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靈蛋
陳朗心中一動,紅果難道會和之之有關?
當初,之之不知從哪兒摘來了紅果,而且外殼堅硬無比,就像是一個堅硬的蛋。
這一幕,現在還歷歷在目。
可是第二天,之之采來的只是一個山楂了。
也就是說,紅果只有一個。
老劉點了點頭,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武道歷經這些年的變化,加上靈氣的枯竭,很多古武道已經失傳。
但有些古武道的傳說依然存在。
赫烜山,據說埋藏了黃巢搶掠來的所有寶藏,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年。
一千二百年的古神山,靈氣一定是頂級的存在。
那麼生長在那裏的動物,雖然不能修鍊,但一隻吸取了天地之精華,靈氣不斷滋潤,慢慢地也就有了靈氣。
日積月累,這些有了靈氣的動物,不但壽命異於普通的動物。他們的血液也會成為修鍊者趨之若鶩的靈藥。
而盜靈門,曾經就有一項修鍊法則,就是吸取靈物的血液,或吃掉靈物身上的肉,從而增加自己的修為。
只不過,這種修鍊法則也已隨着盜靈門的消失而消失了。
況且,後來,天地靈氣枯竭,沾有靈氣的動物越來越少。人們更是將這個法則慢慢地忘卻了。
但,這些和紅果又有什麼關係?陳朗還是不明白。之之是一隻超越普通生命的靈猴,這點可以肯定,在砸開紅果的時候,之之那時的力量比陳朗要大得多。但,紅果是之之的血液凝聚而成的?
「你聽說過,活取熊膽嗎?」老劉問道。
陳朗一驚,等著老劉繼續說下去。
熊在受盡苦痛之後,熊膽可以入葯。
但如果靈物在受盡苦痛之後,它的血液,就會慢慢凝固,形成一個堅硬的外殼,像一個蛋。也就是古武道中所說的,血靈蛋。
血靈蛋?
一般來說,血靈蛋都是修鍊者不擇手段,強行從靈物身上提取出來的。而且,修鍊者是貪婪的,一般一次性會將靈物的血放盡,特到一枚血靈蛋。血靈蛋的大小,並不取決於鮮血的多少,而是取決於靈物血液內靈氣的濃度。
被取過血靈蛋的靈物,一般都會自然死亡。修鍊者接着會吃光它的肉,雖然效用不是特別大,但也能補足一些靈氣。
這也太殘忍了。但如果陳朗所吃的血靈蛋是來自於之之,那麼難道是之之自取的血靈蛋?
「是的,你的靈猴為了救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將自身最精華的靈氣送給了你。因為是自取,所以它留下了一條性命。」老劉看着之之說道。
竟然會是這樣!
陳朗的命是之之用自身的靈氣換來的!
陳朗凝神看了看四周,老劉的動作已經慢了下來。而之之的動作卻是正常的。之之就算不是武者,但它身上的靈氣,也足以讓武者動容。
如若不然,陳朗早已凍死在赫烜山,和那個死在洞中的綦三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難怪那天,之之給過血靈蛋之後,就已經疲憊不堪。
還有,還有就是蛇王之膽,被陳朗吞下之後,又多了一根陰線在體內。這很可能是一條靈蛇。
「你的這種造化,千年不遇,珍惜吧!」老劉長嘆了一口氣,眼中有掩藏不住的落寞。
確實也是,修鍊了一輩子,靈力在一瞬之間被人盜空,成了一個廢人,怎麼不讓人唏噓不已。而盜取自己靈力的人,不過是一個對此一無所知的小夥子。
這一切如果不是造物弄人,又怎麼會這麼神奇?
陳朗撫摸著肩上的之之,心中也不禁感慨萬分。今日如果不遇見老劉,又怎麼能解開這心中所有的疑惑。
「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賦予你的。當你擁有了這一切之後,你的一生就會被徹底的改變。也許並不一定是好事!」
「為什麼?」
老劉長嘆了一聲:「人的一生,雖有峰迴路轉,亦有山窮水盡,以後的路怎麼走,還是要看你自己。」
天色漸亮,老劉看了看窗外,起身蹣跚著走向門外。
「老劉,你這是去哪兒?」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今晚的遭遇反而是我的福遇,讓我可以真真正正回歸故里,平靜地安享晚年吧!」
老劉的這句話,雖然是自我安慰,但還是能品嘗出無盡的失落。
「老劉,最後,我還想問你最後一件事。」
「你說!」老劉停下了腳步。
「作為了一個武者,你這輩子干過違心的事嗎?」
老劉並沒有回頭,而是仰頭看向了遠方的天空。東方漸亮,一切欲明未明。
「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荒唐過,沒有犯過錯呢?」老劉的聲音蒼老而惆悵。
「那,你去過老廟村嗎?」
老劉搖了搖頭。
「你既然知道藏寶圖的來歷,黃大爺的死會和這有關嗎?」
老劉點了點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覬覦藏寶圖的絕對不止我一個人。當年,綦家三兄弟如果不是因為藏寶圖,他們那樣的巳位高手,又怎麼會無故失蹤呢。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伏……」
說罷這一句,老劉不再停留,而是向著遠方走去。
老劉走得很慢,但走得很穩,漸漸的隱沒在清晨的霧氣之中。從此,世間將會少了一個武者,但多了一個慈祥的老人吧。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
有些人看上去人畜無害,那是因為他沒有為害人間的本錢。一旦他擁有了無上的權力或力量,或許會釋放心中的暴戾,為禍人間。
而有些人,看似壞人,也做過壞事,但雖然一時會被利益蠱惑,但犯了錯之後,會不停地受到良心的譴責。最終不停地修正自己,而成為了一個問心無愧的人。
就像現在的社會,有在公交車上給老人讓座的光頭青皮,也有倚老賣老,為老不尊的老人。人性,又怎麼能用一句話道盡。
在陳朗的世界裏,也沒有絕對的錯和對。
在他的準則里,真心待自己好的,自己就全心以對。對自己圖謀不軌的,必懲之而後快。就是這麼簡單。以前可能沒有能力做到,但現在,他認為至少可以快意恩仇了。
「嘀」的一聲,陳朗收到了一則飄飄發來微信。
「我回去了。房租我已交了半年,待我辦完一切,再來找你。等我。」
陳朗看着微信,笑了笑,摸了摸肩上的之之。
「走,我們去城裏。」
之之站在陳朗的肩頭打了個呵欠,使勁揉了揉眼,一夜沒睡好的它,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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