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賄
姬陽用著早膳，心裡愁心不已。現在自己心裡想的那件事已經被楚白象提到明面上來了，而且來勢洶洶。姬陽知道自己老師的性格，二皇子不走楚白象是不會罷休的。自己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兩天後又是早朝，到那個時候楚相定會再度提起此事，到那時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姬陽重重地嘆了口氣，桌上地早膳也沒心情用了。而一旁服侍的王公公在宮中耳目眾多，自然知道事情地緣由。瞧見姬陽愁眉不展，眼球一轉，便小心翼翼地湊到聖上跟前。
「陛下，那些尋常百姓家想要幹事，不都會使點銀子打點打點嘛，陛下不如也試試這個辦法？」
「行賄？這肯定行不通，先不說朕那個老師剛正不阿。朕在當面，反對朕的那幾個大臣怎會受賄？」聽見王公公的話，姬陽第一想法就是行不通，朝堂上的事情怎麼能用尋常百姓辦事的方法去做呢。
「陛下，不是這個理啊，您想陛下送禮，他們敢不接著？只要他們一旦接了，還敢反對陛下的決策？」
是的，只要姬陽捨得下來臉去行賄，他們是肯定會接的，只要接了那此事就塵埃落定了。古往今來死得最慘的就是收了錢還不幹活的人，更何況接的還是皇帝的錢。姬陽一想就明白過來了，當下不由看了一眼旁邊的王公公，笑了笑，確實是這個理。
「今天當值的是哪位大人?「
「稟聖上，今日是柳相當值，還有兵部尚書趙大人，刑部尚書秦傑。「
兵部尚書趙懷禮是楚相的人，這是朝中皆知的事。但刑部尚書秦傑在朝中一貫是保持中立的態度，哪邊占理他就往哪邊站，目前態度尚不明確，也是一個麻煩的人。
」罷了，一併請過來吧，另外，拿上膳牌，派人去楚相府把楚相請過來，還有別忘了戶部尚書劉勔。「
正準備動身的王公公聽見皇帝後半句話，不由得站住了腳步。
」陛下，奴才覺得此事還是不要通知楚相了。「
」無妨，一併叫過來吧，朕這個做學生的總不好背著老師在後面玩些花花腸子，那朕不就成了欺師之徒了么。「
姬陽明白王公公心裡的想法，他是怕自己壓不住楚白象，但自己今日連臉都不要了，還怕壓不住楚白象？
聞言，拿了膳牌的王公公便不再言語，轉身就出了養心殿。
......
得了聖上的口諭，楚白象便從家中趕了過來。等到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養心殿，就發現姬陽，柳伯如等人已經坐在那裡等著自己了。心中不禁劇震，左右兩相，六部到了一半，這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呵呵，楚相來了，快坐快坐。今日讓你們過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各位愛卿一年俸祿夠用么？「
此言一出，包括柳伯如在內的眾人都愣了，讓我們跑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反正俸祿是您發的，你要是良心發現覺得不夠，往上加就行了，還讓我們過來討論。
」哈哈，朕覺得眾位愛卿為國為民，操心的事實在太多了，朕覺得諸位愛卿日後可以少管一點事，專心處理國事就行了。「
說罷，姬陽便對著身邊站立的王公公看了一眼，那王公公看見了皇帝的眼神，立馬就退了出去，在坐眾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不一會兒，打外面就進來幾個小公公，每人手上托著一托盤，放到了那幾位大人面前，唯獨只有柳伯如沒有。幾位大人掀開托盤上的紅綢一看，在聯合剛才皇帝說的那些話，頓時就明白了。這是皇帝讓他們少管閑事，別吃飽沒事幹管他選誰做繼承人。一時之間，幾位尚書皆是有些尷尬，這該怎麼辦，拿還是不拿。不拿的話就是忤逆聖意，那是要殺頭的，拿了那以後二皇子進入東宮就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瞧見眾位大人猶豫不定的樣子，一直沒動的楚白象也是很奇怪，隨後便掀開了自己眼前的那快紅綢。緊接著，看著自己眼前的幾張紙鈔，楚白象的一張老臉都被氣成了豬肝色，頓時也明白了姬陽想幹嘛，堂堂一國之君既然行賄！這讓他當老師的臉往哪裡放？
楚白象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視著姬陽，手裡拿過紙鈔，在眾人吃驚的眼神下，慢慢地撕了起來。撕完后，楚白象將手中地碎屑扔在桌上，而一旁的姬陽看見老師這副模樣，剛才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知道哪去了。早年他跟著楚白象學習的時候，可是沒少吃過板子，此時年幼時的恐懼又佔據了他的內心。
」老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撕完了紙鈔，楚白象便對著姬陽躬身說道。而後，竟是沒有理會主位上的姬陽，直接轉身就離開了。而那幾位大人瞧見有人做了出頭鳥，便不再理會眼前的燙手山芋，直接向神色尷尬的姬陽請辭，姬陽此時也是羞得不行，擺了擺手就讓眼前的那些人退下了。自己這個做皇帝的竟然讓一個大臣羞辱了，龍顏何在？但偏偏此人還是自己的老師，是萬萬不能將他怎麼辦的。
楚白象走出養心殿，便向外走去，還沒走到宮門時，柳伯如就追了上來。
」楚相何須如此，那選立儲君一事乃是陛下的家事，楚相何故要多加干涉，引得聖上不悅呢。「
」柳相此言差矣，這陛下選立儲君並非尋常人家選擇繼承人，事關天下走勢，是你我做臣子不能不關心的事。「
」楚相，你此番如此羞辱聖上，還要干涉聖上家事，日後龍顏震怒，就算你是帝師，也沒什麼好下場啊。「
」柳伯如，我楚白象捫心自問，所做之事皆是為國為民。而你，為了一己之欲同天下民心背道而馳，你我究竟是誰沒有好下場？「
見到楚白象連自己大名都喊出來了，柳伯如也是又驚又怒。確實，自己也知道二皇子是個什麼德行，的確不適合坐上龍椅，只是現如今自己被陛下綁上了二皇子的戰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能如何，只能一條路走下去了。
」楚相，你是非要一意孤行，不聽本官勸告，與聖上爭個你死我活了？「
」呵呵，柳伯如，只要有我在，二皇子休想入住東宮。你可要想好了，若還是要攔著我，勿謂言之不預也。」說罷，楚白象一擺衣袖，便不再理會柳伯如，往宮門走去。
而一旁的柳伯如也是傻了眼，雖說平時兩派相爭，但也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此番楚相的那一席話不就意味著正式開戰么。但讓柳伯如擔心的不是兩派開戰，而是楚白象的態勢，胸有成竹。為何會說出那句話？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
楚歌坐在背門的位置，在他對面是二皇子。二皇子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把玩這腰間得玉佩，側著頭看著下邊花滿樓一層的舞姬。而一旁的柳士奇顯然對底下那些舞姬樂師什麼的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的就是自己現在正在懷裡的美人。
」小歌兒，這下邊的舞姬真不錯，瞧著可真是賞心悅目。「
一曲舞盡，瞧著下邊的舞姬退場，二皇子也是回過頭對著自己對面的楚歌說道。他平生就好這口，揚言要網羅天下的善歌巧舞之人，而且必須全是美人。
楚歌笑了笑，開口道」那二哥就把他們全買下來，反正你有錢。「
聽見楚歌的話，二皇子也是笑了笑，」算了，瞧著賞心悅目，沒必要收藏下來。「
」喲，二哥你怎麼改了性子？「
」今日朝中那些大臣可真是煩心的很，我若再像以前那樣，父皇可都會愁死了.「
二皇子消息靈通，自然知道前兩日早朝時討論的那些事，現在楚相已經站了出來，雖未明說，但意思整個朝堂可都是明白的。若是他再像以前那樣驕奢**，等到他父皇厭煩了，那他這輩子可都是出頭無望了。
而楚歌雖然沒有二皇子消息靈通，但他也是知道個大概，反對二皇子進東宮的人還是自己爺爺，當下也不好搭話，只好乾笑了兩聲，想要扯開話題。
」對了，那日我喝醉后，你們有沒有說過什麼洪災之類的話？「
此言一出，懷裡抱著女人的柳士奇，手中把玩著玉佩的二皇子，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兩人對視了一眼又迅速的撤開。
」呵呵，小歌兒，你是從哪聽說的？這天下太平的哪來的洪災？可不能瞎說啊，不然給衙門拉走了，你爺爺還要去撈你。「短時間的驚詫后，柳士奇迅速反應過來，看著楚歌的樣子估摸著那晚只是聽了個大概，還沒分清楚到底是不是夢。此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風險，即便時從小跟再自己後邊玩到大的楚歌。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應該是個夢了。」
」小歌兒，這個夢你除了我們還跟別人說過么？「
柳士奇見到楚歌打消了心裡的想法后，吐了口氣。而一旁的二皇子卻想到了什麼，楚歌既然能跟他們求證，自然也能跟他爺爺求證。而聽到二皇子的話，柳士奇一顆心也是再度懸了起來。
」沒跟誰說過啊，這個事又不是真的，我哪能到處去說，別人還不以為我傻了。哦，對了，我問過我爺爺。「
聽到前半句，兩人的心稍稍放了下，但是後半句一出，兩人皆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說給了那個最不能聽見的人。兩人都是沒在理會楚歌。而楚歌瞧著兩人神態，也沒在說話。
一時之間，場面十分安靜。楚歌沒想到自己想要扯開話題，竟然弄出了這樣的效果。而不久之後，柳士奇便站了起來，顧不得懷裡的美人，微微笑道」老爺子說晚上找我有事的，我得回去了，你們慢慢玩。「
楚歌看著柳士奇的背影，心想為何柳大哥笑得如此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