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福兮，禍所致
福兮，禍所致——
城南外，村子挨着村子，刁小三帶着他的鐵桿兄弟柳裂與像他一樣精瘦的釘子在墨陽村跟丟了車輛，此刻還在墨陽村滯留，罵罵咧咧非常的不甘心，像一條惡犬弄丟了肉骨頭，齜牙咧嘴的想把骨頭找回來，地痞無賴特有的習性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許簽亮撩了撩手讓他靜下來，看了看柳裂和釘子示好之後，回到事情的中心。
大迂迴，看似走了彎路其實走了捷徑，兜底，吻合了攔截的基本道理，刁小三在明處堵了大路，兜底，只要配合得當發現兇手的行跡還是可能的。
看似簡單的大迂迴，看似很有可能。
半個小時后，可能變得渺茫起來，兜底的路面走到了盡頭。
初春季節，田野遼闊，視野遼闊，村子的外圍丘野縱橫，溝壑連綿，即便是樹木也遮掩不了簡單的觀察。
把對手當豬了，經過對地理的勘察蘇允認為如果往南，現在已經往南走掉了，沒有車牌V6應該被藏到了山溝里，一旦被接應，鄉間的牛車路四通八達想去哪裏都可以。
許簽亮指了一下前面，說：「通往省會的高速公路就在前面，正如你的判斷他們改乘了別的車輛，有可能他們就是從省城來的把事辦了回去了。」
蘇允飄起眉眼，輕悠悠飄出兩字：「追唄——」
「事辦完自然回去。要知道撞死肖東敏是針對於我，圖騰找我滋事算不算節外生枝？比如藉助圖騰的勢力將我趕出榆洲城算不算功德圓滿？這些人對榆洲非常熟悉；這些人與郝東軍沒有聯繫。」
後面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郝東軍很乾凈？顯然不是，許簽亮笑了笑，「當我沒說郝東軍。」
「說與不說，你愛說不說。」
蘇允說着下了車，看情形是要找個地方蹲一下解決身體方面的事情，她沒說，許簽亮裝作不知道。
女人真是麻煩。
不一會，山坡地里的牛車路再次出現了一輛微型車搖搖晃晃，不急不慢地開了過來，準確地說這是要從這裏經過的第四輛車，蘇允還沒回來，許簽亮便下車迎了上去請求幫助，說是奧拓沒油了能不能勻些出來幫一把，一瓶就行。
微型車上有三個人，一女倆男，後面的男子眼孔內陷，目光泛黃，一眼認出了許簽亮，朝開車的說：走。
微型車轟動油門，許簽亮識趣地讓開路面，怏怏不快地回到了奧拓車裏，等微型車走遠，許簽亮摸了支煙點了，等蘇允回到車上，許簽亮把話說了。
「他們回來了，去而復返，一女倆男，那天夜裏放火燒掉資料的男子就在其中，那天夜裏他戴着夜視鏡，剛才一眼認出了我，看來我的判斷對眼了。」
「現在抓人是有些牽強，結果確是很誘人。」
「抓不得，把手機給我聯繫刁小三，他們的車牌是Y673白色的微型車。」許簽亮眼眉上揚，狡詐上了眉角彎曲出喜悅，「釣魚的技巧是放長線，眼下大魚還不在鈎上。」
大魚有多大？
涉及稀土，你想會是多大？
不定是榆洲第一大案，這也難說。
一時間蘇允樂得眉飛色舞，欣喜之餘，忘掉了水深才有大魚；忘掉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她蘇允如果是蝦米也只是一粒小蝦米。
蝦米斗大魚，沒有這道理。
即便是天地理法大道理，許簽亮卻是不在乎，這與大魚與蝦米沒關係。
黃昏，刁小三依照許簽亮的旨意，帶領他的窮兄難弟率先而動。
。。。。。。
這群有奶便是娘的傢伙拼生計十分出力，都是西門幫的人，西門幫的混混頭崔剛才睜隻眼閉隻眼，給了刁小三一路綠燈，還虧欠，崔剛才在郝東軍那裏做了出賣的事情，於是縱容了刁小三，算是回報有過的對不起。
不到午夜，許簽亮想要得到的信息紛紛匯總到他的手裏。
「確實不錯！不要跟的太近，知道具體方位就可以。」
許簽亮不點名的表揚了刁小三，叮囑：「交待眾弟兄們，務必做到安全第一。」
電話里，刁小三鬼笑，說：「我們用蓄電瓶高壓放電，把Y673的燈光整理了一下。」
許簽亮跟着鬼笑，罵：「鬼人。」
蘇允喜滋滋就好像刁小三是她的人，為許簽亮解決著大問題，應該監視的人均被蹲守，刁小三身先士卒做出了表率，積極做事的勁頭確實不錯。
初春的榆洲入夜後依然陰冷。
蘇允跟着許簽亮住進旅店，旅店簡陋，房間卻很乾凈，擺設簡單顯得清爽，取暖是一個耗電極小的光暖爐，蘇允把沒有吃完的夾肉漢堡帶了上來，她和許簽亮不宜露臉特別是省城來人了。
房間亮着光暖爐的光，沒亮燈，許簽亮在黑暗中整理著思路。
「可以確定，V6撞人並不知道肖東敏被刁小三盯梢，否則不會這麼魯莽。」
許簽亮拿着支煙，想着，說道：「他們對我的了解不是很細緻，或者很到位。」
蘇允的手撫到許簽亮膝蓋，笑着說：「你啊！不要考慮的太複雜，交警有他們的人，刁小三的那輛k1341二手車是過了戶的，刁小三的社會背景相當的透明。至於省城來人怎麼聯繫到你，這個嘛，得你自己去想了。」
對！鄭賢。
沒人提及他許簽亮，鄭賢可以一味裝昏買傻，一旦有人問起而且這人是郝東軍的尊上郝瀚海，鄭賢會如何作答？
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試想身懷絕技的青年卧底東倉，想要幹什麼？
郝瀚海一定會罵：雷鳴這個老雜毛行將即死也不肯放老夫一馬。
老雜毛會說什麼？
一定會說：老子每天出入的單位是國安局，郝瀚海你老子說話最好想想再說。
許簽亮抹了把臉，放棄念想，回頭說：「刁小三一個不小心把我牽扯出來，使我前功盡棄，還把你早早地牽扯進來。」
「出來，進來，聽起來有意思，只是我想問你：是你不小心還是小三很小心？」
這個很，很容易讓許簽亮想起狂野的圖騰，被他蓄意威懾的鄭賢沒有給他好結果，圖騰將給他帶來什麼？
蘇允的手在許簽亮膝上微微緊了一下，隨後坐着的身體歪靠過去，蘇允有了倦意，她和許簽亮和刁小三一樣在蹲守，只是心境，環境不太一樣。
許簽亮的睡意被刻意壓制，午夜之前的夜很有可能延續白天的事情。
省城來人來勢洶洶，動輒殺人，其反應之迅捷許簽亮哪裏還敢掉以輕心，眼下圖騰是他們的焦點，圖騰被郝東軍利用，不，不是利用，是交易，似類的交易圖騰是不會放棄的，這可不是什麼壞事情，許簽亮不需要郝東軍的底線。
交易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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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人子，凡事不及父母。
這點道理圖騰向來尊崇，許簽亮跑了，圖騰沒想過端著許簽亮欠下的債去找許簽亮的父母算賬，更沒想窮追許簽亮索取賠償。
這小子命好，有錢人幫他把賬結了，餘下的事警察接了去。
圖騰顯擺着鐵骨錚錚的氣勢，與警察做了交接，這才去醫院治手療傷，心裏頭一直叫好，跑得好啊！這許簽亮跑的真好，最好跑出榆洲從此不要再回來。
福兮，禍兮。
圖騰離開醫院，時間已經很晚了，該走的都走了，圖騰身邊基本沒人，轟轟烈烈的場景已然落幕，圖騰絲毫沒有孤獨的感覺，相反快意之至，收入豐厚自然是妙不可言，支付一點小錢打發了他的同行弟兄，這裏沒有誰對不起誰，弟兄有難他也曾兩肋插刀，儘力相助。
由於心潮澎湃的緣故，圖騰想走走抒發愜意，悶在心裏的得意需要消遣，在他的女人筱雪的陪同下出了醫院的大門，沒經意有車輛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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