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志者，事竟成
世界是平的，還是圓的？
這個問題很難，至少在獨孤至看來是這樣的！
因為他自己並沒有答案。他只是從爺爺那裡知道，這個世界很大，大到沒有人能夠走遍所有的地方，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世界究竟是圓的，還是平的。不過他爺爺說，大概是平的吧！至少他所看見的、經歷的地方，似乎並沒有所謂的「圓」的特徵。
獨孤至也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不過他還是很想到天外去看看。每次他跑到村外的高山上的時候，他可以看清楚村子的輪廓，在村子里的時候誰能知道村子是建在山坡上的？而且越高的山，峰頂能看到的距離越遠，如果跑到天外，和星辰那麼高，大概就能看清楚整個世界的形狀了吧！
獨孤至是這樣認為的。因為他在大山裡待過幾個晚上，那裡的星辰看起來和村子里的一樣。
「小至，怎麼又一個人在這裡看著大山深處發獃呢？難道你又在想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獨孤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村子外的這處小山坡，正站在獨孤至身後，他的眼神很溫和，臉上的皺紋雖然在他說話的時候擰在一起，可是卻很慈祥，尤其是他那淡淡的笑容，讓人很安心。
「是啊！爺爺，他們每天都跑到我腦子裡，而且我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獨孤至回頭看著獨孤峰，甜甜的說道。
獨孤峰寵溺的摸了摸他腦袋，笑道：「小傢伙，等有一天，你走出大山，或許那裡的人會知道的。」
獨孤至眼神一亮，不過馬上又變得有些黯然，「可是爺爺，我們村子里從來沒有人走出過大山啊？我真的可以嗎？」只是他的眼神里充滿渴望，渴望獨孤峰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獨孤峰並沒有看他，只是抬頭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大山，落地有聲道：「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終不負！」
獨孤至聽到他的話，撲閃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顯得非常開心，緊緊的握著那雙小拳頭，然後重重的點點頭，道：「嗯！有一天我一定走出大山，親自去尋找答案！」
「哈哈，有志氣，爺爺相信那天一定不會太遠的！」獨孤峰笑呵呵的看著獨孤至，讚賞道。
其實他自己年輕的時候就走出過小孤村，穿過大山，見識過那興盛繁華之地，鐘鳴鼎食之家，只是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而已，村裡同他一輩的老人也從未提起過，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選擇性遺忘了。
「好了，回去吧！天色漸晚，大山可不平靜！」獨孤峰看著亢奮的小傢伙，拍了拍他腦袋，將他從憧憬中拉了出來。
「哦！」獨孤至沒心沒肺的應了一聲，就跟著獨孤峰不疾不徐的走向小孤村，只是他卻是將獨孤峰那句「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終不負」牢牢記在心裡，他雖然不怎麼明白，卻莫明覺得聽著全身沸騰，充滿力量。
獨孤至離開村子的距離並不遠，他一個六歲的幼童也不敢獨自走太遠，大山對他而言，很危險。
他可是看見過小孤村裡那些強壯高大的叔叔伯伯們，整整齊齊的進入大山捕獵，回來的時候經常渾身破破爛爛的，沾滿鮮血，而且就在三個月前還有個叔叔背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沒過幾日便撒手人寰了。至今他仍然能清楚記得當時那個叔叔死時的慘狀，小孩子總是怕死的，很多時候，連墳墓也都是敬而遠之。
三四百米的路程，爺孫倆花了幾分鐘就到了村口。夕陽之下，帶著淡淡的血色的金黃光輝彷彿給整個村子披上一層婚紗，讓得坐落在山腳下的小孤村洋溢著一種靜謐幸福。
村口零星的擺著數十個不大不小的石頭，石頭的中間空隙之地自然而然成了村子的入口之路，曲曲折折中透露出大荒深處生存的謹慎。
再往前一點，便可以看到小孤村的圍牆，高達五六丈，嵌在牆壁的石頭單個就可以達到上千甚至上萬斤，粗獷大氣，一如莽荒風格，將整個村子保護在裡面，和村子外的爬蟲走獸隔絕。
圍牆雖不至於能抵擋所有的猛獸，但是大部分的卻是能夠很好的阻擋，而且更重要的是圍牆能給人帶來心理上的安慰，正如房屋的出現所蘊含的意義。
小石堆後面就是村子的大門，用深山裡巨大的木材製作的，每一根都是四人以上手拉手才能丈量，十多米高，每一根最上面都被削成圓錐狀，兩扇門中間還分佈著許多尖銳的防護器具，而且大門寬十米左右，整體看上去壯觀而又兇險！
平時大門是緊閉著的，只在下面留有一道兩米左右的小門，供小孤村的人出入，而大門只有村裡的叔伯狩獵回來之時才會打開，方便那巨大獵物的屍體能夠輕鬆搬運進來。
獨孤至跟在爺爺身後跨過小門，前面便是一條寬闊的路，彎彎曲曲的，在道路的兩旁佇立著三三兩兩的房屋，全是用石頭砌成的，不少房屋前面都用一米多高的籬笆隔離出和房屋面積大小一般的院子，種著一些稀稀落落的蔬菜水果，屋檐下又堆滿雜物，大多是打獵的物件……
漢子們就坐在院子里修理著器具，女人則在準備著吃食或者衣物之類的零碎東西，幼童和少年們分成不同的小團體打鬧著……
這也是小孤村難得的寧靜日子！
「村長，回來了！」一個長得粗獷但卻給人憨厚感覺的中年漢子看到獨孤峰，很是恭敬的問候道。
「嗯，壯子你知道的！小至這傢伙經常跑到村子外面小坡上，我才把他帶回來。」獨孤峰一邊高興的說著，還一邊用手撫摸著獨孤至的腦袋。
「哈哈，那個小孩子不頑皮？我家的二娃子昨天才被我收拾一頓呢！」叫作壯子的男人憨憨的回應道，順手還拍了一下身邊虎頭虎腦的「二娃子」，惹得二娃子睜大著眼睛，不滿的看著自己這個「單細胞」的老爹。
獨孤至有些好笑而又羨慕的看著這一幕，他能感受到那種溫馨的氛圍，獨孤峰和他相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獨孤峰沒有過多停留，擺了擺手，就徑直拉著有些發獃的獨孤至離去。沒多少分鐘，在村子里的人們的招呼聲中，獨孤至兩人便到了屬於他們爺孫倆的院子——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別無二致的院子！
「爺爺，你還沒準備好晚飯的嗎？我還以為回來就直接吃了呢！」獨孤至看著灶台上毫無煙火氣息，有些小鬱悶的說道，出去玩了這麼久，對於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來說，沒餓得呱呱叫就不錯了。
獨孤峰有點小尷尬，他沒撫養過孩子，獨孤至也是他從兩歲的時候才開始照顧的，經驗並不是那麼充足，更何況曾經一個出去闖蕩過的漢子，哪裡會留意到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好了，小至，馬上爺爺就給你煮肉吃，香噴噴的，就是你壯子叔他們剛從山裡打回來的野鹿，鮮美得緊！」
「好吧！你快去吧，爺爺，我可是要吃好多好多的！」獨孤至有氣無力的說完，就在一旁的躺椅上靠著了。
獨孤峰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就搖搖頭去弄鹿肉了，獨孤至的食量可是恐怖得緊，每頓十多斤的肉，還要加上一升左右的獸奶，更讓獨孤峰驚奇的是，小傢伙吃這麼多東西下去，身子骨卻彷彿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中規中矩」的小孩子模樣。
生火，加水，將大塊大塊的鹿肉下鍋，再加上調料，然後直接蓋上，沒過多久，一股天然的肉香味伴隨著調料特有的味道便混合在一起，四處飄散，直接刺激著小獨孤至的味蕾，咕咕的口水聲吞咽個不停。他整個人像是聞到老鼠的貓一樣，瞬間衝到大鍋面前，眼珠子睜得大大的，迫不及待道：「爺爺，快給我來幾碗！」
「哈哈，你這小傢伙！咋一點規矩都沒有！」獨孤峰雖然嘴上數落著小獨孤至，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直接將給獨孤至特質的「大碗」——容積和一口小鍋差不多的碗裝得滿滿的，接著遞給獨孤至。
「謝謝爺爺啦！」話音剛落，獨孤至已經端著鹿肉跑到一旁的石桌上，不顧滾滾的熱氣，拿著筷子直接大快朵頤起來……
一旁的獨孤峰看著獨孤至滿臉通紅，冒著熱汗，心裡說不出的滿足——老了，總是希望有人待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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