了看四周,只見在牆角的隕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手裡的這半塊麵包,但當我們的目光相互碰撞時,他立刻低下頭去。要是沒猜錯,他們也將近好幾天沒有進食了……

但是,這不關我的事!都是這種時刻了,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還去幫助別人,簡直就是找死!

「哎,哎!」王老闆不知何時突然醒過來,盯了盯我手裡的麵包,又看向我的臉,悄悄說道,「小渚啊,這個……我好幾天沒吃了……能不能……」

看著王老闆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和那面黃肌瘦的臉龐,我便將其對半撕開,遞過去。王老闆眼裡突然一亮,驚喜而滿意地笑了一下,立刻將污濁的麵包囫圇咽下。然而,王老闆吃完之後就再沒有什麼別的話語,轉過身去便沉沉睡去。

借著這個空當,我繼續沉思。

一星期時間不會太長,我想我必須在一星期後的遊戲開始前,想辦法離開這裡。那麼該怎麼辦呢?反正光靠我一個人估計是不行的!

於是,我立刻推醒了在一旁睡夢中的兩人。

「又怎麼啦?」王靈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說道。

「是啊,小渚,怎麼了?」王老闆也迷惑地撓撓頭。

清了清嗓子,我悄悄地說著:「這裡不能久留,商量一下怎麼逃出去吧!」

聽到這句話,王靈似乎一下子變得精氣神,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說道:「切,早就想出去了!這種鬼地方,誰想呆著?」

「那麼,小渚,你有什麼計劃嗎?」王老闆指了指我,問道。

「目前還沒有……」我搖搖頭。

「什麼!」王靈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幾乎是喊出來的,「我還以為你有!」

「好,聽我說,聽我說……」我安撫一下這頭脾氣暴躁的公牛,「眼下我們只有一個星期時間逃脫。首先要逃出這裡的話我們得先熟悉這裡的地形,在被帶出時記得留心注意一下,晚上向我彙報。」

「嗯。」兩者異口同聲地說道,同時點點頭。

我繼續說:「其次,我想白天守衛有眾多,所以在白天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渚,你的意思是……在晚上?」

「沒錯。」

「可是,這晚上他們都把我們鎖死了,怎麼逃?難不成你會遁地?」王靈攤了攤手,嘲諷起來。

「不。但是像這種密閉的環境,我敢肯定會有個通風口什麼的,不然早憋死了!」我回答。

「有道理!可是我怎麼連個通風口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不知道。」我盤起腿來,「也許被誰藏住了……」

「在我這裡。」王老闆的話令我們感到震驚。

我和王靈紛紛看過去,只見王老闆悄悄一挪,一個通風口便映入眼帘。通風口不大也不小,但是看起來好像我們三人中只有王靈鑽不過去。通風口的螺絲顯然早已生鏽、鬆動,看起來可以很輕易地徒手拆下。

我這才意識到,為什麼王老闆幾乎總是坐在這個地方片刻不離,為什麼他總是會走神,若有所思。他應該也是想通過這通風管道逃脫吧!

「那好,那就先這樣吧!保存好體力,以想辦法好逃出去。」我結束了這次計劃設計。

於是,我們三人便開始睡覺。

前方永遠有著未知在等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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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生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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