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烏鴉的第二次機會

「帶著他能贏比賽就是奇迹」，這是周舟對吳崖的定位。

「哥，就我倆上吧！現在調整還來得及。」自從那天以後，周舟對自己的要求就越發苛刻，對吳崖的不滿也越來越多。

這也怨不了她，家裡本就不寬裕，爸爸又出了事，她太想為家裡分憂，為自己爭氣。所以這場比賽她非贏不可。但吳崖卻越發不像話，連節拍都跟不上，更別說動作標不標準了。

「我看他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眼裡！訓練了這麼久，協調性還不如來這兒的第一天。他現在的水平，連夜店裡的三教九流都比不上！」

「周老闆，你怎麼說話的？」在一旁打雜的張二丘聽不下去了，「砰」的把撮箕一扔，教訓起周舟：「吳崖他是進步慢，你也可以說他沒進步，但他有沒有用心你比我清楚！他花在訓練上的時間比你都多！」

「我看他是裝出一副乖乖聽話的樣子，故意做些無用功來騙吃騙喝。」周舟冷笑。

「你不要欺人太甚！」

「都別說了！」陳燦忙打圓場，「大叔，吳崖是你推薦的，他也的確很努力。但是這次比賽決定著微光的生死，決不能有半點差錯。而他現在的狀態……你也知道，所以不妨下次再帶他一起。」

「下次……」張二丘冷笑：「說得倒容易！」

陳燦和周舟都蒙了，正想問個究竟，吳崖就回來了。

「來吃飯吧……誒，你們仨兒怎麼了？打群架不帶我？」他笑嘻嘻的走過來，手裡拎著盒飯——原本應該是張二丘乾的活。

「沒事。」三人散開了。

「吃完飯趕緊干正事。」周舟依舊沒好氣，也不正眼看吳崖。

傍晚陳燦打發吳崖去買晚飯——他們要討論調整隊形的事。

「誒，不用繼續練嗎？」吳崖傻傻地問。

「先把吃的買回來。」

「可是那個動作我還不會……」

「我和周舟有事要談。」陳燦打斷他。

吳崖呆愣了一秒，沒再說什麼。動作機械地在單薄的練功服外套上厚實的羽絨服。

心比天要寒。

「在你們開始之前我能說幾句嗎？」吳崖走後，張二丘首先開口。

接著他把吳崖得病的事，全說了出來。

「我左右不了你們的決定，但希望你們不要否定他的付出。他確實沒多少進步，甚至還在退步。我看過他跳舞，雖然只有一次，儘管他動作確實不標準，但的確堪稱宛若驚鴻，矯若游龍。現在的他無論體力，耐力還是反應都大不如前了，甚至隨時會垮掉。我知道你們對他有諸多不滿，關於他的過去，他的目前的表現，但他真的已經傾盡所有了，不留餘力地為自己買單，為大家出力。」

二人聞言，沉默了。

良久，周舟道：「為了他，賭上微光的命運真的值得嗎？」

「如果這一次失敗了，我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不如等我們贏了比賽，用獎金和以後掙的錢給他看病。」陳燦道：「這樣對大家都好。」

「如果他真的想待在醫院裡，不用依靠你們的錢一樣可以。他捱到現在的原因，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張二丘有些激動。

又是良久的沉默。

「他的夢想是夢想，我們的夢想也是夢想。」周舟狠一狠心，拋出一句。

「如果你們的夢想只是成名，你們有無數條路可以走。你們可以拍視頻，做網紅；甚至可以放下自尊，加入辰星。但是你們不是一直在努力證明自己嗎？如果你們僅僅只是想證明自己，微光有你們兩個就足夠了，你甚至你們可以單打獨鬥。但是你們卻執意要成立舞團，甚至不惜發小廣告招人。你們摸爬滾打這麼久，難道連自己真正想要什麼都忘了嗎？」說著，張二丘看向陳燦，「你不是說，比起自己成功你更想成就他人嗎？這是你親口對吳崖說的，他偷偷為此感動了很久，也是為了這句話才乖乖跟著你。不要欺騙他！」

陳燦被這個態度強硬，思路清晰的張二丘嚇到了，準確的說是被震撼了。

「你說得對……」

「哥！」周舟看到了陳燦眼中的動搖。

「這次失敗了，大不了我們干點別的，無非是喜歡不喜歡。但吳崖錯過了這次，不管他願不願意，都不會有下一次了。」

「但是……」

「你剛才的話也可以反過來說。」陳燦認真地看著周舟，「我們的夢想是夢想，他的夢想也是夢想。」

周舟愣了一下，嘆氣，最終妥協。

「好吧……但是計劃依舊有變。」

「周老闆……」張二丘慌了。

「改成他能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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