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歸家

已是十一月的天氣，本就冷的天氣到了晚上更加逼人，天上的星星也變得越來越少，顯得有些蕭瑟凄涼。

一般富家子弟的院里都是圍滿了傭人，五輪是主子睡覺還是吃飯都得在一邊看著，可蘇木兮不一樣，她的院子里只有青瓷一個人照顧她，她也用不著那麼多人，阿哥就住在隔壁，有什麼事直接就可以去找他。

因此，蘇木兮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發獃，像畫里的美人一樣好看，卻又顯得有幾分孤寂。

「怎麼了？在想什麼？」

蘇梓若為她披上斗篷，然後坐在另一個石凳子上。

「在想阿娘。」

蘇木兮悠悠開口，臉上並沒有太大都波紋。

「木兮，今日那個婦人說的話你不用在意。」蘇梓若以為木兮還在想今天白天的事情。

聞言蘇木兮流露出一抹苦笑，不在意...怎麼可不在意。就算是她有多想阿娘，但從來都沒有說過鬧過，就是因為害怕家裡人會傷心難過，今天那個婦人雖然是說自己有娘生沒娘養，但是蘇家的孩子，有那個有娘養?

「沒事。」蘇木兮苦澀的開口。

「梓若也在啊。」

忽的，插進一個男聲。

蘇梓若站起來行了一禮:「二哥。」

來人微微頷首，適宜她不用多禮，蘇葉寒坐在木兮旁邊，看著她恍然若失的小臉，道，

「兮兒，怎麼看起來不高興?」

「阿哥，你給我講講阿娘的事吧，我想聽。」

蘇木兮不作答，直接話題轉到了關於阿娘的事情上。

她對阿娘的事情所知甚少，寥寥無幾的事情也都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她只知道，阿娘很愛她。

蘇葉寒和蘇梓若交換了一下眼神，道:「好。」

「其實兮兒的脾性很像阿娘，就算阿娘懷了你，也不願意多休息，總是陪著我們玩。」蘇葉寒彷彿陷入了回憶，夜裡很安靜，除了蘇葉寒好聽的聲音在輕輕迴響，就只有那蕭瑟的風拍打著樹葉的聲音。

當蘇梓若回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幾時了，總之是很晚了。

第二日蘇木兮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不願起來，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青瓷，兮兒還在睡？」

一個好聽又熟悉的聲音透過門窗傳進蘇木兮的耳朵，她突然睜大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

「回二公子的話，姑娘還未醒。」

「醒了醒了醒了，阿哥我已經醒了!」

青瓷話音剛落就聽到蘇木兮快速開門的聲音，她一臉朦朧，頭髮亂糟糟的。

「好，醒了就好，兮兒快些梳洗一下，大哥就要回來了。」蘇葉寒溫柔的說道。

「好的阿哥。」

見蘇葉寒走遠了，青瓷趕緊跑到蘇木兮身邊。

「姑娘，你..你怎麼好意思出來的呀？」

她一臉無法相信的眼神看著蘇木兮用手指著她的頭髮。

「怎麼了？」蘇木兮撓撓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她亂糟糟的頭髮隨意飄散著，沒穿外衣光著腳丫子就跑出來開門。

也難怪雲氏昨天將她認為野丫頭，像她這樣整天沒點淑女樣子，跟個假小子一樣渾身髒兮兮的世家姑娘又有幾個?又更何況是蘇家的小姐。

就算別人看穿了眼也看不出蘇木兮就是蘇家的三姑娘。

「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出現在阿哥面前了，從來也沒見他說過我什麼。」蘇木兮關上門，青瓷也不如剛才那樣驚訝。

仔細一想的確是的如果讓她整整齊齊像個正常人一樣出門，那才不正常呢。

「姑娘，二公子是從來沒說過什麼。但是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大姑娘和二姑娘已經是名門淑媛的楷模了，你這樣讓二姑娘看到，又該說道你了。」

「二姐姐從小到大說過我那麼多次我要是次次都計較，那還不得瘋了。」

今天家裡明顯比看起來要忙活點，蘇墨塵守完三年的孝期就辭別了父親，去了鳳臨國的南部洛城。離家已有六年，雖有書信來往，但卻見不到人，所以在得知大哥回來的時間，家裡人還都是比較興奮的。

蘇城和蘇梓若等人規規矩矩的坐在大廳里，家主蘇城，三公子蘇皓，四公子蘇柳，大姑娘蘇梓若，二姑娘蘇暮雪都已到齊，卻少了蘇木兮和蘇葉寒。

面對他們的缺席，家裡人也早已是習以為常熟視無睹的了，明眼人都知道，是蘇木兮起不來，賴床，而蘇葉寒又最寵她，不忍心喊她，有要陪她一起來，所以每次都遲到。

「你二哥和兮兒怎麼還沒來？」蘇城低首問離自己坐的較勁的蘇梓若，遲到歸遲到，但是也不能太晚，馬上蘇墨塵就要到家了他們還沒來，也不免蘇城要問。

蘇梓若：「昨夜我和二哥在木兮院里聊的有些晚，今天可能起不來了，她平日就這樣，沒事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平日和今天能一樣嗎？大哥可是六年未曾歸家，好不容易回來了，這木兮還賴床。」

蘇梓若嘆口氣，並未接話，只是那眼神震懾的蘇暮雪不敢再說下去。

「老爺，公子們，姑娘們，大公子的馬車到了。」管家進來傳話。

「大哥到了!」蘇皓立刻站起來。

「阿爹。」還未等眾人去門口就聽到外面清秀的男音。

蘇墨塵腳步輕盈，長相清秀。

「阿爹。」

「回來了，塵兒。」

「大哥。」

瞬間蘇墨塵身邊就圍滿了人，雖然時隔六年，但蘇墨塵對家裡的人卻記得清清楚楚。

沒有見到最小的丫頭，蘇墨塵問道：「兮兒呢？」

「來啦來啦。」蘇木兮和蘇葉寒趕緊匆匆忙忙的跑到大廳，風塵僕僕。

「兮兒。」

看著眼前的大哥哥，雖然有些陌生，但是從心底湧出來的熟悉和親切感不會變，蘇木兮沖著他笑了笑。

就在六年前他離開的那一天，她還在哇哇大哭的喊不讓走!

「兮兒都長那麼大了。」

蘇墨塵親切的眼神讓木兮有些不自在，她很自然的扯住蘇葉寒的衣角，半個身子躲在蘇葉寒的身後。

見狀，蘇葉寒道：「大哥這次留在家裡多久？」

「阿娘祭日後就走。」

「那麼匆忙?大哥為什麼不多留下來幾日啊？」蘇柳抱怨道。

可是，抱怨無用，歸期如期而至，離家之時也不會推遲。

祭日當日，所有人跪拜離去之後，蘇葉寒單獨留下他說他想單獨和阿娘說說話。

「阿娘，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們幾個都挺好的，木兮長得越來越像阿娘了，脾性也有幾分隨阿娘，她一切都好，阿娘可以放心了。」

他頓了頓，又道:「謝謝您啊，阿娘，在您的有生之年一直拿寒兒當親生孩子一樣疼愛著，讓寒兒有機會可以照顧到木兮，讓寒兒有了個家。」

蘇葉寒的眼眶有些濕潤。

「寒兒，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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