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烏鴉的約定

翌日，辦公室里，醫生看著檢查結果，一臉凝重。張二丘雙手攥緊衣擺，手心不斷分泌出汗液。倒是吳崖很是輕鬆，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空氣安靜了很久，醫生才緩緩開口：「你真的17歲嗎？」他問吳崖。

「是呀！明年8月滿18。」

醫生看著嬉皮笑臉的吳崖，嘴角抽搐幾下。

「長期生活不規律、縱慾過度等多種外部因素已經傷及根本，對你的多個重要臟器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我知道了。」吳崖終於收起手機，站了起來，笑容依舊。「也就是說治不了了，對嗎？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被問吳崖的態度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才道：「這是慢性的，如果用藥物維持並配合治療的話會有所改觀……」

「也就是說就算不治療也不會馬上死嘍？」

「嗯……是的。」

「知道了。走吧，二楞。」吳崖說著便開門要走。

「等一下！吳崖——」張二丘沒辦法，沖醫生欠了欠身，跟了出去。

「吳崖你別這樣！」張二丘拉住他，「我們聽聽醫生的建議，該治就治，好不好？」

「反正也治不好，為什麼要治？」吳崖笑著反問。

「這個……至少會有點用……」

「可以讓我多苟延殘喘幾年？」吳崖聳聳肩，「算了吧！我寧願去夜店賣到****。」

「不會吧！你又要回去……」

「說說而已，你急個屁！又不是讓你去。」吳崖白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吳崖轉而露出一抹甜笑，「沒幾個月比賽就要開始了，得抓緊時間才是。」

「但是……你的身體……」

「陳燦他們說要教我新動作了，我可不能停下，我得比練基本功的時候更努力才行。畢竟我們的對手可是辰星。一想到陸凌那小子我就來氣，所以絕對不能輸給他！」

「吳崖……」

「說起來，如果以後出道了，我還得給自己起個藝名呢！叫什麼好呢？」

「聽我說！」

「對了，周舟說等我們微光東山再起，要買好多好吃的給咱做頓大餐！上次她做那頓飯真的好好吃，就是沒什麼硬菜。等我們有錢了就可以天天吃好吃的了，對吧？」

「醒醒吧……」

「二楞，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有機會去全國各地巡演呀？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市呢！」

「吳崖，別做夢了！就你現在這副樣子，怎麼可能……」張二丘吼到一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咽了回去，低下頭。「我是說……至少得把身體養好……」

「所以……到底是誰在做夢？」吳崖沒有生氣，反而是笑著反問。「多個器官功能受損，其中幾個甚至開始衰竭。要治，我就只能吃著葯，插著管子在病床上終其一生；要拼，至少我還可以過幾天快活日子，還有未來值得我期待。

「那種千篇一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你也說你要帶我來看看外面的世界，現在我已經愛上了這種有目標、有未知、有挑戰的生活，所以我絕不會再回去。」吳崖說得很平靜，卻也很堅定。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到最後……」

「盡自己的力過好每一天，難道不比一開始就坐以待斃強嗎？」

張二丘一怔，從何時起吳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你真的要讓自己油盡燈枯嗎？」

吳崖打量著那布滿擔憂的老臉，笑容中多了一絲戲謔。「我說，你有些時候真夠像個老媽子。算了，我答應你，等比賽結束就配合治療。」

「真的？」張二丘頓時兩眼放光，眼裡幾乎快蹦出星星。激動得像看見了糖的孩子。

「像你說的，多少會有點效果吧。我也不想就這麼耗下去。」

「太好了……你能答應……真是太好了！」張二丘有些語無倫次，只能一味重複著這幾個單調的詞語。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吳崖提出條件。

「什麼事？儘管說！」張二丘答應的不假思索。

「不許告訴陳燦他們。」

「這……」張二丘開始後悔了，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像孩童一樣向吳崖伸出長滿繭子的小指。

「拉鉤，一言為定。」

吳崖遲疑了一秒，也笑嘻嘻的伸出自己纖細的小指，勾了上去。

「一言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