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朱雀

沈淵愣了幾秒鐘，厓古也是同樣沒有說話。

全族自焚是什麼意思？

倉長老嘆了口氣：「那可是南界裏名望頗高的貴族啊。」

鸞鳥族是亘界裏古老種族的一支，他們生活的地方盛產各種珍稀的寶石，鸞鳥族用巨大的原石圍起了高高的城牆，甚至還用紅色的寶石建起了一座宮殿，被世人稱作「紅晶殿」。

鸞鳥族得天優厚的條件以及他們天賦異稟的才能，獨創的亘陣不僅保衛了他們自己的領域，同時也吸引了更多的亘師來到這裏，鸞鳥城因此變得越發繁華和強盛，周邊的小族紛紛過來投奔。

去到鸞鳥城的人，驚奇於眼前猶如傳奇中的迷人景象，閃著七彩光芒的建築和巨大的紅晶殿，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夢境中。

鸞鳥族的女性有着異於常人的美貌，她們身着華美的服飾，走在鸞鳥城的寬闊大街上，使得本就光芒萬丈的寶城更添了嫵媚。

慕名而來的外族男人絡繹不絕，他們攜帶着昂貴稀有的禮物，希冀能夠打動這些仙女們的芳心，但可惜的是他們幾乎都鎩羽而歸。

鸞鳥族不與外族通婚的族規，長久地保證了血統的純凈。可人心終究是活的，不能像一塊石頭一樣亘古不變。

在美麗的鸞鳥族女人里，最璀璨奪目的是王女「畫羽公主」。這位小公主聰明過人，生性叛逆耐不住寂寞，每日生活在絢爛的紅晶殿裏，再美麗的風光天天見慣了也會覺得無感。

被禁止出城的畫羽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竟騙過守衛從城裏悄悄溜了出去。她打扮成普通人的樣子，從亘界裏一路遊盪來到了邊界。

對從沒有去過邊界的人來說，這是一個新奇的世界，充滿著未知和危險。

畫羽在邊界裏遇到了一位名叫金天賜的亘師。金天賜不僅英俊威武，亘術高明，而且貌似也是桀驁不馴。像畫羽這種養在水晶宮裏的金絲雀，一下子就被金天賜的這種無拘無束給深深地吸引了。而畫羽驚為仙人的容貌，來自異域的風情，也打動了金天賜。

兩人神仙眷侶般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王女失蹤可是件天大的事，鸞鳥族的女王護衛搜天遍地，不久便在邊界裏的一處湖邊，發現了畫羽的身影。

面對畫羽公主，護衛們雖然無計可施，但是那個拐走全族女神的邊界野男人，一點都不用客氣！族人心中憋著的忿恨都撒到了金天賜頭上，饒是他本事再大，對方同樣是高手的鸞鳥族護衛也是招架不住。

眼見護衛們一副不把情郎整死不死心的姿態，畫羽妥協了。她提出回到鸞鳥城的條件便是與金天賜一同前往，因為她從護衛口中得知女王下的口諭是「那個人必死」。

聰明的畫羽相信，自己的母親大人絕對不會留活口，金天賜只有跟自己待在一起反而才能活下去。

回到紅晶殿以後，讓畫羽意外的是，女王對他們的一同歸來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行為，只是冷淡地對金天賜提出了一個要求，那便是去守候鸞鳥城的典館。如果他可以做的到，一萬個時之柱的水滿之後，女王會認可他們的婚事。

畫羽欣喜若狂，典館是鸞鳥族的藏書館，記載了鸞鳥族的族事，亘術及秘寶。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金天賜，是女王充分信任的證明。

若是擱在平時的畫羽身上，她應該會對這一安排表示疑慮，並思索其背後的原因，被愛情和喜悅沖昏頭腦的姑娘，依依不捨地目送著心上人走入典館，直到那扇大門緊緊地關閉。

就在金天賜進入典館沒幾天，畫羽卻發現自己已經懷有了身孕。畫羽最初的打算是等金天賜傷好以後，兩人擇機出逃。沒成想女王特別開恩，加之即將做母親的心情也讓她極度渴望安穩。

距金天賜離開典館還有幾天的時間，畫羽生下了一個紅色頭髮，臉龐宛如寶石般美麗的男嬰。畫羽給他起名叫「朱雀」，抱着朱雀天天盼望着孩子父親的歸來。

說到這裏，倉長老停頓了一會兒。沈淵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講一個鸞鳥族女人的愛情故事。那個故事跟現在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沒有插嘴，靜靜地等待着下文。

金天賜出了典館之後，當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畫羽殺了他，並試圖刺殺襁褓中的朱雀，后被趕來的護衛攔住了。

朱雀被救下來以後，一直關在鸞鳥殿的地籠里，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有關這個男孩的消息傳出。而畫羽不久之後，因為失心也離世了。

「她…為什麼要殺了金天賜？」厓古不明白。

「是因為他在典館閱讀到了什麼內容吧。」沈淵猜測道。

「嗯，沒人知道具體原因，鸞鳥族女王封鎖了全部消息，膽敢有談論畫羽之事的，處極刑。這些陳年之事也就徹底被埋藏了。」

倉長老感慨地繼續說道：「就在不久之前，一件震驚亘界的事發生了，鸞鳥城起了城火，火是從紅晶殿開始燃燒，陸陸續續城內各處都出現了火星。外族人紛紛逃向城外，只有鸞鳥族毅然決然地留在城中，用火焚燒自己。這場大火燒夠了足足三百天，才徐徐滅掉。盛極一時的鸞鳥城只剩下了廢墟，鸞鳥族人就像從不在這個世間存在過一樣，煙消雲散。」

「但是剛才飛上天的那個是……？」沈淵向著上空望去，只能聽見婉轉的鳥聲，不見那紅雀的身形。

「畫羽生的這個嬰兒，據說有着鸞鳥族人的外貌特徵，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一隻像鸞鳥族樣的紅寶石色，一隻則是黑曜石般的黑色。」倉長老緊皺着眉頭。

沈淵這下明白了，飛上天的紅雀正是長著這樣的一雙眼睛，他就是那個從出生就被囚禁起來的嬰兒，「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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