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里飄香

天無明月，地無燈火，這是一個月黑風高夜。

漆黑一片的夜裏，稀稀疏疏的傳出好些腳步聲，嗒嗒...嗒嗒嗒......

走了好一會，突然，腳步聲停了，隨而傳出一個少女的話語聲，支支吾吾顯得很膽怯：「公...公主，我們回去吧。」

「哎呀，你別嘰嘰喳喳的，好不容易出來的。」膽怯的少女話剛落，又傳出了另一個更為悅耳的少女聲，不耐煩中帶着點無奈，埋怨道：「要不是越哥哥封住了我的法力，我才不帶你出來呢。」

膽怯的少女聽了，不敢違背，小心翼翼，聲如蚊蚋，繼續說道：「這天太黑了，我挽着你都看不清你的臉。」

話語剛落，那個被稱為公主的少女突然發出了疑問：「小月，你說什麼？你挽着我？」

被稱為小月的膽怯少女心無城府的回答道：「是呀，我挽着你手臂呢。」

「可是...」公主放慢了語氣，讓氣氛頓時變得格外緊張，頓了頓，張口結舌，恐慌的繼續說道：「沒有人...挽..挽着我呀？」

「什…么？」小月不寒而慄，心慌意亂，語氣頓時變得驚恐萬分，緊張大喊道：「啊啊啊...救命啊...有鬼...有鬼...」

「哈哈哈....哈哈...」

小月驚恐的叫喊聲中突然夾雜着一個哈哈大笑，「咻」的一聲，一個微光成為這個黑夜的唯一星光，微微點亮一片小地方。

一個丫鬟裝扮的少女，緊緊捂著臉，整個身子微微抖動，驚魂未定，好一會，也許是這笑聲讓她覺得耳熟生奇，又或者是那小燭火透過指尖入了她的眼，她這才膽怯的抬起頭，微微打開捂臉的指尖。

隨着燭光望去，一個錦衣綢緞的女子在她身旁，一手拿着一個小燭火，一手捂著嘴，笑得樂不思蜀，小丫鬟小月這才恍然大悟，這是主子逗她玩呢，小腳往地上一跺，佯怒一聲『哼！』，埋怨道：「公主，黑兮兮的，你怎麼還開我玩笑，有燭火為什麼不早打開呢？」

看着小丫鬟不太好看的臉色，公主忍住笑意，強裝鎮定起來，卻還是忍不住嘲諷道：「看你膽小那樣，天不是黑就是白，有什麼可怕的？」

小月嘟嘟小嘴，看着漆黑一片，靜默無聲的四周，毛髮皆豎，伈伈睍睍，小聲嘟囔著問道：「那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你看。」公主指向前方一塊黑漆漆的指路石碑，無所畏懼，大步往前，想要看得真切些，無奈小丫鬟小月捻神捻鬼，死死抓着她的手臂，讓她難以前進，公主無奈，卻也只好拖着她，躡手躡腳費力的往前走，直到碑前，才看見碑上的字——十里飄香村。

公主摸摸自己圓潤的小下巴，望着黑壓壓一片的天空，認真思考一番，分析道：「嗯，哥哥剛成親不久，東海現在還是一片歡天喜地，等他們發現我不見了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那我們就到前面的村子裏找家農戶休息吧。」

一聽見公主要找個有人煙且可以休息的地方，小月渙散的眸光霎時間變得明亮，狠狠的點了點頭：「嗯嗯。」

然而兩人好不容易到了村口，一眼望去卻也是暗然無光，甚為清冷，但此時已是三更，兩人相視一眼，也無多疑，潸然而去，直到入了村子，越往裏走越有一股涼涼的冷意。

「公主，這村子外面看起來毫無異常，怎麼進了村子裏面就冷冷清清涼颼颼的呢？」小月看着這寂靜無聲的村子，忍不住開了口，想要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聽着小月的話，公主再次打量著四周，漆黑一片，也就憑着手上的一絲燭火可以看見面前的一些房屋，由於過於的寂靜，她的心裏也開始生疑：「我也覺得怪怪的。」

得到公主的回應及認可，小月繼續謹慎的說道：「雖說是三更半夜，有可能都睡了，但好歹也會留盞路燈吧？」

小月話落，公主摸著自己圓潤的小下巴，一副沉思細想，認真的說道：「可能他們不用燈。」

「啊？」小月歪著自己的小腦袋，摸不著頭腦。

還不待她想明白公主的話，公主快速的湊近到她身前，臉色更為認真謹慎，緩慢的說道：「因為他們...都是鬼~」

「天哪~」驚慌失色的小月一個哆嗦嚇得摔倒在地，腦子一片空白，心慌意亂之時，又傳出了那個熟悉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小月抬頭一看，公主捂著小肚子笑的正開懷，這才明白，公主又拿她尋開心，看着公主樂開懷的模樣，實在無計可施，有氣無力的嬌嗔道：「公主~」

公主看着小月無可奈何的模樣，也不忍再調皮搗蛋，收斂起貪玩的性子，就在此時，公主的目光從地上的小月身後望去，大概十米遠處，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模糊的小影子，把燭火往前一端，這才看清些，那是一個小孩兒的身影，公主微皺眉頭，頓生疑，覺得十分怪異：「怎麼大晚上的有個小孩兒？」

小月聽了公主的話，順着公主的目光往身後望去，一個小身影就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望着兩人，一臉天真的笑，讓她毛髮皆豎，惴惴不安。

公主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緩緩靠近那個小身影，生怕嚇跑了小孩兒，小月趕忙起身抓緊公主的手臂，一臉畏懼。

好不容易靠的近些，兩人才看清小孩的模樣，身子小小，大概七、八歲，一身粗布麻衣，濃眉大眼，一臉天真的笑意下，露出一對尖俏可愛的小虎牙，與尋常農戶家的孩子無異。

公主放下心中的芥蒂，想着可能是小孩兒睡不着偷偷溜出來玩耍，一改嚴謹的神色，露出溫柔的笑臉，語氣溫和的問道：「小娃娃，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小孩兒微微收斂笑意，小指尖摸摸嘴角，微微歪著小腦袋，帶着好奇的目光望着公主。

「姐姐想找個地方住一晚，能帶姐姐回你家嗎？」許久不見小孩兒回應，公主忍不住繼續問道。

小孩兒似乎聽懂了公主的話，放下了小指尖，露出開懷的笑意，笑呵呵的開始往後小跑而去：「呵呵...呵呵呵...」

「快走。」公主趕忙拉着小月想要追上前去，卻感覺到了手臂一股重重的阻力，順着手臂望去，小月緊緊拉着她，一臉小心謹慎，提心弔膽的緊張勸道：「公主，他怪怪的，不要去。」

「哪裏怪了？」公主望着小月膽怯的小臉。

然而許久，小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心神不定，覺得怪異。

見小月久久不回應，公主繼續追問著：「你想露宿荒郊野嶺嗎？」

小月慌忙搖頭，一臉的不樂意，然而卻還是那般緊緊抓着公主的手臂，不願前進。

「你走不走？」眼見自己被小月死死抓着，公主微怒，清秀的眉頭緊皺，甩開小月的手，無奈的半走半跑，想要追上小孩兒，然而小孩兒早已不見了蹤跡。

小月見公主往前跑去，望望漆黑的四周，一聲不吭，緊張又害怕的跟了上去。

公主尋望四周，一片靜悄悄，小孩兒了無音訊，微怒的跺了跺腳，埋怨道：「都怪你，小娃娃哪去了？」

小月有些委屈的抿抿嘴角，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樣，公主又氣又急，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麼，無奈的擺擺手，敷衍道：「哎呀，快找快找...」

兩人四周打量，突然，一個小身影從側邊小跑而過，公主趕忙追上前去，叫喚道：「小娃娃，你走慢點，姐姐都跟不上了。」

聽着公主的叫喚，小孩兒停下了小跑，靜靜等待着。

公主好不容易追了上來，摸著胸口大喘兩口氣，好不容易氣兒順了，這才笑容滿面的捏捏小孩兒肉肉的小臉，語調柔和，看似責備卻又不是責備的說道：「小傢伙，真會搗蛋。」

只是捏著捏著，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的指尖能明顯的感覺到小孩兒臉上的那陣冰冷，覺得甚是奇怪，想着難道是這夜風過於寒冷，小孩兒凍著了？心生憐憫，捂熱雙手，往小孩兒臉上放去。

突然，小孩兒身後幾米遠出現了一個女子身影，身形與小月頗為相似，公主不太確定的叫喚著：「小月？」

然而那身影一動不動並未回應，公主繼續追問道：「你怎麼跑我們前面去了？」

「公主，你說什麼呢？我在你後面呀。」空中飄蕩著小月的話語聲，語氣顯得十分堅定。

公主微挑眉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眯眯眼，細細打量著那不遠處的身影，更加確信心中的想法，哭笑不得，溫言相勸道：「小月，別來這套，我都用過了，裝神弄鬼騙不了我的。」

話落，只聽小月張口結舌的繼續解釋著，語氣中滿滿的惶恐不安：「公...公主，我真的在你後面。」

「恩?」公主察覺到了小月語氣中的異樣，有一種不好的預兆湧上心頭，心中惴惴不安，緩慢的回頭，看見身後的小月，與其對視的那一刻，瞳孔瞬間變色，心中如履薄冰，一片冰涼，神色蒼白，恐慌萬狀。

公主眼中的小月也同樣是一副提心弔膽、心慌意亂的模樣。

公主再次緩慢的回頭看着那個身影，心亂如麻：「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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