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烏鴉的新仇家

又過了一個月，吳崖對待訓練的態度比之前認真了不知多少。但他始終過了打基礎的年紀，基本功的那幾個動作還停留在一個月前的水平，離標準差得老遠，更不用說正式學習舞蹈了。

吳崖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雙腿努力綳成一字，咬著牙，把上半身往下壓。已是深秋，他卻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練功服，偌大的倉庫，只靠一台電爐取暖。

「不行，再用點勁！最大限度的讓身子貼住地面，還有不能翹臀。」陳燦並沒有降低要求，語氣甚至比一個月前還強硬。

吳崖全身的肌肉都打著顫。不知是冷的還是疼的。大冷天的，他竟然手背上都起了毛毛汗。

最終，他痛呼一聲，趴下了。

「不行了，不行了！」吳崖黏在地上直哼哼，「陳哥，你就饒了我吧！你看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讓我練這東西，這不為難我嗎？」

「基本功練不好，只會苦了你自己。」

「世界上還有比練基本功更苦的事兒？」

「才這點就吃不消了？」陳燦不看地板上那團哼哼唧唧的生物，自顧自地到一旁喝水。「我起步比你還晚，19歲才開始練基本功，還不是堅持下來了？再說你以前還接觸過我是真正的零基礎。」

「19歲？」吳崖爬起來，一臉詫異，「怎麼那麼大年紀了還想到這個？」

「想知道我的事？」

吳崖忙不迭的點頭。

「很無聊的。」

「說嘛！我不在意。」

「等你把動作練到位了再說。」

「你他媽耍我！」

不知從何時起，陳燦好像開朗了不少，時不時還會開點小玩笑。

「嘀——」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二人。

「媽的，哪個狗日這麼缺德？」吳崖想出去教訓那個把車開到別人地盤上的傢伙，卻被陳燦攔住。

那是一輛八成新的轎跑，雄赳赳地停在光禿禿的院子。

「好久不見啊，陳燦。」車上下來個時髦又誇張的年輕人，窄衣窄褲，戴一副大墨鏡，年紀大概和陳燦差不多。

「你來幹嘛？」陳燦又恢復了往常的面若冰霜。

「沒什麼，就想來給你報個喜——三天前的展演，我們『辰星』獲得了一等獎，我是領舞。」

沒人理會他。

「嘖，你們沒能夠參加，真可惜！我聽說剩下的元老們都走了。呀，你說要是他們都在，這一等獎肯定非『微光』莫屬啊！」

還是沒人接話。

「雖然不是比賽，也沒有獎金，就連評判權也都掌握在觀眾和網友手裡。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有了群眾的認可，就離被公認不遠了……」

「說夠了沒有？」年輕人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周舟。她剛和張二丘買快餐回來。

「喲，是師妹呀！」年輕人看了看她手裡的塑料袋。「你現在是老闆，還是打雜小妹呀？」

「那個……周老闆是幫我的忙……」張二丘一臉不好意思的接過話。

「大叔別理他。」周舟打斷張二丘，「咱進屋。」說罷，他們繞過那人，走進庫房招呼吳崖吃飯。

「呦，裡頭還有人呢！」年輕人往屋裡一瞧，「但怎麼只有一個？陳燦，這就是你的全部人馬？」

陳燦要離開，卻被攔下。「來辰星吧，我保證你在那兒如魚得水……」

話沒說完，年輕人只覺「嗡」的一下，原來是一碗熱湯潑上面門。

「哪兒的小白臉？少在這兒吐屎！還『如魚得水』，我看你是勾搭上老闆了吧？你床上功夫行嗎？他一次給你多少錢啊？要不要爺教你兩招，保證讓你飄飄欲仙……」

年輕人揚手要打，吳崖反手一擰，擰得他大口吸氣。

「嘶——好！我記住你了，小流氓……」年輕人咒罵著，摘掉一頭一臉的菜葉子，坐上車走了。

陳燦等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著滿面春風的吳崖。

「烏鴉，好厲害！」張二丘鼓著掌打破沉默。

吳崖又一次得意洋洋的貼上陳燦，好像在請功求賞。

陳燦不理會他，只道：「吃飯吧。」

這一次，陳燦沒有責怪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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