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言 想要忘記其實傷的是自己

楊靖和站在談話室外，看著腳步不穩的顧城一點點走遠，紹離這一次做的還真是夠絕的，這顧城怕是傷的很深了。

「顧城走了？」

紹離轉頭看向走進來的楊靖和，大致上也是猜到了最後的結果，輕嘆了一口氣，這本來就是最好的，這一次斷得乾乾淨淨，倒也是痛快，顧城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很快他的身邊就會有其他人陪著。

自己，一個人足夠了。沒有任何負擔！

「走了，你說了那麼狠的話，他能不走嘛。不過阿離，你也是厲害順帶著把我也拉下水。」

杜紹離側過頭，「那你也不是正在沾沾自喜。」

「得了吧，你這次幸好發現的早，不然到時候真的變成了傻子也不一定。」楊靖和微笑著打趣，「阿離，這樣的你，我還是第一次見呢。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如果我還和顧城在一起，那如同那一天的事情就不會停止，我的命是媽媽拿自己的命換來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顧城可以擁有更好的，我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錯過了就錯過了，很快就會忘了的。」

「你還真是看得開。」

「看不開又能怎麼樣，心有餘而力不足，那種無力地感覺，你有嗎！」

楊靖和錯愕地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的紹離，那倔強到骨子裡的人竟然在哭，淚水滑過臉龐落在雪白的枕巾上，洇開一片片濕潤。

「阿離……」

「對不起，我失態了。」由於他的手還被約束帶綁著，無法拭去眼淚，

「阿離，以後我來照顧你，我會對你好，彌補那些年錯過的。」楊靖和不知自己竟然那麼直接地表達了心意，此時紹離剛剛與顧城惡語相向，現在自己又……

「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在了南橋倉庫，所以這份恩情，我紹離會還，但我的心已死，不會再愛了。」

他的心死了，就算是死，也是因為顧城而死了。

烏黑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是難過，也像是真正分開之後的後悔，又一次傷了顧城的心，可是這一份愛太過沉重，沉重到互相傷害，這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

「阿離，你後悔嗎？」楊靖和是一個察言觀色的人，他看得出此時的杜紹離只是在硬撐著自己保持鎮定，杜紹離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或許顧城還沒有完全了解，但曾經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自己，那是清清楚楚。

杜紹離是一個倔強而又軟弱的人。

「後悔什麼，既然都已經做了那就不後悔了。」

楊靖和不說話，上前將束縛著他手腳的約束帶解開，「阿離，別硬撐了，如果想哭就哭出來，憋著太難受了。」

他沉默著。

「我累了，你先走吧。」許久，他才低聲說道。

「我先走了，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想哭也不會有人知道。阿離，對自己好一點不好嗎？」楊靖和走到門口，回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眼中滿是心酸，其實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就會有了牽絆，緣分這種東西是最折磨人的。

愛不得，傷別離，痛餘生。

門輕輕關上了，偌大的病房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緊緊抱著自己，蜷成一團瑟縮在一起，好痛，傷口痛，心也痛，為什麼一下子喘不過氣來，好難受，好難受。

低聲的嗚咽隱約之間傳來，楊靖和無力地靠在門邊，無論自己做什麼，紹離的心裡自始至終裝得都是顧城，即使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傷害，都未曾改變，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顧城，顧城，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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