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擋箭牌的智慧

第八章 擋箭牌的智慧

()徐佳茜的紅色跑車停在了與燕京大酒店相隔一條街的路口,然後她在車的雜物箱里拿出了一張請柬遞給李子軒說道:「這是請柬,十分鐘之後你自行的進去就好了,在三的小宴會廳。」

李子軒放下副駕這邊的遮陽板,對著上面的小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把徐佳茜非要自己戴上的領結摘了下來放進了衣服口袋裡,接著又鬆開了一顆襯衫的紐扣,伸開左手向右邊弄了弄有些長了的髮型,之後才伸過手去接徐佳茜手中的請柬。

看著李子軒一連串的動作,徐佳茜並沒有說些什麼,等他伸過手來接請柬的時候,她突然把拿著請柬的手縮了回來說道:「記住,你我並不相識!宴會結束后,自己打車回去,還有,你給我的賬號我已經給你打進去了二十萬,如果你想得到更多的錢,那麼最好還是乖乖的回去,不然我有也辦法讓你無法花掉這二十萬里的一分錢。」

「呵呵,胡蘿蔔加大棒,威逼利誘。」李子軒自言自語了一句沒有理會徐佳茜的話,接過請柬后才接著說道:「其實我這人還真的不怕你的恐嚇,不過你也放心,三年一百萬我會遵守這個承諾的,希望三年後你也不要失言!」說完李子軒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李子軒打開車門的瞬間,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十一月的燕京,天氣已經變得陰冷起來。那陣涼風讓徐佳茜為之顫抖了一下,透過車窗看著李子軒的背影,她把披肩又向上的提了提。直到那個白色的身影,離自己越發的遠去,她才再次的發動車子,這一刻的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與自信,她知道,要想讓自己的家族打進這個體系堅固的城市,那麼她就必須要另闢一條道路。

微風中,李子軒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那隻價值過萬的歐米茄手錶,又看了看右手中的那張請柬,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想想自己一個孤兒居然在有朝一日混進了上流社會,並且是以一個男妓的身份。這讓他在嘲笑自己的同時也在嘲笑著這個社會的虛偽。難道說,所謂的上流社會,就是一幫衣著光鮮的傻逼,在相互的吹噓著自己的家財嗎?亦或是,同樣有錢的男女,在尋找著同樣有錢的性伴侶,以此來得到強強聯合更加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

李子軒搖了搖頭,他知道這種事情是他想不通的,因為即便是今天,他也不過是一個偽紳士而已。而脫下了這身外套的他,仍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下流人。

「先生,請出示您的請柬。」

李子軒在走到三后,被一個穿著紅色繡花旗袍的女迎賓截住了。於是他在衣服右邊的口袋裡掏出了那份請柬,在遞給那位女迎賓的時候,還對她友善的微微一笑。雖然兩人沒有語言的溝通,但是李子軒這樣友好的笑容,還是給那位女迎賓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為她覺得,她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尊重。

「請,宴會八點整開始,進門左手邊是自助酒水。」迎賓員合上李子軒的請柬報以同樣的微笑說道。

「謝謝。」李子軒對她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宴會廳不是很大,三百平左右的面積去掉擺設,能容納的人數不過百人。階梯狀的棚頂,開啟了許多暖色的射燈,加上吊在宴會廳中間的那組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把整個宴會廳照成一片金黃色。

環視了一圈后,李子軒拿起一杯紅酒走向了一個角落裡,在一個空著的桌前坐了下來。右手輕輕的搖晃著杯中的紅酒,眼睛看著一個個交談甚歡的人們。遠處看去,反倒是一身白色西服,手搖紅酒的李子軒給這個宴會廳添加了一抹落寞的另類色彩。個別細心的人開始有意的關注起了李子軒,因為在這個很少有生人的社交圈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另類」往往會使人更加的關注。

「哥哥,你會玩翻繩嗎?」一個**歲的小女孩突然走到李子軒的身邊問道。

回過頭,李子軒看著那個留有兩根小辮子的女孩,再看著她雙手撐著的一根紅繩。埋在他記憶深處的身影一下子被喚了出來,記得那個時候他和她在孤兒院的時候,也經常的玩這種遊戲。

小女孩很漂亮一雙大眼睛,特別是那長長的睫毛,發藍的瞳孔和堅挺的鼻樑一看就是一個合資「產品」。於是李子軒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將小女孩手中的紅繩變換了一個花樣,撐在了自己的手上說道:「會啊,現在再翻就變成麵條了哦。」同時對這個第一個與自己「搭訕」的女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嗯,再翻是花籃。」女孩用白嫩細長的手指勾住紅繩變換出了另外的一個花樣,然後一臉期待的看向了李子軒。

「呵呵,花籃變大碗。」李子軒再次的將紅繩撐到自己的手上,然後好奇的向那個女孩問道:「小妹妹,是誰教會你玩翻繩的呢?」

「媽媽教的。」女孩回答了一句,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李子軒手上的紅繩不知如何是好。

「雯雯。」正當那個小女孩因為不知如何變換花樣而犯愁的時候,在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

「媽媽!」聽見聲音,女孩如見到了救星般跑到了自己媽媽的身邊,然後扯著媽媽的手回到李子軒的身邊問道:「媽媽,這個哥哥的花樣該怎麼變換呢?」

女人蹲了下來,理了理女兒的頭髮說道:「他是一個壞哥哥,因為這樣已經沒法變化了啊,所以我不是經常和雯雯說嗎,不要輕易的和陌生人說話。」女人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了李子軒一眼接著說道:「比如這個哥哥,他就是一個壞哥哥,因為他變化出了一個已經沒有花樣可變化的花樣讓你變化。」

聽了女人的話,李子軒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面前的女人居然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不但不承認自己的無知,反而以此來污衊他人的智慧成果。不過李子軒轉念又一想,又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又是如此的聰明,她懂得抓住時機的舉例來教育孩子,不但讓孩子長了記性,又話里話外的敲打了一下自己。意思是,如果你想矇騙小孩的話,那麼你的計謀失敗了。

所以說人類是世界上最麻煩的動物,因為有很多話都不能或不想直接說,總是要運用很多包裝或策略來掩飾真意。話中有話,話外有話,是商場或政壇中常用的「高段說話策略」,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和隱藏在背後的動機及目的,下場是很慘的。

比如古代有很多君王,為了收回兵權,利用各種場合和各種暗示,要屬下把兵權交出來。大部分的將軍和大臣都不是省油的燈,都聽懂了皇上的話中之話和弦外之音,主動交出兵權,保住了項上的腦袋。

相對的,免不了還是有些人,有聽沒有懂,依然大權在握,直到皇上費盡功夫,精心套了個罪名給他,然後誅滅其九族,搞不好他人頭落地時,還搞不清自己是怎麼死的。事實上,人家說的話只要用心聽,多少都可以聽出語意背後的真正意思,問題是,就算你聽出來了,要如何巧妙地回應,讓自己置身於災禍之外。

此時李子軒就聽出了他面前這個女人的弦外之音,於是將手上的紅繩自行的變換了一個花樣說道:「小妹妹,媽媽的話說的很對哦,這個世上真的有很多壞人的,所以以後在與人接觸的時候,一定要觀察仔細了在說話。不然很容易被自己無知的思想所左右,然後犯下一些低級的錯誤。」說完李子軒收起手上的紅繩交還給了那個女孩,拿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來。

見李子軒起身要走,女人也站了起來。她沒想到李子軒會如此「小氣」的還給自己一個軟釘子,同時對他過人的思維也產生了幾分興趣。原本對他小白臉的主觀思想,也慢慢的發生了一絲改變,覺得這個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身材和樣貌之外,還有些許的內涵與見解。而正當她想對李子軒表示歉意的時候,一個真正令她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

「子琪,原來你在這裡啊,害的我找了好半天。」一個三十五六的男人手中拿著兩杯紅酒來到了女人的身邊,殷勤的看了女人一眼后對著那個小女孩笑道:「雯雯,還記得黃叔叔嗎?」

小女孩見到那個男人後,向媽媽的身後躲去。而她的這種舉動正好被好奇回頭的李子軒所看見,在他的眼裡小女孩這樣的舉動完全是出於害怕,也只有出於害怕,小女孩才會向媽媽的身後躲去。這時李子軒回過身,又向那個女人看去,想看看那個女人和這個長相很大眾化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一時的好奇卻換來了一場風波。

「親愛的,等等,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國華貿易的總經理黃石人黃先生。」女人在李子軒轉身後瞬間說道,時間拿捏的相當吻合,一瞬間便把李子軒從看客變成了主角兒。

李子軒遲疑的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一臉「甜蜜」的回看了自己一眼。於是李子軒便很好的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伸出手說道:「你好。」

聽了女人的話,在看著李子軒伸過來的手,黃石人一臉疑惑的看向女人問道:「這位是?」同時也把李子軒給晾在了原地。

見狀李子軒看了看手小聲的說道:「還好,正愁口袋裡的紙巾在剛剛握手後用完了呢。」說完李子軒收回手伸向了那個女人說道:「走,不是說好了帶雯雯去甜筒嗎?」

「嗯,失陪了黃先生,走,雯雯。」女人牽住李子軒的手,一切顯得那麼自然,彷彿兩人經常這樣牽手同行一樣。

看著李子軒與那個女人「恩愛」的樣子,黃石人的眼角跳了幾下,接著他在李子軒的身後突然喊道:「怎麼,欠錢不還就想走嗎?」

黃石人有意抬高的聲音果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而那個女人聽見了黃石人的話后,一直平靜自然的臉上也微微的露出了怒容。而此時,李子軒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那隻纖瘦的手,微微的緊了緊。顯然這是人在憤怒時的一種自然反應,可是女人卻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黃石人見女人沒有停下的意思,便使出了更加陰毒的口吻說道:「薛子琪,你和你的小男人不會如此耍賴!」

女人握著李子軒的手更加的緊了,她在想如果今天沒有把女兒帶在身邊該多好,那麼自己就可以毫無牽挂的給他一個耳光。可是,女人看了看身邊的女兒,繼續向前走去。突然,她身邊的男人停住了腳步,這讓女人為之一愣,隨即一臉驚訝的向身邊這個陌生的男人看去。

女人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看見了一個充滿陽光的笑容,和一種滿是安撫和自信的眼神。這一刻,女人平靜了多年的心突然狠狠的跳動了一下,那個陽光般的笑容,和那種男人安撫女人的眼神,在這一刻給了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我比你高了半頭,而六一年生人的我可以說與你的父親是同一輩人了,要說小,在各個方面你都佔下風。況且,你說欠錢不還,呵呵,我想聽聽是從何說起?」回過身後的李子軒毫不相讓的說道。

「撲哧!」

李子軒的話讓在場少數的人笑了出來,其中包括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和走過來「看熱鬧」的徐佳茜。因為任誰都可以看出李子軒的真實年齡,而他如此託大的一番話,明顯是在占黃石人的便宜。

「你!」黃石人想回給李子軒一句,可是又暫時想不出合適的話語。本以為了解薛子琪喜歡隱忍的性格,以為她會硬著頭皮走掉的。沒想到她身邊的那個小子居然停了下來,而且還同樣的用語言損了自己一番。這時正在犯愁的黃石人一下子留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兩杯紅酒,於是一個牽強的借口便想了出來。

黃石人微微的抬起手中的酒杯,看了看薛子琪說道:「這兩杯中的酒乃是九八年的法國干紅,按照市價這瓶酒價值三十萬。而這一瓶酒呢,又剛好可以均倒十杯,也就是說,這杯酒的價值就是三萬。而紅酒的魅力無非有三種,一是觀其色澤,二是聞其酒香,三是品其味道。如今,你二人看了其顏色,聞了其酒香,豈不是欠了我四萬元錢嗎?」

圍觀之人,聽了黃石人的話後知道他是在無理取鬧,不過所謂的看熱鬧看的就是熱鬧,不熱不鬧豈能讓人歡笑呢。於是,眾人的眼球全都落在了李子軒和她身邊的女人身上。有的人等著李子軒是如何的出醜,有的人等著李子軒是如何的化解,總之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裡。

宴會廳在黃石人的話后一片寂靜,站在人群里的徐佳茜為此皺起了眉頭,這一刻的她突然後悔起來,後悔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不應該如此著急的把李子軒給帶出來,特別是在這種充滿爾虞我詐的交際圈裡,剛剛步入社會不久的李子軒是很難應付的。

這時,一直站在李子軒身邊不語的女人突然怒道:「黃石人,你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這怎麼是無理取鬧呢?」黃石人一副不解的樣子接著說道:「我這是合理索取,不過你要是讓那個小子向我道歉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大方一下。呵呵,怎麼樣?」

「你」女人還想說話,卻被李子軒給攔住了,最後只好小聲的罵出了一句外語。

李子軒制止了身邊女人的繼續說辯,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沒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不就是四萬塊錢嗎。」

聽到這,圍觀的眾人個個的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倒不是瞧不起黃石人的無理取鬧,而是看不起李子軒的息事寧人。正當眾人感到無趣想走開的時候,卻又聽見李子軒說道:「在場的各位,誰有一元的硬幣能否借小弟一用呢?」

這時剛剛想離開的人們又突然來了興趣,因為大家都知道事情離結束還遠遠不止。此時只見一位身穿黑色晚禮服,肩披精緻刺繡披肩的漂亮女人走了出來說道:「我這裡有。」說完將手上的硬幣交到了李子軒的手上。

李子軒看了眼前來客串的徐佳茜,接過她遞來的硬幣對她禮貌的點了點頭道謝,然後走到了黃石人的身邊,拿過他左手的酒杯,將酒倒進了他右手的杯中,接著把那枚硬幣丟到了酒杯中,輕輕的搖晃了起來。

「叮噹,叮噹。」李子軒搖幾下后,對一邊同樣看熱鬧的一個服務生說道:「兄弟,你過來一下,對,就是你,來幫我拿著。」

李子軒將酒杯交給的那個疑惑的服務生手中,然後將自己左手腕上的歐米茄手錶摘了下來,塞進那個服務生黑色馬甲的口袋裡對黃石人說道:「這是一元錢的硬幣,它的價值是一元,你看見了,我將它放在杯中搖晃的聲音你也聽見了,所以我們的債抵消了。換句話說,我用金錢的碰撞聲來償還了你的酒香。」

就在黃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子軒又對那個服務生說道:「現在麻煩你兄弟,只要你幫我在這位先生面前搖晃四萬下,那麼我的這塊價值萬元以上的手錶就是你的了,當然他要是沒有耐心聽下去,那麼你也就不用搖了,這說明這位先生給了你幾萬塊的小費,到時候記得向他要哦!」說完李子軒拉著那對母女的手瀟洒的走出了宴會廳,而他的身後則響起了讚美的掌聲,讚美他的這種超越常人的機智。

「用硬幣的聲響,償還紅酒的酒香,咯咯,臭小子,虧你想的出來!」看著李子軒的背影,徐佳茜在心裡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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