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一張好皮
一個重要的問題？海龍徹底糊塗了，不知道陳朗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葯。
海龍轉了轉眼珠，急急地回答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是老古把我介紹給了翟經理。翟經理說，只要我有辦法能讓你拆遷，拆遷的工程就包給我……」
「不是這個問題。」
陳朗打斷了海龍的話，這些事，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所以他並不想追究。
「那還有什麼問題？您說，要不我回頭幫你將老古干一頓？只要你放我走，行嗎？」海龍的腦子轉得還真不慢，現在他只求陳朗能放他走，不然這噩夢都無法醒來。
「我問得是，你的紋身是在哪家做的？」陳朗一本正經地說道。
「大哥，我求求你，不要在玩我了，好不好？」海龍差點都哭了，這算哪門子重要的問題，分明是貓玩老鼠嘛。
「我沒玩你，你說了，我就讓你走。」陳朗又強調了一遍。
「……刺匠。」海龍實在沒辦法了，只好真的說出了紋身店的名字，可憐巴巴地看着陳朗。
「在哪兒？」
「蕪城幸福路的一條小巷子裏，是個老店。」
「好了，你可以走了。」
「真的？」
海龍一邊問，一邊身體已經開始往外走去。但一邊走一邊還回過頭來看着陳朗，生怕陳朗又玩出什麼新花樣。
「你的刀。」陳朗指着地上的刀說道。
「不，我以後再也不用刀了。」海龍嚇得小腿一軟，趕緊表態。
「拿上，這兒不安全。」
「哦。」海龍瑟瑟縮縮地回來，拿起了刀，不停地拿眼瞟著陳朗。
陳朗揮了揮手。
海龍走了幾步，自認為到達了安全距離之後，突然發足狂奔起來，當時只恨爹娘給他少生了兩條腿。
村口的公交車很快來了，陳朗坐上了去往市裏的公交，剛才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刺匠」是一個門臉很小的刺青店，老闆是個很有藝術范的中年人，留着一撮鬍子不說，還給鬍子也紮起了小辮。
陳朗走進了刺匠。
老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繼續在畫着他筆下的工筆畫，並沒有招呼。
陳朗凝神看了一下老闆，確定老闆有慢動作，並不是武者之後，才拿出了那張藏寶圖，說道：「給我紋上這個。」
老闆看了一眼藏寶圖，立即警覺地抬起頭看了陳朗一眼。
「這是什麼？」
「一張圖。」
老闆小心地打開藏寶圖，並沒有去觀察圖形，而是不停地摩挲著藏寶圖說：「果然是好東西。」
「你認識這張圖？」
老闆搖了搖頭：「不認識，但我認識這張皮！」
「皮？」
老闆從藏寶圖上抬起了眼：「這是一張好皮！」
「你什麼意思，這張圖是皮做的？」
「你不知道？」老闆認真地看着陳朗。
陳朗搖頭，等著老闆接着說出下面的話。
「你看過《紅櫻桃》嗎？」老闆又問了一句。
「你是說電影？」陳朗突然想起了電影中的那些情節。
作為一個編劇，電影陳朗可沒少看。老闆這麼一說，他想起了這部電影的情節。
二戰的時候，一個**軍官有一個特別的嗜好，用紋身後的人皮製造各式各樣精美的燈罩。**軍官看上了一個中國女孩細膩光潔的皮膚，發誓要將她的做成最美的藝術創作。
「你是說，這是一張人皮？」
這個問題的答案幾乎已經是肯定的，但陳朗還是脫口而出，問出之後，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亂世之中，這種殘忍的事情卻成了一種「藝術」，犧牲了人的性命，只為得到他的皮，怎麼不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萬里挑一。」老闆嘆了口氣說道：「可惜我再也遇不上這樣好的皮膚了。」
陳朗真的無法理解這些所謂的搞藝術的，在他們的眼裏，生命和「藝術」都不能相提並論。
不想這些遙遠的事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我想你把它完整地複製在我的身上。」陳朗說道。
「脫衣，我要整個背部。」老闆仍然在看那張藏寶圖，頭也沒抬。
「我要完完全全的複製，絲毫不差。」陳朗又強調了一遍。
「你不相信我？」老闆這才抬起頭，瞪着陳朗。
「你為什麼不說多少錢？」
老闆哼了一聲：「有時候，你面臨的是藝術的挑戰，而不是錢的問題。」
老闆這樣一說，陳朗反而放心了，看樣子，老闆的態度是認真而細緻的。
「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一夜。」老闆說完，就開始找起了工具。
陳朗趴在紋身台上，任由老闆在背上畫着地圖。老闆一句話也不和陳朗說，而是小心翼翼地描摩著每一個細節。
兩個小時之後，老闆終於直起身。
陳朗在兩面鏡子的反射中，看到背上的圖案。果然和藏寶圖上的分毫不差。
「為了保證皮膚的觸感，我是不會給你用麻藥的，明白嗎？」老闆的口氣簡直不容商量。
陳朗在心裏笑了笑，看來，今天找到這兒還真是來對了地方。
下午三點，老闆就關上了店門，叫來兩盒外賣，吃完飯，就要開始真正的工作。
刺針扎在背上，依然疼痛。看來，武者也觸覺和疼覺都依然存在。
陳朗趁著老闆工作的時候，透過紋身台的小洞，仔細觀察着地圖，提起氣息，按照昨晚的路線，將陰線和陽線同時走了一遍。
兩條線同時行走，還是有些困難，但因為這條路已經走過一遍，雖然不太順暢，但還是能操制陰陽線的走向。
修鍊之時，體外的疼痛已經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老闆終於滿意地伸了個懶腰，拍了拍陳朗，讓他起身。
「注意，等會兒我給你包上紗布，這兩天不可以洗澡，明白嗎？」
老闆小心的叮囑著，看他的態度，比陳朗還要小心。
陳朗穿好了衣服，丟了兩千塊錢給老闆，他不想無端受人恩惠。欠太多的情，還起來，會很麻煩。
老闆想了想，拿了一千塊錢，無限迷戀地對陳朗說：「現在，你是我的作品了。」
搞藝術的是不是都要這麼變態！
陳朗收起了藏寶圖，想儘快離開這裏。
走出了刺匠，東方漸泛魚肚BC市依然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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