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神功奇經 北冥鯤初鳴（一）

一天只喝了一碗稀飯這肚中早已無物，只是一直處於緊張也不覺得餓，從舵室出來江洋頓覺肚子空蕩蕩地難受，他想去看看有沒有吃的便拿着油燈往船前艙走去。雲霏受了血羅剎一掌內傷甚重，之前江洋走後沒多久就昏睡過去了，她被江洋的動靜吵醒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火光急忙坐起身子。江洋看到霏靠在船壁盯着她看，看到雲霏江洋就想起之前雲霏打他的一巴掌，這氣猶未消，他自端著油燈朝前走去，來到存放糧食的艙室他舉著油燈粗粗查看存糧狀況江洋便取了些胡餅和熏魚便返回。

雲霏看到江洋又回來了，心中害怕，緊緊地貼在船壁上防著江洋，江洋卻不再看雲霏自顧自走，突然一陣「咕咕」之聲響起，江洋循聲望去，又一聲「咕咕」響起，竟是從雲霏腹中發出。雲霏心情沉鬱一日都未怎麼進食，只是昏睡過去並沒感覺，沒想到這一醒來肚子竟不自覺地叫起來，她是雲楊兩家的掌上明珠，何曾這樣丟過人，還是在幽明教魔頭面前，原本蒼白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油燈燈光並不明亮，江洋也瞧不見雲霏臉紅不紅，只是看雲霏受傷可憐，他把胡餅和熏魚放在床邊又一聲不言把桌上的油燈點着就再去拿吃的。雲霏自是不會去拿江洋給的食物，誰知楊芯笙卻爬了過去把江洋留下的吃的都拿了過來並遞給雲霏說道：「姑姑給你吃。」

雲霏哪好意思吃，「姑姑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吃吧。」

楊芯笙說道：「媽媽說大人不吃小孩也不能吃，姑姑不吃我也不能吃，要不然媽媽會罵我的。」

雲霏聽后淚水不禁潸然而下，可憐的孩子，爹媽死了他也不知道，還想着媽媽會罵他，他不明白他再也見不到爹媽了。江洋這時剛好取了食物回來，聽到楊芯笙的話心頭一陣刺痛，眼眶也濕潤了，他不敢讓雲霏看到急急地走過這裏登上樓梯。

楊芯笙伸手去擦雲霏的淚痕，「姑姑你怎麼哭了。」

雲霏摸著楊芯笙的頭說道：「姑姑沒哭，就是困了，你餓了吧，來我們一起吃。」

楊芯笙高興地點點頭，他把吃的都捧給雲霏說道：「姑姑你先拿。」

雲霏用袖子擦去淚水，拿了一個胡餅咬了一口又掰下一小塊餅給楊芯笙說道：「姑姑吃了，你也快吃吧。」

楊芯笙也早餓了，他接過雲霏掰下的胡餅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

江洋回到甲板，擦去眼眶裏的淚水，平復下情緒便出去見血羅剎，又舀了兩碗水與他席地而食。血羅剎吃了幾口胡餅就覺口乾，端起水卻又放了下，他站起來說道：「船艙里不是有酒嗎，喝什麼水。」說完他來到屋裏拿起油燈就下到船艙去，江洋剛走血羅剎又來，雲霏又嚇得把楊芯笙拉到身後，血羅剎卻哪裏有空管他們，到儲藏室拿起一壇酒就回到甲板。血羅剎一揭開封蓋立即就酒香撲鼻，他喜道：「是紹興酒。」他潑掉碗裏的水倒上酒又對江洋說道：「喝什麼水嘛，咱們喝酒。」

江洋說道：「我不會喝酒。」他和江小萍在溫州定居以後每日打漁種菜餬口，哪有閑錢買酒，是以他至今沒喝過酒。

血羅剎說道：「男人大丈夫怎麼能不會喝酒呢，來嘗兩口，包你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江洋執拗不過只得潑去碗裏的水讓血羅剎倒上酒，酒色澄黃，香醇誘人，血羅剎連喝了幾口說道：「不錯，不錯，地道的紹興酒，你別光聞啊，喝了它。」

江洋喝了兩口，有點苦又有點甜，說不出的味道，酒一下肚但覺喉頭、腹中發熱，他趕緊咬了口胡餅想解解這勁，血羅剎笑道：「多喝幾口就習慣了。」

在血羅剎的慫恿下江洋又喝了幾口，酒勁一會就上來，他心中又想着江小萍，悲傷難抑，一口下肚又接着一口，不知不覺已連喝了幾碗酒。他初次喝酒幾碗下肚就已醉了，眼前發黑，頭昏脹脹地難受，血羅剎見江洋舉著碗半天沒喝就問道：「怎麼樣，你還行嗎？」

江洋晃了晃頭說道：「頭好難受。」

血羅剎呵呵笑道：「你醉了，去睡吧。」

江洋撐著站起來，醉跚跚地朝尾屋走去，到了床邊一下就倒在床上，他頭脹地難受，更是昏沉沉地想睡，也未脫衣鞋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萍兒，萍兒。」江洋驚醒，又是一身的冷汗，他探出窗頭，旭日已東升。他起身來到甲板上，血羅剎正在練劍，江洋只覺劍影重重劍風凌厲，絲絲寒氣撲面而來。血羅剎見江洋出來了，舞完手中這招便收劍立勢跟江洋招呼道：「起來啦。」

「嗯。」

「你覺得我耍的劍法怎麼樣？」血羅剎問道。

「好。」

雖然江洋只簡單說了個好字，但血羅剎已從他臉上看出他是真心稱讚，他笑着拍拍江洋的肩膀說道：「我去睡會，老了扛不住了，你看着點，有什麼異常趕緊叫醒我。」

「哦。」

血羅剎來到最里房間，他躺在床上，心裏嘆道：真的老了，想當年追殺益州六雄整整七天七夜也絲毫不困，現在一天沒睡就已經困了。

江洋站在甲板上看着茫茫無邊的大海，心裏不禁迷茫：真的逃出那些人的追捕嗎，真的要跟血羅剎去遼東嗎，以後又該怎麼辦，又該去哪裏尋找雲彩娘，對了，雲彩娘是雲霏的姑姑她肯定知道雲彩娘的下落的，可是她又怎麼會和我說，就算她說了又如何，現在我是過街老鼠只要現身就要被殺，這樣要如何找她，難道真的要在遼東呆幾年等風波平息嗎。江洋覺得煩悶，也拔出玉簫在甲板上舞起滿天花雨。

幾個時辰過去，血羅剎睜開眼，只覺飢腸轆轆，他穿上衣鞋提劍走出卧室下到船艙，艙蓋打開一束光亮射下來，站在光亮中血羅剎那一道長疤的臉顯得更是可怕，楊芯笙躲在雲霏身後害怕地看着他，雲霏也成驚弓之鳥緊緊防着他。血羅剎也餓著不想搭理他們，一臉兇相走過他們，取了兩條肉幾個胡餅就返回，走出屋子便見江洋在練習蕭法，他興緻也起來了，把熏肉和胡餅往右邊水缸蓋上一扔喊道：「江洋我來陪你練兩招。」說罷挺劍而上，血羅剎有意試探江洋武功並不緊迫他，試了他半刻鐘已摸清江洋武功哈哈笑道：「江洋我三招之內就要擊敗你你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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