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雷光,醉

第11章 雷光,醉

雷光,醉——

天氣陰晴不定。

陰晴不定的光和熱通過凱迪拉克的頂窗進入這華麗的空間。

蘇允看了看服飾簡潔的郝東軍,欲言又止。

郝東軍拿出一支香煙,揉捏在指間,思慮著,掂量著。

郝東軍的專職司機老周駕駛着車輛平穩地行駛着,在他看來一片大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很慶幸郝東軍終於心有所屬,老周十分清楚郝東軍的家事,十分清楚郝東軍顯赫的身份。

蘇允突兀地「嗯」了一聲,像是喉嚨被什麼堵著,清理了一下準備說話,郝東軍輕輕搖了搖手,之後吩咐老周:「調頭,哪來的回哪。」

「不用了,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

蘇允說着,再一次看了一眼郝東軍,說:「對不起。」

「蘇允——」

郝東軍想了想,十分坦然地說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即便是一廂情願,你也不要說:對不起。」

駕駛着車輛的老周聽音識律將車輛停靠路邊,郝東軍把煙含到了唇上,摸出了點煙的火柴,蘇允默然下車,好像默許了:這只是一個開始。

就這樣蘇允走了。

郝東軍划燃火柴點燃香煙,回頭看着離開的身影,說了一句:「對不起。」

駛着車輛的司機老周真的糊塗了。

。。。。。。

相比蘇允,許簽亮更加知道他想要什麼。

許簽亮在東倉郝東軍的辦公室走了幾個來回,用辦公室的座機打電話給蘇允,直接說:「我想你了。」

蘇允在山路邊接聽了許簽亮的電話,用喘息做了回應。

「在哪?」

蘇允不想說,又是一聲長長的喘氣,很像是嘆息,嘆息應該是妥協的反應,許簽亮恬不知恥地說道:「屁民嗅到了醋香。」

似乎是在知會蘇允,她也可兼得。

蘇允冷冷地說了一句:「不懂,不想懂。」

許簽亮繼續深入兼得,言語:「無意獲悉尊駕與那位本尊在一起,我哪,閑來無事於是想起了某人說兼得。」

蘇允不想再說這個事,沉默了一會,深呼吸,說:「很不幸,你的尊駕中途棄車,現在腳都走痛了。」

這話說得很有深度,含沙射影地說起許簽亮應當承擔的責任,以及表示心痛的作為。

女人就是女人,情緒的波動就像這天氣一樣。

春天的天色出現了變化,天上出現黑雲,涼涼的風從天上吹拂掠過山腰。

郝東軍默默地看着,在紫光山的半山腰,對下車的蘇允不放心,或者想看看許簽亮如何的出現,無意於比較,卻又處心積慮。

山腳出現了計程車,郝東軍拿起瞭望遠鏡,看着。

司機老周走了過來,笑了笑,沒有笑他的意思。

郝東軍自嘲,「過於張揚,把她嚇跑了。把她嚇了回去。他來了。」

老周再一次笑了笑,這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笑個什麼。

這次郝東軍跟着笑了,問:「老周,你看本尊是不是那種人,很無恥的那種。」

。。。。。。

也是,也不是。

郝東軍這樣的人是可以交往的。

謹慎交往,兼得那種事情蘇允想都沒想過,許簽亮才會那樣齷齪,齷齪得讓蘇允羞恨交加卻不能張揚。

天空出現的烏雲開始連片,暴雨將至的跡象露了端倪,陣風吹來了雨的氣息。

此刻的許簽亮十分活躍,遠遠地在計程車上向蘇允揮手招搖,天氣突變許簽亮總會這樣表現得十分活躍。

對此,瀾馨的感觸尤為深重。

計程車接上蘇允急着回走,這一趟許簽亮出了大價錢把車雇了,看來被雇的司機很不高興,看來他們有過很不愉快的交談,或者是很不愉快的沉默。

蘇允剛上車司機一把方向急轉離心力差點把蘇允甩出車門,換成別人這下也就出去了,若不是蘇允手急眼快這下也就出事了。

「你怎麼回事?」

許簽亮要討一說法聽一解釋。

司機可不這麼想,圓眼一瞪,多說一句都掉價的氣勢能把人震了,許簽亮看不懂,手腕一翻手背落到司機臉上,「啪」脆響,司機哪裏吃過這樣的虧,大怒,一拳打了過來,許簽亮依然手腕一翻迎了上去,「嘭」一聲,司機的拳頭像是打到了鋼板上,用力太大把手崴了。

秒秒鐘的事,基本就是一個瞬息,蘇允不及反應。

司機的手和臉腫脹起來,車怕是沒法開了,那一臉的陰森像一頭露出獠牙的野獸,使得蘇允意識到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建議許簽亮把人往醫院裏送。

「不必。」

司機率先開口,「老子圖騰,這車你們開走,告訴老子哪裏取車,找誰取車。」

蘇允調停,低聲下氣把錯認了,希望小事化了,送圖騰療傷,醫療費,誤工費等費用由她一力承擔。

圖騰笑了起來,疼得齜牙,笑得齜牙,一眼看出了蘇允害怕什麼,企圖規避,圖騰遇上了好事不笑才是有病,要把好事做大得先把事情說大。

小女人要承擔暫時不能順着她,圖騰兇狠地看着許簽亮笑道:「一上車,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個東西,你是她什麼人?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今天你把老子傷了,算老天有眼!他媽,你狠你能狠得過榆洲城成千上萬的的哥弟兄?老子一聲號令他們便會像蒼蠅見了屎,老子不和你他媽扯這些。」

許簽亮聽不下去,下車繞車頭,「東倉許簽亮。」說着把圖騰拖下車甩到路邊,自己上了駕駛位笨拙地把車輛開了起來。

雷聲滾動,天下起了雨。

「又是一個好年景,春雨如油,上天真是厚道。」

一聽這話,坐在後面的蘇允笑了,問:「這事你想怎麼了?大家都說:不怕事,沒有事。我看那個圖騰一樣是個不怕事的人。」

「鬥狠,他沒有斗的資本。」

蘇允趁機追問:「你這資本是哪來的?」

許簽亮嬉皮笑臉,回問:「你這曼妙的身材,俏麗的容顏是哪來的?」

「好聽的話留着花前月下。許家的,是不是感覺自己不得了,於是想兼得?」

「不離不棄,至於其她不敢多得。」

真是會說,含糊其辭,意思卻是很清晰。

蘇允重重地瞅了一眼,「那你就你準備好長長的時間,都說柔水磨石,慢慢磨。」

這話不能接着說。

許簽亮駕駛車輛,裝暈賣昏。

雨越下越大,噼哩叭啦打在車上,潮濕的雨沫進了車裏,蘇允回到了圖騰的事情上。

許簽亮的話題轉移到郝東軍上身,問:「你沒問問郝東軍,那夜他的材料室起火,他怎麼說這件事?」

「沒問。」

蘇允靜了一會,「今天的事撞上了,於是你是想用圖騰的事遮掩你在東倉的真實目的?鬧事,引起新焦點,你就沒有想過,圖騰把事鬧大你將招惹許多目光,我想你是疼錢。」

「是啊!疼錢,我欠我爹一輛車,還欠我娘一套房。」

「我幫你。」

「幫我需要名分,蘇允姐姐你想怎麼幫?」

不小心,把自己繞進去了,蘇允咬唇,好在這許家的見好就收。

說過的話依然存在,依戀仍然存在。

風緊雨大,雷鳴蕩漾,紛飛的水沫搖曳著燦爛的天光。

計程車進水了,許簽亮歡喜得像個孩子,像水裏的游魚一樣的歡暢,像撿了個大寶貝愉悅露在臉上。

「我也是醉了。」

蘇允撐了個懶腰,此時如若許家的停車熄火,圖謀蘇允,天光也許會更加燦爛。

兼得這種事情其實不需言語。

其實生米變成熟飯,生米只以為自己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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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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