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傾斜的天平

獨孤至成功煉製出了辟穀丹，這彷彿十二級颶風一般掃過所有人心頭，讓他們心中凌亂。

獨孤至舉着手，手指捻著一顆辟穀丹，「這是我煉製出的丹藥，辟穀丹，如果誰有疑問，可以上來檢查。雲水鎮就有辟穀丹的存在，你們也可以比較比較，看看真假。當然，如果有人願意親自試一試，我也非常樂意！」說着，獨孤至還特意朝伏老大挑挑眉毛，那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獨孤至的動作，眾人相對無語，但是真正不知所措的還是伏老大。他是不懂煉丹，對獨孤至的煉丹過程提不出什麼高見，可是簡單辨別丹藥的效果，尤其是辟穀丹這種大眾的丹藥，他還是有不少方法的。單憑觀察獨孤至手上的辟穀丹的色澤形狀，還有濃郁的丹香，他就知道其品質比起市面上的還要高出很多。

這時候提出質疑，無疑是自願伸出臉龐給別人打了！

所以，意料之中的，伏老大陰沉着臉，在一旁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見沒人上來測試，獨孤至故意露出失望之色，「沒有人上來，看來大家對我的煉丹術還是相當看好的嗎！既然如此，通脈靈液也是出自我的手筆，這可是經過上萬次的測試才推出的藥液，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包括我自己之前也一直在用。如果因為我的疏忽導致藥液出了問題，華夏樓當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可是如果你們是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的，那我就只好用拳頭同你們好好說道說道了！」

獨孤至的一番話，霎時讓不少人面露遲疑之色，通脈靈液出問題，嚴格說起來，這只是他們從別人口中得知的，要讓他們說齣子丑寅卯，或許乾癟得很。而一部分心思詭異的，他們現在已經罵死背後的人了，華夏樓的情報是他們給的，其中關於獨孤至是煉丹師的事情他們卻壓根兒沒聽到。

其實這也不能怪辰申和趙仕，一，獨孤至不像蠻荒城的煉丹師一般，穿着煉丹師長袍，所以他們無從辨認；二，獨孤至素來低調，雲水鎮也夠偏僻，誰能想到這裏會出現一名煉丹師，他們自己也根本沒有聽到一點風聲，自然就不可能給伏老大他們完整的資料。

礙於獨孤至現在的身份，守在幾個受傷者身邊的親朋都沒了言語，臉色鐵青的現在那裏一言不發，眼中仍有仇恨之色，狠狠盯着獨孤至。

獨孤至正好這時候也發現了這些人的存在，朝着他們走去。「你們這麼仇視我，是你們還認為這些人的傷和通脈靈液有關係？」獨孤至指著擔架上的幾人，「如果你們只是忌憚我的身份而不敢說話，大可不必這樣，有什麼都可以說出來，大傢伙都可以作證。」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最終站了出來，道：「在下李二，我兄弟李三前幾日利用通脈靈液修鍊之時受傷，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進去才發現李三昏迷不醒，帶去醫館，被告知他的經脈已經斷裂。這位——」

「我叫獨孤至！」

「這位獨孤公子，我發現的時候，李三還泡在藥液中，我想，這件事和通脈靈液脫不了關係吧！」

「李三泡在藥液中，就一定是因為通脈靈液造成的？那你身在雲水鎮中，如果死了個人，就一定是你殺的了？你覺得這樣輕易的推斷對嗎？」

「呃……」李二卡在那裏，雖然自己貌似輕浮了點，可是獨孤至這番話還是讓他覺得有問題，但他找不出來，只能反問道：「那你能證明我兄弟受傷和通脈靈液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不能！萬物都是聯繫的，這其中的因果誰說得清呢？但我可以肯定通脈靈液不是你兄弟受傷的主要原因！」

獨孤至不等李二開口，繼續回答道：

「我剛剛用秘術查看了你兄弟經脈受傷的情況，發現他的經脈不是由內而外破裂，而是由外向內。大家都知道，通脈靈液進入經脈之中，如果有問題，肯定是從裏面開始爆發的，而李三的情況明顯是外力壓迫造成的。」

「獨孤公子，那我兄弟還有救嗎？」李二此刻激動了，他之前只是以為李三經脈斷裂，無法繼續修鍊，可是具體的情況他一概不知，現在獨孤至能說出細節，是不是意味着有治療的方法。

「有救，這世間神奇的天材地寶數不勝數，只是經脈破裂，能修復的東西就更多了。」

獨孤至可不是信口開河，他現在手上就有能治療李三等人傷勢的東西——十萬年石鐘乳。僅僅取出百分之一滴，然後稀釋到十升，只需要十毫升完全就可以讓李三破而後立，甚至脫胎換骨。當然，千年或者百年石鐘乳也可以修復李三經脈，但是脫胎換骨之效就別想了，他的天賦不會因此明顯提升。

李二「砰」的一聲跪了下來，「獨孤公子，求求你告訴我治療我兄弟的方法，以後你有任何吩咐，我李二一定在所不辭！」

李二和李三從小相依為命，兄弟感情之深可見一斑，現在一聽說獨孤至有治好李三的方法，哪裏還記得什麼補償，討公道之類的事情，一顆心完全撲在「治療」這件事上。

讓他無緣無故拿出十萬年石鐘乳，獨孤至是肯定不願意的。別說什麼見死不救之類大義凜然的話，這李三和他無親無故，李二更是不分青紅皂白來找華夏樓的麻煩，現在卻叫他「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當然，給李二提供一個方法還是可以的，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作秀」，彰顯華夏樓的社會責任感，進而打擊伏老大他們。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獨孤至略作沉吟，道：「可以，不過華夏樓開門，是做生意的，而不是搞慈善，你如果想治好李三，事情就變成了一場交易，那麼你自然得有所表示！」

「自然，自然！」李二一邊說，一邊將袋子裏的金錢和平時自己收集的一些材料一股腦全部倒了出來，然後遞給獨孤至，「公子，你看，這就是我所有的東西了，你看能不能告訴我治療的方法？」

獨孤至掂了掂手裏的東西，估摸一下價值大概有四五百枚銀幣，「勉強夠了吧，你只要找到或者購買百年及以上的石鐘乳，就可以完全修復你兄弟的經脈裂痕，如果石鐘乳品質足夠好，他或許還能因此脫胎換骨呢！」

「百年石鐘乳？」李二重複一句，從小在雲水鎮生活，李二見識淺陋，對百年石鐘乳根本就沒有任何印象，只能疑惑地看向獨孤至。

「石鐘乳是大地靈液精華薈萃而成，乳白色的偏固態液體，有一股類似桂花的芬香。石鐘乳一般出現在潮濕的溶洞之中，年份越久，越是罕見，但是其效果越加，百年以上石鐘乳就有洗筋伐髓的功效，正好可以讓你兄弟經脈修復。」

李二這時候才明白石鐘乳是一樁難尋的寶物，靠他一個人去尋找，恐怕李三經脈固化他都找不到。當下他就將目光投向獨孤至，道：「獨孤公子，那你手上有沒有現成的？如果有，什麼代價我都可以付出！」

獨孤至搖了搖頭：「我沒有百年石鐘乳！」他又在心裏補充道：「我只是說自己沒有百年石鐘乳，不算撒謊！」

「那還有其他方法嗎？」李二連忙問道。

「當然，有幾種玄級的丹藥就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比起玄級丹藥，百年石鐘乳還實際一點！」

蠻荒城只有一位上品靈丹師，根本就不可能煉製玄丹交易，所以李二如果想購買玄丹，就只能去大荒郡城了。一個蛻凡境的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修士，想要從雲水鎮趕到大荒郡城，其間的困難可想而知。論成本，或許已經遠遠超過在大荒中尋找石鐘乳了。

李二隻聽說靈丹，卻沒有聽說過玄丹，不過從獨孤至口中他還是隱約能知道「玄丹」的價值，這已經不是他一個小修士能奢望的了。很明顯，現在最簡單的百年石鐘乳或許是他唯一能指望的。

「多謝獨孤公子，今天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給華夏樓添麻煩了！」李二躬著身子，非常誠懇，久久方才起身，「告辭！」說着，便招呼著擔架周圍幾人，抬着李三在眾人眼中急急離去。

李二的離開像是一個信號，吹響了伏老大等人潰敗的號角，一個接着一個，斷斷續續的，很快，華夏樓門前街道不再擁擠一片。留下的人也東張西望着，他們還在等著伏老大的信號，受之於人，金錢的力量在他們心中仍舊佔據着主導地位。

伏老大知道，這次的事情明顯可以宣告失敗了，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在陰謀的漩渦中掙脫，獨孤至的身份他惹不起，獨孤至的實力他更加惹不起，一旦矛頭對準他，他這個雲水鎮地下的龍頭人物，瞬間就會成為明日黃花吧！

什麼叫作帥不過五秒，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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