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擂風波

第28章 打擂風波

安樂侯道:「張志光此舉明擺了是借刀殺人,幹麼還中他的計?」呂棟道:「是啊。」召鏡明道:「呂棟,我問你。你真的下了決心要與你的義弟一決雌雄了么。萬一你一個心慈手軟,下不了手,輸了。我們可是一敗塗地了。」呂棟遲疑地說道:「我的確是還沒有下了決心,還有天禪玄功真的可以克敵制勝,擊敗滅禪神功麽。我的確沒有十分的把握。」召鏡明道:「所以,你必須先擊敗法王,進入決賽。好好想上幾天,然後與張志光一決高下。還有就是天罡法王進入中原以來氣焰囂張,屢屢行兇。去年尚武山莊一戰與繼風打成平手,雖小折銳氣,終究沒有輸掉。這對我堂堂漢人武師來說是個恥辱。你今天就要代表我漢族武師擊敗法王,讓他不能在中原立足,使他退回他的老家去,不敢再來中原撒野。」安樂侯道:「這下台下群雄就都可以揚眉吐氣了,不管是他們站在那一邊都會認可你是一個大英雄,是我們漢人的驕傲。這可是一舉多得啊。」召鏡明道:「這個擔子只有你能挑得起。去吧,呂棟。」

呂棟想:「法王武功智計均屬上乘,乃是一等一的高手。除非我使出天禪玄功,否則也是沒有十成的勝算。召前輩跟侯爺對我的期望也太大了。」目注著他們一雙雙寄予厚望的眼神,驀然間想起來陸繼風的離開豈非正是受不了太多的承擔與厚望而放棄了這種生活。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他現在就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昔日陸繼風沒有擊敗法王,今日他又要上台當著天下群雄的面與法王較技,一個不慎就會重蹈覆轍,步陸繼風的後塵。那時漢人武師聲名掃地不說,寧王狡計得逞更會使得天下黎民陷於刀並戰亂之中,過著生靈塗炭,水深火熱,朝不保夕的生活,那豈不是他的罪過么?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一顆心跳的愈來愈厲害,想的愈多跳的愈厲害。不知何時李婕取來了他的莫邪劍,道了一聲:「拿著。」呂棟下意識的接過莫邪劍,想道:「這一戰我不僅是代表著漢人武師跟朝廷,更是代表著陸大哥。我要用陸大哥的這口劍為陸大哥掙回一口氣。」

在他走出來的時候,又想到了上官嫣。她孤軍奮戰,奇兵突襲大寧,那又是何等的兇險,簡直就是九死一生。他想比起她來,這邊還有這麼多的朋友相助,他是何等的輕鬆。不覺間心中充滿了自信,心道:「我一定會贏。嫣,你也要贏。我們的將來從這一刻開始。」

天罡法王傲然站在擂台之上,心道:「陸繼風一死,普天之下整個中原武林再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台挑戰了。張志光說的不錯,呂棟那小子等的對手就是他,決計不會來與我爭鋒的了。我就算是在決賽輸了,也已經進入了前三名。老衲也就不虛此行了。」台下上萬的豪傑均是知道法王武功絕頂,果然沒有敢上台較量的。法王不禁洋洋得意起來,大聲道:「堂堂中原難道就沒有一個英雄好漢上來么,人人都說漢人武學博大精深,武功登峰造極者多如牛毛,難道竟是謬傳麽?」台下立即轟然,傳來一片聲的叫罵。有人道:「什麼話?如果不是當日陸大俠手下留情,你早就在去年死在尚武山莊了,還能站在此地口出狂言?」更有人道:「我們召島主出來,只要他吹一曲簫,管教你輸得心服口服,滾回老家去。」天罡法王嘿嘿冷笑,暗道:「召鏡明身受重傷,一時難以痊癒,怎麼可能出來與我交手。你們就別痴人說夢了。」藏派弟子興奮異常,不住聲的吶喊,吆喝,似乎他們的師傅這麼輕巧的贏了這一局乃是鐵板釘釘的事,原就在意料之中。蒙丹跟那巴罕各用漢藏語呼喊:「大哥威武,神功無敵。」

花百萬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笑呵呵的踱上擂台,說道:「天罡施主威名煊赫,震懾群雄,花某佩服之至。依我看就不多耽擱時間了。」言罷,就要宣布天罡法王獲勝。此時,聽的一聲道:「慢著。」台下人群分開兩邊,法王就看見呂棟提劍,器宇軒昂的走上台來。法王脫口道:「呂棟?」他著實沒有想到呂棟會走上台來與他競技,暗罵道:「張志光,你騙我。」呂棟目光注視著法王,不疾不徐地說道:「大師,久違了。」法王微笑道:「你好啊。」台下的群雄瞧清楚了這個上台公然挑戰天罡法王的人,認識的人道:「原來是他?」不認識的人道:「他是誰?這麼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夥子,就敢上台挑戰法王。難道是不想活了么?」有人道:「啊呀,老弟,這你可就眼拙了。他可是大名鼎鼎中原神龍俠呂天鵬的公子,三橋鎮仗義出手力戰救出侯爺的呂少俠啊。」「啊,竟然是他?真是年少有為,可是他怎麼可能是法王的對手呢,這不是以卵擊石么。」「老弟哪,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我聽說呂少俠武功一日千里,突飛猛進,縱橫西北,憑著一己之力挫敗秦尚武、雲逸飄、鄺達海三個一流高手,而且覆滅了魔教,近數十年來武林中可有這樣的奇人奇事。這小子可是不簡單得很吶。」「那如此說來,他倒是可以與法王有一比了。」

又有的人認出了呂棟手中的莫邪劍,怪叫道:「快看,呂棟手中拿的不是莫邪劍么,那可是陸莊主的鎮庄之寶。陸莊主就是憑藉著這口寶劍的犀利擊破了法王的天罡真氣。」「哎呦,可不正是這把寶劍。不是你說,我還沒有瞧清楚呢。」「呂陸兩家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不知這把劍又是怎麼到的呂少俠手中的。難道說是陸莊主臨終託付麽?這麼說呂少俠這是為陸莊主掙回面子的。」台下傾向於寧王的武林邪派也是與正派有著同樣的心情,他們嫉恨天罡法王蔑視中原武師,卻是由於政見的不同而不能開口責罵法王,這時見呂棟上台,均是心潮澎湃,激動莫名,盼著呂棟獲勝,為他們掙回榮耀。蒙丹跟那巴罕以及法王的弟子們的呼聲遠不及漢人武師聲音響亮,不禁氣餒了許多。蒙丹見漢人這般的同仇敵愾,眾志成城,心慌意亂的想道:「如果師父輸掉,中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我該何去何從呢?」

安樂侯憑窗遠眺,瞧見這等情形,不禁深深佩服召鏡明讓呂棟與法王競技實在是明智之舉。使得傾向於寧王的奸險之徒對朝廷有了信心。那些對寧王心志不堅的人極有可能反水,投靠過來,這將對寧王是致命的打擊。

法王雖然微笑著一瞬不瞬注視著呂棟,腦海中卻是閃過無數的念頭,尋思道:「這小子與我交手數番,一次比一次厲害。前日居然說已經練成了天禪玄功,我該怎麼與他應對呢?論功力,他根本沒有我深厚,論武學我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天禪玄功。」台下一人呼喊道:「呂少俠,用莫邪劍打下法王來,為我們爭氣啊。」法王聞言,靈機一動,說道:「呂棟,你我較量,恐怕非是三百回合難分勝負。這樣,你不是想要給陸繼風掙回面子么。老衲提議,老衲還使出天罡真氣,只要你能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內破了老衲的天罡真氣,就算是你贏,如何啊。」他想:「當日,陸繼風費盡周折,幾番試探才破了天罡真氣,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在一柱香的時間破了。」呂棟耳聽著台下的武林同道想要他為陸繼風扳回一局,人心所向,他怎好拂逆群雄,又想天禪玄功太過霸道,仗將出來難以收手殺了法王難免惹人非議,又結下藏派那麼多的仇人,太不划算。法王此意雖說明顯有投機取巧之嫌,然而台下的人根本瞧不出來反而覺得在理,又想道:「陸大哥當日全憑著精湛的功力,將體內的功力與精神上的意志力發揮到了極致才最終破了天罡真氣。而我今非昔比,雖然功力相當,可是法王不識的我七丁開山掌掌法的奧妙之處,我以七丁開山掌法融合陸氏馭劍神技,將莫邪劍驅動而出,那將是無堅不摧,何愁真氣不破?」

法王道:「怎麼樣啊?呂棟,你如果覺得為難的話,那就算啦。」呂棟毅然道:「那好,一言為定。」台下群雄決計沒有想到法王用此為難,呂棟居然答應了,一時台下竊竊私語,顯然對呂棟的功力有所質疑。他們想當日陸繼風破了天罡真氣純屬功力已經達到了與法王旗鼓相當的境界,還憑藉著超乎常人,百折不撓的頑強意志,幾經周折才得以破了天罡真氣。然而呂棟年紀輕輕,功力有限尚且不說,意志未必就有陸繼風那麼強大,更加不可能的是他居然答應要在一炷香的時間破了真氣,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未免有些夜郎自大了。台下響起了呼聲,喊道:「呂少俠,這可不是兒戲啊。」「呂少俠,難道你自認為比陸莊主功力還深麽?不要太輕率了。」呂棟回頭向著台下的群雄說道:「天罡大師提出來的規則,我們身為漢人武師能不應戰么?大家稍安勿躁,請相信我,不會讓大家失望。」他不再理會台下人們的斥責與懷疑,只想這兩樣高超武學必須在短時間內融會貫通,否則他就輸定了。法王道:「可以開始了么?」呂棟點點頭,表示開始。

花百萬樂陶陶的道:「香爐來啦。」招呼手下人在擂台一邊擺上了桌子安放上香爐,插上了一炷香。法王示意花百萬將香點著,那炷香香煙繚繞,縹緲不絕的升上天際。呂棟似乎已經睡著了,閉著雙目尋思著這兩樣絕學如何同時使將出來。法王將身上的功力發揮到極致,逐漸的在他周身出現了一圈光幢,逐漸擴散至方圓一丈才停止,只等著呂棟來破。他抬眼見他一動不動,好像是在養精蓄銳一般,又像是在積聚力量準備孤注一擲,不由得暗暗好笑:「老衲有的是時間等你,只要香燒完了,你就輸了。」台下群雄見狀,大驚失色:「怎麼。他難道是與法王串通好了的么。故意輸掉這場比賽。」「呂棟,你要是不行,乘早滾下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呂棟心無旁騖,全然聽不到他們的說話,滿腦子都在想著七丁開山掌與馭劍神技的內功心法如何可以貫通。

俞紫陽、秦芫、宋志義、華威、李婕、萬暘等人憂心如焚,不約而同下樓而去,想在擂台跟前瞧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安樂侯臨窗而望,焦急萬分,說道:「這是什麼時候,呂棟,他在想什麼?」召鏡明道:「侯爺,你要相信他。他而今已經身負了不亞於法王的功力,既然如此託大,想必有他自己的想法。」安樂侯想一想道:「是啊。呂棟,這小子膽識智計,出類拔萃,乃是當世絕無僅有的蓋世奇才。從他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侯府,我就知道他絕非一般人。」召鏡明道:「侯爺放心,他一定會打贏法王的。」安樂侯道:「近來朝廷上有一些人說呂棟曾經去過燕京,不知可有此事?」召鏡明怔了一怔道:「我也有所耳聞。可是侯爺還不了解他的為人么,他是不會做對不起朝廷的事的。侯爺大可放心。」安樂侯道:「召老啊,人言可畏啊。」召鏡明道:「這個,我可以擔保。」安樂侯道:「我相信召老,好啦,我們再也不提起此事。召老,依你看。呂棟能不能破了法王的天罡真氣?」召鏡明道:「呂棟既然答應下來應戰,自有主張。侯爺大可放心。」

那一炷香眼看著燒過一半了,可是呂棟依然閉目沉思。台下藏派弟子笑的前仰後合,嘲笑漢人沒有一個英雄,嚷叫著讓呂棟下台。那些傾向於寧王的武林中人瞧著藏人那囂張氣焰,均是憤憤不平,暗自怪怨呂棟不爭氣。這邊偏向朝廷的武林人,不住聲的呼喊:「呂棟,動手啊。香都快燒完了,快動手啊。」一個個憂心如焚,氣急敗壞,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法王微笑不已,注視著呂棟,想道:「呂棟,這一局你是輸定了。看來王爺的大計就要實現了。張志光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呂棟會上台來,這個大功讓我得了。」李婕急了,呼喚道:「呂棟,你快出手啊。」俞紫陽道:「二弟,你怎麼了?你可不能輸啊。」酒樓上,張志光瞧見這情形,心道:「呂棟決計不會輸給法王的,他一定是在想著怎麼破解法王的天罡真氣。法王仗出天罡真氣來,就連我也萬全之策破解。除非使出滅禪神功最後一絕來。呂棟不想使出天禪玄功,卻不知他將用什麼奇招破解。」

呂棟苦思冥想,終於想出來如何破解天罡真氣,他想若要將兩種絕學融會貫通,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先使出凌空馭劍來,將莫邪劍發出,然後緊接著使出七丁開山掌,以強大的掌力推動莫邪劍擊破天罡真氣。想通了這一節,他雙目睜開,星眸閃閃,說道:「法王,你準備好了么?」法王道:「呂棟,你有什麼絕招,就使出來吧。你的時間可是不多了。」呂棟瞧瞧那炷香,只剩下一寸長的一截。台下的人對他失望極了,長吁短嘆,竟然有的人自怨自艾說道:「早知安樂侯的人這般不濟,我就投奔我兄弟站在另一邊了,每天有酒有肉,還有賞錢花呢。」立時招來一頓拳打腳踢,罵道:「好啊,你敢投靠反王,打死你。」呂棟知道眼下形勢千鈞一髮,極有可能引發更大的騷動,想道:「時不我待。」當下拔出莫邪劍,劍鋒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耀眼的青芒,熠熠生輝。

法王心知他即將發出關係勝負的一擊,那將是破釜沉舟,石破天驚的一擊,不容有絲毫的怠慢,當下將功力在體內運轉一周,那圈光幢閃了一閃,射出刺眼的光芒。呂棟雙掌一上一下,使出凌空馭劍神技,那口劍去若流星,風馳電掣般射向天罡真氣。法王不覺好笑:「當日陸繼風就是使得這一手,這不是老生常談,故技重施麽?不信你的功力就能強過了陸繼風,我看你在這最後關頭,如何反敗為勝。」台下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人人張口結舌,屏息靜氣,心潮澎湃的注視著這一劍,希望奇迹會出現。可是絕大多數的人立即醒悟過來這一手陸繼風當日就已經試過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破了法王的天罡真氣,香都快要燒完了,呂棟無論功力還是意志力都決計遜色於陸繼風,他又是憑什麼用這一招破解,那不是自取其辱,自不量力么。

呂棟趁著莫邪劍劍勢沒有去老,雙掌前推,仗將出七丁開山掌,那一輪輪的掌力排山倒海般湧向法王的天罡真氣,龍吟虎嘯般的聲音傳出方圓數里之遙,直震得人耳膜欲裂,嗡嗡作響。只見莫邪劍為那一股強大的掌力所震,劍身猛然一跳,勁急異常的戳了過去。在這一霎那間,法王那看似無懈可擊的天罡真氣登時就被戳破,就好像用一根繡花針刺破氣球那麼簡單,簡直不堪一擊。莫邪劍去勢未老,徑直迎向法王。法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瞧見莫邪劍已經臨身,驚駭情急之下,下意識的揮臂格架。莫邪劍刺入法王左臂,去勢依舊極快的帶動著法王的身體向後滑去。法王急使千斤墜,總算拿樁站穩,不至於跌落擂台,萬念俱灰的盯著呂棟。

呂棟回頭瞧瞧那一炷香剛剛燒完,熄滅,他說道:「大師,承讓了。」台下的人在此時方才如夢初醒,震天動地的喝彩道:「贏啦,贏啦。」台下人們評論道:「去年陸莊主破解法王的天罡真氣,費了好大的力。今日呂少俠破解天罡真氣好像輕描淡寫,信手拈來就破了。這麼看來呂棟的功力遠遠超過了陸莊主。」「啊呀,可不是。去年我也在場呢,真是驚心動魄,讓人好是揪心。你看今天呂少俠,閉著眼睛等香都快要燒完了才出手,敢情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啊。」「我們井底之蛙,管中窺豹,哪裡能夠識得其中奧妙。高手相爭往往往台上一站,就已經分出高下來啦。」法王想呂棟功力之深,可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只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滿腹疑雲,竟然忘了手臂上還插著莫邪劍,而且還在流血。張志光瞧的真切,歡喜道:「呂棟竟然用七丁開山掌的掌力推動莫邪劍擊破天罡真氣,虧他想的出來。」法王閱歷超乎常人,想了一想,立時也想到了他是使用了那種強大的掌力驅動莫邪劍成功的,而不是真正的凌空馭劍神技,想通了這一節,哈哈一笑道:「呂棟,你真是聰明,令老衲大開眼界。老衲輸得是心服口服。」

李婕歡喜不勝地說道:「呂棟打贏了。」俞紫陽、秦芫、宋志義、華威、萬暘等人,無不欣喜若狂,好像一個大將軍凱旋得勝而歸一般興奮。安樂侯跟召鏡明更是高興地不得了。安樂侯以手加額,說道:「剛才還真是懸啊。」召鏡明道:「法王跟呂棟原本工力悉敵,各有所長,可是法王忌憚天禪玄功,才想到以此刁難,沒想到卻被破了。這個跟頭他算是栽大了。」安樂侯道:「這是法王自從進入中原以來敗得最慘的一次了吧。」法王咬著牙,將手臂上的劍拔出,雙手捧著交給呂棟。呂棟道一聲:「得罪了。」法王道:「一點小傷算得什麼。老衲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呂棟道:「大師過謙了。」法王道:「張志光自詡戰天下,學的滅禪神功,你可要小心了。」呂棟笑道:「不勞大師囑咐。」花百萬笑容可掬的踱上台來,將一百貫寶鈔付與呂棟,向著群雄宣佈道:「今天這一局中原神龍俠的後人呂棟,呂少俠獲勝。」呂棟走下台來的時候,早被一群人圍住恭賀不休。李婕道:「呂棟,這一戰你可是揚名立萬了。」俞紫陽道:「不對,二弟今日這是小試牛刀,還有更大的戰等著他呢。」萬暘道:「不管怎麼說,打贏了法王,可喜可賀。我們今晚要把酒言歡,來個不醉不歸。」宋志義道:「侯爺一定不會反對的。」

法王回到酒樓上,一見到張志光那笑盈盈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埋怨道:「張志光,你幸災樂禍這是什麼意思?」張志光一臉歉疚的說道:「我也沒想到啊。他怎麼會上擂台與你爭勝負去了?」法王坐下,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想不到,你這分明是借刀殺人。哎,怪老衲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話。」張志光道:「你怕了?」法王道:「我會怕他?你也太小覷老衲了,老衲還沒有那麼小心眼。這一戰,在所難免,我也是輸得心服口服了。」張志光道:「這不對了么。我們理應同氣連枝為王爺分憂解難的。呂棟上過台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高手了,接下來該我們出手了。」法王道:「明天誰去出賽?」張志光道:「讓你三弟蒙丹上去,好歹掙個第一回來。」

斗轉星移,一夜無話。第二天群雄爭先恐後的上台競技,打了一個上午,互有死傷。蒙丹見時間差不多了,提劍一躍掠上擂台,一腳將對手踹了下去,拱手道:「在下法王結義兄弟,排行老三蒙丹,歡迎武林同道上台切磋。」武林中人一聽他是前日那個天罡法王的結拜兄弟,人人窩火。蒙丹言猶未了,一個壯漢輪一口大刀縱身躍上擂台,更不答話,刷的挾帶風聲劈面就揮了過去。蒙丹嚇一跳,拔劍招架,鏗地一聲,火星四濺。他只感到對方力達招沉,尋思道:「這等莽漢也來逞凶,我給他們來個殺一儆百。」當下抬起一腳將他踹的倒退幾步,那壯漢更是咆哮如雷輪刀撲上前來再戰,渾然無所畏懼。蒙丹足下生風,運刃如飛,迅捷矯健的欺近那壯漢。那壯漢顯然沒有想到他的身手這般的利索,暗自悔恨太低估了對方,吃驚之下,胸口上早挨了一劍。蒙丹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乘早滾下去。」壯漢道:「老子劈了你。」不顧胸口上鮮血汩汩流淌了出來,捨命再撲了上來。蒙丹目蘊殺氣,凌空一躍,挽一個劍花,急如閃電削了過去。那壯漢剛轉過身來,就覺得脖項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掄起的刀再也沒有力氣砍下去。

蒙丹目注著他撲倒在血泊中,身子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他驚駭的張望著台下一雙雙憤怒的眼睛,期期艾艾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花百萬慌慌張張的跑上擂台來,誠惶誠恐地說道:「擂台上兩人比武過招,原本刀劍無眼。而今發生了這種事,花某隻能表示慚愧了,這位兄弟的喪葬費花某出了,另外他的家屬花某也會做妥善的安置。大家盡可以放心比試就是。」說著令手下人將屍體抬下擂台,宣布比賽繼續。蒙丹這一來,雖然招來眾怒,卻是愈為囂張跋扈,台下群雄立時又有一個人搶了上來,舞劍就動手。這個跟蒙丹過招的人武藝雖說精熟,然而拆斗十餘招仍是不敵被蒙丹一劍挑中左臂,再加一腳踹下擂台。群雄情急,接二連三的掠上擂台過招,絕大多數的過不了三十招就落敗了。蒙丹想道:「張志光說的一點不錯,對方的確沒有高手了。」法王瞧著這場比賽,蒙丹雖然可以拿這一局的第一名,可是對方這樣一個車輪戰的態勢,就算是獲勝了,也是慘勝。如不調養十天半月,難以恢復元氣,真不知還能不能在兩天後的半決賽中取勝,進入決賽。

蒙丹愈打愈是力不從心,最後竟然連萬暘也上台來較量,拆斗四十餘招,雖說打贏了萬暘,卻已經是精疲力竭,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依舊有人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要上台挑戰。殘陽如血,照射著蒙丹蒼白的臉,也照射著他喘息的神情與頭上豆大的汗珠正一顆顆的跌落,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花百萬踱上擂台,抱歉地說道:「蒙丹公子已經打贏了二十七場,也該罷手了。何況,今日天色已晚,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不能以多勝少不是,這也不是我們中原豪傑的作風不是。大家就給花某一個薄面,散了吧。」群雄聽他這番委婉而低聲下氣的言辭,也覺沒趣,逐漸的散開了。有的人還在咒罵:「便宜了這王八蛋。」蒙丹懶得有力氣理會他們的閑言碎語。花百萬隻做不見,高興地說道:「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已經沒有人在聽他說話,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又咽了回去,然而他還要說一句話:「我宣布,今天的獲勝者就是蒙丹公子。」蒙丹實在疲乏無力了,沒有等他說完就向著台下走去,那巴罕跟藏派弟子急不可待的奔上前來扶著他望著酒樓走去。

安樂侯道:「這蒙丹還真是驍勇。」召鏡明心道:「召某門下陸索雷林四個弟子如果有一人在此,豈能讓他得了這第一名去。」甚是悲苦,有種莫名的傷感。第五日,天初破曉,薄霧逐漸散去。花百萬上台宣布比賽開始,雙方已經遠沒有前幾日那般的積極,今日的擂台之下雖說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卻已是少了上千人也還不止,那些不想參與到朝廷與藩王糾葛中的江湖人自動的離開了這裡,去過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了。人叢中更有好些人帶著傷觀看比賽,真是樂在其中。當眾人尋思今日會有什麼高手上台競技的時候,張志光從酒樓之上展上乘輕功如一縷輕煙飄過,落地無聲的站在擂台上,就像是一團棉絮,輕如無物一般。台下群雄有人驚呼出口:「張志光?」「啊呀,他就是全真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張志光。」「他可了不得了,自詡戰天下,認為已經是打敗天下無敵手了。」「據說他已經練成了失傳數十年的滅禪神功,而且還擊敗了召島主。」

那邊傾向寧王的武林人振臂高呼道:「滅禪神功,天下無敵。」張志光背負著雙手,桀驁的逼視著台下的群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半晌,他說道:「怎麼?沒人肯來與我過招么?」又說道:「普天之下習武之人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一班酒囊飯袋,土雞瓦狗。天下第一,捨我其誰。」台下一人罵道:「全真叛徒,得意什麼?」「你殺害了那麼多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是啊,這個禽獸不如,喪盡天良的東西,居然連他的授業恩師鎮邊侯曾正與馬志通道長都殺了,大家說他是不是死有餘辜。」「張志光,你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人神共憤,惡貫滿盈,會遭天譴的。」張志光對台下這麼多人的辱罵好似漠不關心,實則對他們恨之入骨,暗道:「你們這群弄嘴掉舌的膽小鬼,沒膽量上台來就在下面惡語中傷,算什麼英雄豪傑。」於是大聲道:「不錯,你們說的一點不錯。我就是你們眼中的那個泯滅人性的張志光,你們自稱乃是武林正派,伸張正義,伏魔衛道的俠士,可你們除了耍嘴皮子有一些勇氣么?我是做了,可是我敢作敢當,隨時恭候你們的挑戰。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骨氣就上來與我較量,如果沒有這個勇氣,就別站在下邊自命清高,沽名釣譽。」他這一番話將台下的群雄罵了個狗血淋頭,果然台下的謾罵聲停止了,還有的人向場外走去。有的人說道:「這個人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公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整個武林正道為敵,跟朝廷作對。我們又能怎樣啊?」

張志光等了一個上午,卻沒有一個人上台競技的,他也頗是覺得趣味索然,無聊至極。花百萬上台宣布比賽結束。待到最後一天華威輪一口大刀,力敗對方八位高手,奪得第一名,成為了末場的冠軍。

第七天花百萬在一班紫衣人的擁護下,笑嘻嘻的踱上擂台,宣布半決賽開始。他邀請出六名第一名,依次是李婕、盧鎮海兄弟、呂棟、蒙丹、張志光、華威,以抓鬮的方式決定誰與誰進行較量。花百萬道:「為了公平起見,花某在六張紙上分別寫上了兩份第一場,第二場跟第三場。他們當中誰與誰抓住了相同的出場名次,就是半決賽的競技對手。」便讓他們將手伸進盒子當中抓取。最終,李婕與蒙丹抓住的是第一場,張志光抓住的是與華威競技,盧鎮海兄弟抓住的是第三場與呂棟競技。

台上除了李婕跟蒙丹之外,餘人都踱下擂台。張志光道:「呂棟,我在決賽等著你。」呂棟道:「三弟非要與我魚死網破,我也沒有辦法。」張志光道:「這個武林盟主我是坐定了,鐵板釘釘,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呂棟,你也不成。」呂棟笑道:「試試看。」張志光道:「走著瞧。」台上,蒙丹說道:「李魔頭,這裡只剩下我們兩了,你就不想說兩句么?」李婕笑道:「這兒只能留下一個人,有話等我打贏了你再說吧。」蒙丹臉色鐵青,痛恨的說道:「當日,你削去我一隻耳朵,此仇就在近日做個了斷。」李婕道:「好啊,求之不得。」蒙丹刷的拔劍,劍芒耀眼,分心便刺,出手又狠又毒,快准狠使到了極致。這一劍一下就刺中了她的要害,看似無法閃避了。蒙丹從抓著與李婕第一場比賽的結果之際,已經在心裡醞釀如何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一擊致命,是以剛剛借著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準備進行絕妙的殺她的機會。李婕的確與他說話分了心,當他刺出這一劍的時候,她的手還沒有抬起來,然而她久經沙場,身經百戰,臨危不懼的這份氣度使得蒙丹也是大為心折。只見她面不改色,足下滑動,展開逐影幽靈步,急向後撤。

蒙丹一擊佔盡上風,更是如影隨形,咄咄逼人,殺招連環出手。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一連削刺出了十幾劍,都幾乎是貼著她的胸口,脖項要害之處掠過,殺氣逼人之極。台下群雄見狀,驚呼不迭,喝罵蒙丹不講規矩,進行突襲。李婕根本就沒有拔劍的機會,只能是以絕妙的輕功被動的閃躲,夾雜著幽靈掌法進行反擊。蒙丹攻勢愈來愈是猛惡,劍招,掌法,腿腳並用,攻的就像是狂風暴雨一般。李婕嬌喘連連,心跳加速,額頭上汗如雨下,想道:「短短數月不見,他的武藝愈發精進不少。」她哪裡知道這幾個月蒙丹一直在苦思冥想,剋制幽靈劍掌的功夫,雖然沒有完全想出一套克制這種絕學的功夫,卻也小有所成。蒙丹今日在這種場合下使將出來,暗自喜悅,可以一雪前恥了。

兩人拆斗五十餘招,蒙丹逐漸感到勁力難以為繼,原來前日打贏了二十七名挑戰者,元氣大傷,雖然精心調養了兩日,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體力。他雖然一擊幾乎得手,搶佔了上風卻在這五十招之內還是沒有擊敗李婕,這就足以證明李婕的武學修為高出他一籌,絕非他想象中的那樣,只要取得主動權就有取勝的希望,即便是在體力完全恢復的情況下也決計打不贏李婕。一念及此,氣就鬆懈了。李婕見他出手略有遲滯,精神一震,立即拔出長劍反擊。鏗的一聲,濺出一溜火星。蒙丹更是心浮氣躁,適才李婕手中的劍還沒有拔出,已然立於不敗之地,而今長劍出手,他更是沒有勝算。拆斗十餘招,李婕一手幽靈劍法使得風聲呼呼,青芒怒擲,神出鬼沒,變化莫測,指東打西,指上打下,殺得蒙丹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又是一頓搶攻進招,打的蒙丹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又拆數招,李婕瞧出他劍招中的破綻,拿劍不勞,手中長劍猛然攪住蒙丹的劍,攪了幾下,嬌聲道:「撒手。」聲中,蒙丹的劍竟然被她挑飛落在一邊。

蒙丹吃驚未已,只見一口長劍寒氣森森的已經抵在脖項之上。此時,李婕只要將長劍向前一送立時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可是她無意傷人,只想化干戈為玉帛,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怨。蒙丹沮喪極了,想了幾個念頭,最終想到好漢不吃眼前虧,日後再行向她報復,於是乾笑兩聲,拱手抱拳道:「李女俠技高一籌,在下甘拜下風。」李婕當下笑道:「李某也不難為你。我們之間的讎隙今日一筆勾銷好么?」蒙丹道:「好好好,勾銷了。」花百萬上台宣布第一局李婕獲勝,順利晉級決賽。台下歡呼聲震耳欲聾,李婕喜形於色,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台下的呂棟,心道:「若不是你改變了我,我不會有今天。」

呂棟沒想到蒙丹那麼自負的一個人,就這麼輕易的認輸了,心道:「蒙丹氣量狹窄,一定另有打算。我得讓李前輩提防著一點。」等到李婕走下台來,他就將這種擔憂說了。李婕笑一笑道:「多謝你關心,我會注意的。」那武林中人人人說道:「李婕先是擊敗了那巴罕,這番又擊敗了蒙丹,簡直就是藏派的剋星。」蒙丹聽到這番言語,心下甚不是滋味,愈是對李婕深惡痛絕,這種刻骨之恨,不管怎樣也要想方設法在李婕身上進行宣洩,方才快意。花百萬說道:「下一場是張志光跟武陵鎮半天華威決戰。」呂棟道:「華大哥,你不是他的敵手,打上幾招見好就收吧。」華威道:「我心裡有數。」提了大刀,踱上擂台。

張志光背負著玄武劍注視著華威,說道:「你認識呂棟?」華威道:「我們是兄弟。」張志光笑道:「我跟他以前也是兄弟。你只道我為什麼會跟他分道揚鑣么?」華威道:「你想說什麼?」張志光笑道:「他這個人很虛偽的,你可不要被他利用了。」華威道:「你胡說些什麼。你六親不認,欺師滅祖,殘殺良善,十惡不赦,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少在這含血噴人,惡語中傷。」張志光冷笑道:「你跟著他能落得什麼好處,不如跟我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華威義正辭嚴地說道:「痴心妄想。」張志光嘆息一聲道:「我見你還有兩下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漢,這才好言相勸,誰知你這麼不識好歹,那就莫怪我手下無情了。」說著就從背上取下玄武劍來,功力暗傳,玄武劍身泛著一圈黑色的光幢。華威雙手掄刀,擺個架勢,沉穩凝重的等待他進招。張志光道:「來吧。」

華威足踏罡風,大刀風馳電掣般劈了過去。張志光輕輕一笑,足下輕移,放那刀鋒從身側劈下,這一下輕輕移動,妙到毫巔,驚險絕倫,分明是有輕視華威的意思。華威見微知著,變招奇快未等刀勢去老,立時改劈為掃,橫掃向張志光下盤,勁急之下竟然帶動著擂台上塵土飛揚了起來。張志光似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著,刀鋒剛剛轉動他就已經挺身一躍,那刀鋒從他腳下掠過。張志光手中玄武劍就如毒蛇的頭閃電般刺了出去,霍地一聲戳入華威的右肩。華威拿刀不住,大刀登時落在地上,臉色已因疼痛的扭曲而變形,冷汗如雨直落下來。張志光步步緊逼,玄武劍一分分推送進他的身體。華威後退不迭,說道:「你贏了。」呂棟等人見張志光一出手就傷了華威,按理說華威不至於就連張志光一招也接不住,乃是因為他求勝心切,全然不顧身上門戶洞開,這才讓張志光一擊得手。

張志光道:「只要你向我求饒,我就放了你。」華威道:「士可殺不可辱,有種你就殺了我。」張志光猙獰的說道:「好一個硬骨頭。」華威左掌抬起,猛然打向張志光,可是張志光身手何等之快,抬起一腳將他踹的倒退幾步,摔倒在擂台上。張志光快步上前提劍就要朝著他的后心刺落。呂棟大叫一聲道:「三弟不要。」飛身掠上擂台,說時遲那時快,張志光抬眼瞧見呂棟飛身來救,手中的玄武劍略微停滯了一下,急速的刺落。呂棟情急之下,拔出莫邪劍,用力擲去,去勢勁急猶如離弦的箭,發出刺耳的絲絲之聲。張志光掌中的劍在這一霎那固然可以刺殺了華威,然而也會為莫邪劍所傷,他可不敢冒這個險,耳聽著利刃破風之聲,心念電轉,身子一翻,滾在一旁,怒不可遏地說道:「呂棟,還不輪到你上台來呢。」呂棟道:「可是你要殺我的朋友,我就不能坐視不理。」雙手運掌,暗運功力使凌空馭劍之技將莫邪劍收回握在手中。他一把扶起華威,說道:「華大哥,你怎樣了?」

華威臉上泛著笑容說道:「我沒事。」張志光道:「呂棟,你不守規矩,我們還沒有打完呢。」呂棟道:「我剛才聽得清清楚楚,華大哥說你贏了,可你為什麼還要對他下殺手?」張志光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只說道:「你我決賽上見勝負。」花百萬上台來說道:「第二局張志光獲勝。」呂棟道:「華大哥,你能走下去么?」華威道:「可以。」提起大刀拄著踱下擂台。花百萬接著說道:「我宣布第三局開始,呂棟與閩江四虎決勝負。」盧剽聞言,迫不及待的縱身躍上擂台,一抖手中鋼刀道:「呂棟,沒有想到你有今日吧。冤家路窄,納命來吧。」不等三個哥哥上台,他就率先出手攻向呂棟。呂棟只得還手招架,架住盧剽的鋼刀。盧康道:「四弟,休要莽撞。」盧剽道:「三哥,我打輸了你們再上也不遲。」盧康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等等大哥,看他有什麼話說。」呂棟張望著盧鎮海跟盧定邁著穩健的步子踱上擂台,儼然一方名宿,地位尊崇似得。然而台下不泛心明眼亮的人,對他們的行為嗤之以鼻,嚷道:「什麼東西,以四敵一,還裝什麼名流風範。」「呂大俠就連法王都打敗了,憑你們幾個跳樑小丑也配與他交手,快滾回閩江去吧。」

盧鎮海不動聲色,想道:「法王敗北,乃是由於他託大。不過這小子武功精進之快,的確令人匪夷所思,絕非易與之輩。」遂說道:「呂棟,你想怎樣比試?」呂棟道:「既然四位故友都已經來了,那就客隨主便。你們一起上吧。」盧鎮海瞳孔收縮,依然和顏悅色的說道:「呂兄弟既然有此豪興,盧某奉陪就是了。」使個眼色,盧剽等人會意。盧定道:「你若是輸了怎樣?」呂棟道:「我將性命輸給你們如何?」他原本是要息事寧人的,卻被盧定這一番驕橫自信的神情所刺激,不由一腔怒氣使得他竟然不顧一切的說出這一番話來。接著又說道:「那你們要是輸了呢?」盧定道:「我們也將性命撂在這罷。」呂棟一笑道:「我不要你們的性命,只要你們滾回閩江,再不要涉足江湖。」盧定回頭望一眼盧鎮海,盧鎮海點點頭,他立即說道:「就這樣。你可不許抵賴啊。」呂棟道:「我絕不會賴。」盧定對他的這句話顯然甚為滿意,笑一笑道:「開始吧。」

盧剽吼一聲道:「接招。」其實他的刀法只是一個快,這一點呂棟早已領教過了,根本談不上有什麼絕妙的招數。他出劍反擊,使得是天龍劍法,未幾招就已經將盧剽的刀法封住,施展不開,連施殺手,迫的盧剽甚為狼狽。盧康見狀,心急火燎的抖動亮銀鞭,側翼攻擊,卷了過去。呂棟耳聽勁風襲至,縱身而起,長劍橫掃,劍氣縱橫罩了下去。盧康吃一驚,反應也著實敏捷,手腕一抖,那亮銀鞭竟似長了眼睛似得迎空卷了起來,打向呂棟背心,端的凌厲無匹,不容小覷。呂棟應變能力也絕非一般人可比,根本想也不想就在半空一個轉身,掠向一旁,飛起一腳踹開攻到的盧剽,身子卻借著反彈之力撲向盧定。盧定早就等著他向自己出手,好教台下的群雄不能說什麼以多勝少。呂棟卻是早已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甚為輕蔑,故意就是要當著天下群雄的面擊敗他兄弟四人,好震懾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以四虎為戒,不要悖逆忘本,誤入歧途。

盧定挺起一對判官筆架住莫邪劍,當地一聲。盧定只覺一雙手腕震痛發麻,險些捉不住判官筆,暗駭從呂棟劍身上傳來的功力深的異乎尋常,自思:「今日的呂棟遠非昔日可比,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他只是怔了一怔,立即實施反擊,判官筆向外一推,拔步撲擊,一對判官筆登時點向呂棟胸前各處要穴,狠辣之極,簡直就是要治他於死地,不留半分餘地。呂棟這時一口劍正截住了盧康的長鞭,這邊盧定的一對判官筆已然殺到,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他心念電轉,左掌伸出食中二指,勁力急吐,一道銀白色的光芒電射而出。只聽的一聲鏗,火星四射,驚得盧定面如死灰,後退不迭,一雙手腕劇痛難當,以為是旁人突施暗器。盧定慌得叫道:「誰?誰放的暗器?」目光遊走,掃視著台下的群雄。只聽台下一人哈哈笑道:「閩江四虎孤陋寡聞之極,這是陸氏氣劍絕技,還以為是有人放暗器偷襲呢?」此言一出,噓聲四起,登時台下幾人以至於幾十人,百十人,上千人均為盧定滑稽的神態所好笑。盧定羞慚的無地自容,恨不能鑽進地洞中去。

盧鎮海眉頭緊蹙,說道:「可喜可賀,呂少俠學會了陸氏氣劍絕技,普天之下恐怕沒有幾人是你的敵手了。」呂棟聞言,立時明白他這是想要出手,故意抬高他的身價,這樣才不會叫人認為他以長欺少,以多勝少,遂笑道:「還不止於此呢。盧前輩,晚輩正式向您討教。」盧鎮海哈哈道:「好,盧某就來點撥點撥你,點到為止啊。」聲中開聲吐氣,集一身功力縱身撲上前來,一雙虎拳神完氣足,威猛霸道的迎胸打到。盧定,盧康見狀,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分別從左右兩方猛惡的攻擊。盧剽更是喊著殺,殺氣騰騰的從背後撲了過來。呂棟四面受敵,全然不懼,情知難以抵敵,在這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長嘯一聲,身形急旋,一式白鶴衝天拔地而起,猶如迅雷閃電,快的令人有難以置信之感。盧鎮海等人一擊失手,回身只見呂棟若無其事的閃在一旁,更是怒火中燒,均是心想:「這番若不殺了你,我就不姓盧。」兄弟四人人同此心,都是暗自運功,準備全力一搏,挽回面子。

呂棟察言觀色,想道:「這四人恨極了我,個個殺氣縈懷,一意取我性命。我若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還以為我好欺負呢。」心念及此,雙手運掌,準備使出七丁開山掌破敵。此時他已經身負了四十年的功力,遠遠超出了盧鎮海等人的想象,盧鎮海等人還妄圖想著要殺掉呂棟,向寧王邀功請賞呢。盧鎮海吼一聲:「上。」四人如狼似虎,就如猛虎撲食一般,刀鞭拳筆四樣殺手絕技,風聲滾滾殺了過來。呂棟眉頭一擰,雙掌前推就像是推倒一座山峰似得沉重,那股滔滔不絕一輪推動一輪的掌力,響著龍鷹呼嘯般的震耳聲音,排山倒海般涌了過去。呂棟到底有一念之仁,不想殺人,雖說只是使用了五成的功力,然而盧鎮海等人一旦接觸了那股巨大的掌風,抵抗了一下,掌風猛地又是一輪打到,他們都堅持不住被掌風所擊。一個個感覺得就像是天旋地轉一般,滾出數丈,暈厥過去。台下站在近處的人也經受不住那股猛惡的颶風,打的倒了一片。

花百萬見了此等情景,嚇得張開口合不攏嘴,竟自忘了上台宣布呂棟獲勝。他也曾見識過不少的江湖高手一舉擊敗幾個對手,可是像呂棟這般一排掌力打過去就將四名武功一流的高手打暈,實在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覺驚出一身冷汗。台下的群雄半晌反應過來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盧鎮海在人們的呼喊聲中醒轉過來,精神恍惚的張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喃喃道:「這是什麼掌法,好厲害。」盧定猛然跳了起來,說道:「呂棟,我們還沒有打完呢。來來來,我跟你大戰三百回合。」搶回跌落在地上的一雙判官筆,就要進招。盧鎮海一把將他攔住,說道:「二弟不要無理。」盧定道:「他耍花樣。」台下的人聽到他此言,嘲笑道:「人家使得是正正經經的武功,是你們有眼無珠,不識高明,還說人家是在耍花樣,簡直是大言不慚。」盧鎮海道:「呂棟,我們輸了。盧某人願賭服輸,任殺任剮隨你。」呂棟一笑道:「盧前輩,言重了。我只要你們不要跟著張志光干傷天害理的事就行了。」盧鎮海想了一想:「這回踏足江湖丟盡了臉面,武林中已是沒有容身之地,留下來的話,張志光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遂說道:「之前有言在先,我們輸了就回閩江,再不涉足江湖。我們從此閉門謝客,反躬自省以往過失。在此還多謝呂少俠寬宏大量。」呂棟道:「這倒不必了。」盧鎮海歉疚的拱拱手,不說再見就呼喚醒盧康攙扶著盧剽踱下擂台。呂棟想經歷這許多的不愉快,不管他們在心裡是愧疚還是羞慚、憤恨,的確是不想再見了。

花百萬率眾踱上擂台,說道:「呂少俠武功超絕,世上無雙,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花某欽佩之至啊。」呂棟道:「客氣了。」花百萬見他對自己甚為冷淡,轉過了頭沒有聊下去的意思,自覺沒趣,於是宣布這一局的獲勝者是呂棟。台下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久久不絕。花百萬叫道:「大家靜一靜。」台下的聲音雖然小了許多,然而還是有人說道:「呂少俠是武林盟主,天經地義。眾望所歸,天下第一。」「是啊,他是我們武林的領袖。」花百萬尷尬的笑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由呂少俠、李婕、張志光三人進行決賽。花某再次宣布一下這次武林盛會的規矩。那第一名就是武林盟主,第二名就是副盟主,第三名可得一千貫賞錢。」台下的人道:「那還用說?第一名一定就是呂少俠的了,這是實至名歸。」張志光等人見狀,立即使個眼色,這一邊擁護寧王的武林姦邪之輩一片聲的吆喝道:「張志光神功無敵,天下第一。武林盟主,非他莫屬。」雙方的人爭執不下,竟似有動手的徵兆。呂棟連忙大聲道:「誰勝誰負還很難預料,大家只看明天一決吧。」花百萬急忙道:「是啊,散了吧。」台下群雄這時才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呂棟回到客棧,安樂侯等人相迎著,說道:「好險啊,差點就打起來。」召鏡明道:「明天一戰關乎社稷興衰,不容有絲毫的閃失。呂棟,你有信心么?」呂棟道:「我實在沒有十分的把握,我只能是儘力而為了。我很清楚這一戰意味著什麼,張志光若是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一定會號召武林中人禍害國家,誅殺異己,那將是武林浩劫,腥風血雨不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召鏡明道:「你知道就好,我要你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擊敗張志光。不能讓武林中人跟著張志光荼毒天下生靈。」呂棟默不則聲,腦海中思潮翻湧是不是應該對三弟痛下殺手。李婕道:「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安樂侯道:「吃過飯,早早休息。」呂棟聞言竟自回到自己的下榻處。俞紫陽懷抱著酒罈子推門進來,說道:「我們兄弟喝兩杯。」給他斟上滿滿一杯酒。秦芫端來幾碟炒菜相陪,說道:「兄弟不要想得太多了。我知道你們兄弟一場,換了誰也難以下手。」呂棟跟俞紫陽喝了幾杯,俞紫陽道:「大哥只擔心寧王的陰謀還遠不止是要張志光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助他大軍南下,而是要張志光率領著武林門的人圍攻侯爺,然後攻城略地,擾亂地方。」呂棟道:「我也想到這一點了。大哥,如果有必要,我只好殺了他了。」俞紫陽道:「這樣你不是要內疚一輩子么?」呂棟眸子當中泛著淚花,語音有些哽咽地說道:「可是比起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的生命來,這些付出又算得什麼?我好心痛,三弟為什麼要走上一條不歸路?逼得我們兄弟相殘。」俞紫陽深受感染,愁苦萬分,好言相勸幾句與秦芫辭別了。

呂棟獨自喝一會悶酒,吃過飯上床睡了。次日聽到屋外人聲傳來,他睜眼醒來,想著今日一戰是何等的重要,趕緊起床穿衣,梳洗了,下樓來跟大夥一塊吃飯。安樂侯、召鏡明、俞紫陽、李婕、萬暘、宋志義在座,華威傷重沒有恢復體力,不能下樓來吃飯,秦芫在照看著他。客棧中還有十數張桌面都坐滿了武林中人,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呂棟。大家都沒有動一下筷子,呂棟見狀,好是自責,竟然睡得有些過頭,讓大家久等。他一笑道:「大家吃飯啊。」安樂侯道:「大家想等你說幾句話呢。」呂棟一怔,笑道:「大家是想我今天要全力以赴,是嗎?」旁邊一人道:「不錯。呂少俠,你今天這一戰一定要打贏,如果輸了,武林可就再無寧日可言,百姓不能安居樂業,國家陷於刀兵之災。而且我們在座的都有性命之危。這話絕非危言聳聽,呂少俠是聰明人,想必識得其中的厲害。」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休。忽地一人站起身來說道:「呂少俠身懷天禪玄功,難道還會輸掉么?即便有甚麼差池,難不成你們要另做打算?大家都是受過召島主恩惠的,可不能這這時候三心二意啊。」呂棟等人均是聽出他這一番話的語外弦音,其一就是說如果呂棟失利,盟主寶座給張志光搶了去,他們看在召鏡明的面子上雖然不會與張志光等人同流合污,卻也不會再行追隨安樂侯,以免遭受殺身之禍。其二就是說呂棟如果輸掉,極有可能就是放不下與張志光的結義之情,存心輸掉藉以保全他們結義時的誓言,更有與張志光有合謀之嫌。那呂棟就是武林公敵。安樂侯跟召鏡明默默無語,俞紫陽道:「我二弟的為人,我這個做大哥的很了解,他決計不會置武林大義於不顧,大家大可放心。」

李婕推推呂棟,說道:「呂棟,你倒是表個態啊。」呂棟站起身來道:「我呂棟在此鄭重地答應大家,一定不辱使命,絕不辜負大家對我的厚望。」宋志義歡喜的說道:「我們大家舉起酒杯恭祝呂少俠旗開得勝,滿載而歸,榮登武林盟主寶座,號令武林擁護朝廷削藩大業。」萬暘哈哈道:「數十年來武林各門各派就像一片散沙,而今有一個人出來振臂一呼,萬眾一心,為懲奸除惡,匡扶正義而奔走,那是何等的宏圖壯舉。」召鏡明道:「呂棟,你要爭口氣啊。」呂棟道:「吃飯吧,別讓人家等急了。」安樂侯道:「吃飯,吃飯。」呂棟總算鬆了口氣,吃過了飯說道:「李前輩,走吧。」兩人別過了眾人,提了劍踏出客棧來。台下人潮湧動,讓出一條路來放他們過去。花百萬站在擂台上等候良久,見他們兩人過來,歡喜的大聲道:「好,今天的決賽就要開始了,大家靜一靜。」張志光在擂台下跟呂棟,李婕打個照面,說道:「呂棟,睡得可好啊?」呂棟道:「很好。」

三人踱上擂台,花百萬道:「今天只有一個能當上盟主,副盟主,剩下的一個。」李婕打斷他的話,斷然說道:「我是來領這一千貫賞錢的。武林盟主的寶座與我無緣,我不打了。」花百萬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笑道:「李女俠急流勇退,甘願做第三名,令花某大為折服。」李婕道:「拿錢來。」花百萬笑道:「爽快。」遂吩咐手下取來一千貫的寶鈔,交到她的手中。李婕向呂棟一笑道:「這裡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們失望。」呂棟點點頭,目送著她走下去,雙臂合抱著寶劍,立在台下掠陣。張志光示意要花百萬退下,目不轉睛的盯著呂棟,說道:「這裡只有你我兩人了,你不是有很多話想跟我說麽?」呂棟道:「三弟,我不想殺你。我要將你帶回全真交給趙掌教真人處置。」張志光笑道:「你一向不會撒謊,看來你真是練成了天禪玄功,可是那又能拿我怎樣。你一樣贏不了,這個盟主寶座是我的。」

呂棟見他知道了自己已經學成了天禪玄功,還是這麼的自信,一定能打勝這一戰,實在是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自信,好像有恃無恐,有十分的把握。張志光看出了他心中狐疑滿腹,異常得意地笑道:「時至今時今日,我決計沒有想到能與我爭天下第一的人居然是我當日的結義兄弟。不知道這是緣還是孽?可是註定了今天輸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呂棟原本還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對他下狠手,可是見了他這般趾高氣昂,激憤地說道:「我們劍下見真章吧。」張志光笑道:「難得你這麼沉不住氣,那好我們動手吧。」取下了負在背上的玄武劍,說道:「我的武學你熟爛於胸,你的武學,我也了如指掌。我想先試試你的天龍劍法,看是否有所長進。」呂棟道:「好,我就領教領教你的五虎潑風刀法。」他本意是要是他想起曾正傳授他這套刀法的恩情,卻見他毫無愧疚之情,心頭更是火起。罵一聲:「忘恩負義。」張志光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個死老頭子想要殺我,我為什麼就不能殺他?再說他對你有什麼好,你卻念著他?」呂棟道:「他殺你那是你做錯了事,你可以打傷他逃走的,卻要殺了他。你的心好狠啊。」

張志光不想讓他繼續當著天下群雄數落他的過去,冷笑一聲,刷的一劍劈刺過去。這一劍雖然絕少變化,卻是凌厲。呂棟舉起莫邪劍架住,說道:「為了死去的人,我不會手下留情。」張志光道:「理應如此,我也是。你可不要讓我瞧不起。」呂棟知道,沒有將他打敗,他是決計不會認錯悔改,遂催動攻勢,將天龍劍法淋漓盡致的仗將了出來,只見人騰劍舞,電掣風飄,縱橫無匹。張志光瞧出來他的功力在這數月不見竟然變得這般精純,好似已經不在自己之下,一手幽靈劍法夾雜著五虎潑風刀法的招式,忽而變幻莫測,忽而剛猛霸道,縱來躍去,竄高伏低,盡數將呂棟的精妙招數截住,不落絲毫下風。兩人都是武學高手,攻守兼備,舉手投足都暗含著武學至高精義奧理。打到五十餘招,兩人愈打愈快,一口玄武劍泛著黑色的光幢,一口莫邪劍泛著白色的光幢,猶如兩條蛟龍糾纏不清。台下群雄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竟分不清哪個是張志光哪個是呂棟了,只是不住聲的吶喊喝彩,一浪高過一浪。他們何曾見過這般激烈的惡戰,只感能見識到天下兩位絕頂高手的較量,已是不虛此行。

安樂侯等人目注著這場扣人心弦的激斗,氣血沸騰,只因太過專註了,渾然忘了身處何地,好像打鬥的是他們自己似的有身臨其境之感。兩人鬥了將近一百招,呂棟想道:「三弟所學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機變百出,我就是使用氣劍跟莫邪劍兩般絕學都奈何不得他,看來只好再試試百劍齊飛神技了。」想到此處,縱身向後一躍立時施展凌空馭劍神技,莫邪劍就如流星閃電一般電射而去。張志光將頭一偏讓過莫邪劍,說道:「你又想用百劍齊飛么?我可是有天羅地網百變手絕技,你就試試看。」卻不急於出招,想要當著天下群雄的面折挫呂棟的威風,讓天下人知道天下還有一手專門克制百劍齊飛的絕學。呂棟收回莫邪劍負在背上,他看出了他的心思,可是事已至此,已然不能更改,功力運轉,台下數百人手中的寶劍錚錚作響,竟欲騰空而起。人們不禁駭然,有的尖叫了起來:「啊,凌空馭劍。」「不對,這是陸家的百劍齊飛神技。」「還不是一樣,陸家與呂家的絕學如出一轍,根本就是一脈相傳。」「去年法王使出天罡真氣方才得以抵抗住陸莊主的百劍齊飛,張志光縱然有通天神功,想要在這等凌厲的攻勢下保全恐怕也是不那麼容易啊。」呂棟將功力逐漸加緊,只見台下立即騰空而起一百多口寶劍,在半空中旋轉,愈飛愈急。台下上萬群雄見到這獨步天下的絕技,歡聲雷動,心中波濤澎湃,看的如痴如醉,恍然忘了人間何世,此身何在。

天空中百劍急旋,絲絲之聲悅耳異常,殺氣磅薄,直叫人毛骨悚然,只怕一口劍脫離了劍圈,掉下來誤傷了性命。張志光將玄武劍負在背上,背負著雙手笑盈盈的來回踱著腳步,對呂棟這手絕技竟是不屑一顧。呂棟眉頭一擰,星眸泛著精芒,雙掌又是轉了兩轉,那一百多口長劍嗚嗚有聲,竟似下了一陣劍雨,在剎那之間迎空撲擊下來。台下上萬豪傑熱血沸騰,如臨大敵一般,驚得面如土色,心弦顫動不已,只想:「張志光還不被這利劍刺的千瘡百孔,粉身碎骨了。」張志光好生了得,卻見他雙手急閃,詭變絕倫將身前護做一堵銅牆鐵壁相似,風雨不透,他隨手一抓一擲,一擲一抓,居然在間不容髮之際匪夷所思的將一百多口寶劍盡數抓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堆。這一手精彩絕倫的手法展示出來,台下一片嘩然。贏得了上萬人的喝彩,掌聲雷動經久不息。呂棟見他的功力愈發精純,這種絕學更是練得出神入化了,見他身形一展就要進招,連忙雙掌平推,一輪七丁開山掌掌風錢塘怒潮般掃了過去。張志光縱身一躍,那輪掌風從腳下掠過,將一百多口長劍嘩啦啦的推倒了台下。

張志光凌空撲擊下來,先下手為強仗將出滅禪神功第一絕陰風鬼步訣,只見陰風颯颯,人影幢幢,腳不沾地猶如一股疾風轉瞬之間就欺近呂棟。呂棟駭異,三弟真要置自己於死地,居然使出了滅禪,情急之下仗將出天禪玄功第一絕天禪七絕步,移形換位,變換無論卻似是流星閃電一般,眨眼間就已經逼近張志光。張志光見狀,驚出一身冷汗:「啊,這就是天禪玄功,似乎比滅禪這一手輕功更快上一倍也還不止,好厲害。」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身不由己的使出了第二絕聖手摘星訣。一雙魔手如飛似射的抓向呂棟胸口。呂棟仗出第二絕龍手震雙鷹,一雙鐵拳氣貫長虹,長驅直入剛猛霸道的直擊過去。張志光一雙手掌剛剛接觸到他的一雙鐵拳,就感覺到雙手愈折,痛徹心肺,嚇得心驚肉跳,魂不附體。他不敢將這一絕使到老,急忙仗將出第三絕天魔幻影訣,身形一閃幻化成一幢巨大的魔影,張牙舞爪撲擊呂棟。呂棟氣沉丹田,張口一聲虎吼,一聲震耳欲聾的獅吼在剎那間震散了那股魔氣,化解與無形。張志光心有不甘的仗將出第四絕攝魂落魄訣,卻見魔影重重,陰氣瀰漫,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魑魅,讓人不寒而慄。呂棟使出第四絕,心地空明,百念不生。這是佛門無上智慧,以戒定慧的無窮奧妙,以靜制動,不受外魔所誘惑。張志光見他居然不為所動,著實嚇得面無血色,心想道:「果然天禪七絕專門克制滅禪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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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志英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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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打擂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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