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曲笙筱筱思君潮

第4章 曲笙筱筱思君潮

坐落窗前倚半身,雲看起時花兒落,惆悵之意如何說。

葉漪蘭望着手中的玉墜子,明明可以不用在意,可念卿的話的確傷透了她的心。

在府外的那些話,一直盤旋在耳畔,未曾退卻。

念卿望着那個玉墜子,不解思議地苦笑着:「這玉墜子,念卿着實不敢收下。」

「你怎能不收,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她不知道送什麼給念卿,只好將這個送與他。

生辰?他怎麼連這個都忘了。

未見他伸手,葉漪蘭解釋道:「贈白玉蘭我怎會不知。方才是六殿下贈與的,明知含義卻不能輕易收下,便……」

念卿截下她的話,那深幽的眼眸看似平靜,內心早已動蕩不安。不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玉墜子:「小姐便可以將不要的贈與念卿?念卿何德何能能收下這樣的禮,還望小姐將這個玉墜子放在身邊,不要拿出的才好。」

「不是這樣的,念卿,你聽我說,念卿——」她想追,可他早已離去。

念卿,你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一曲蕭笛笙悠悠,十里月色淺涼涼。

聽聞他的笛聲,每往這個時候葉漪蘭會為他準備一碗面。可今日,她惹惱了他,就怕他不肯理會自己。

一進他的屋內,一眼望去一絲不苟地整潔。他並不是葉府的少爺,也沒有任何服侍的婢女,一直以來他的房間都不曾讓人進,也不許任何人碰他的東西,只有葉漪蘭。

這一路,葉漪蘭端著一碗面到處在找念卿的身影。

那抹影子,佇立在亭中。皎潔如玉的月色照拂着他的身影,孤寂的身影摻加了別樣的韻味。

「今日是你生辰,我為你準備了一碗面。」放下手中的盤子,慢慢地靠近他,站在他面前,湊上前去:「難不成,還在生我的氣?」

他不語,雙眼一直盯着她看。

葉漪蘭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拿出玉墜子便要扔時,念卿制止了。見聞,立即甩開他的手,憤恨地看着:「既然這墜子礙你眼了,我便扔了它,你就不會生氣了。」

嘴角在偷偷蠕動,伸手撫摸那幾縷凌亂的髮絲。想必,剛剛在找的時候,太過心急,忘了整理她的秀髮。

「念卿,不敢生小姐的氣。只是……」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這白玉蘭的寓意,小姐心知肚明。贈與,贈與念卿,恐怕不好。」

滿眼寵溺的目光,一直散發在周圍。

念卿,永不會生你的氣。

她生氣時的樣子,如未長大的孩子,嬌嫩。

這一切,只有他自己心裏明白。

他不想說,也不想讓她知道。

每個生辰,每一碗面,都成了彼此的約定。

她信任他,願訴說心事。不知何時,她自己居然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如此依賴。

『誰敢欺負你,念卿便殺了誰』

這是念卿的承諾,他們之間的秘密。

他將白玉簪贈與她,他說:「小姐喜歡白玉蘭,便看中買下了它。」

她卻好奇,反問:「這簪子很貴,你哪兒來那麼多銀兩?」

他一直在葉荀彧當差,每個月葉漪蘭也會給她銀兩,他居然向自己的哥哥借錢,她便不開心:「要是銀兩不夠用,我與管家說道一番,畢竟你是我的人,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

自從將他帶入府,他選擇報恩開始,葉漪蘭對他不說是同情,而是關懷。

他總是獨來獨往,沒有一人同行,只有葉漪蘭願與他親近。久而久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

起初,葉漪蘭想解釋在府外說的話,可他明白,不願聽。只是說將這個玉墜子收在身邊,不可隨意拿出,畢竟是皇室所贈,難免有人心懷不軌。

他明白,葉漪蘭對慕容灝隸心存仰慕之意。她知曉但不願接受,畢竟情情愛愛的事,她不懂。

或許,早已經那顆仰慕的心在心底開始泛濫。

葉漪蘭按著紋路,一遍一遍地撫摸。

『宸蘭』這個字眼刻印在她眼眸。

是他心愛之人?

還是……有什麼寓意?

她沒有過多的去想,就如念卿所說,將玉墜子藏匿。

可她心,盡然有了一絲悸動、一絲道不明的情愫在萌發。

與四殿下想比自然是傾向他更多一點,傳言都說六殿下孤傲,自從聽了他所做的詩,便不以為然。

也不知,從那一年相傳這位六殿下可是宣都城眾多女子所欽佩的男子。或多或少,對他產生了好奇。對四殿下,一直是父親在耳邊的褒獎。

夜色如詩詩如畫,思君似海心潮湧。

兩日後,皇上下旨讓葉漪蘭進宮。

這一年,她年芳十八。在眾多女子中容貌過於清純,不算太艷麗。論詩詞歌賦,便可謂出眾。畢竟,她的父親是大學士,怎能與她人相提並論。

這一進宮,家中的教習婆婆便要她打扮的隆重些,畢竟是進宮。

葉漪蘭不以為然,按著以往的妝容進宮。

清新脫俗,優雅不失端莊,這才是葉家的女兒。

頭一回進宮的她,心中不甚膽怯。

拉開帘子,金碧輝煌的宮殿越來越近,身邊除了婢女相伴,便無他人。

「葉小姐,請下車吧。」

坐在馬車裏的她,聽聞是位公公。彩鳳掀開帘子,扶著小姐下車。

見到那位公公,便詢問:「不知這位公公是?」

「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接葉小姐。」夏總管一見到這位才女,都不敢過多看一眼。與宮中女子想比,這樣優雅德體的氣質還真沒有。不愧是大學士的女兒。

「民女頭一次入宮,還請公公行個方便,想見見家兄。」

在這宮裏人生地不熟,皇上也派了人來,她依舊不安。

夏總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囑咐:「沒有皇上的口諭,奴才不敢確定兵營能否讓姑娘進去。」

看來,宮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謹慎小心。

她不知,在她跨入皇宮的那步開始,她的命運就與它緊密相連。

彩鳳輕聲說道:「小姐,皇上為何在這時候讓小姐進宮,一般女眷都是在宮中大宴才能進宮。」

「也是,誰叫我們小姐是大學士的女兒。」

彩鳳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層的關係。滿臉都洋溢着傲慢。

葉漪蘭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地告誡她:「我一向以爹為驕傲。不能因為我是大學士的女兒,便可招搖過市。這是皇宮,謹言慎行。」

彩鳳低下頭,為自己方才的那些話感到羞愧。

走了許久,一眼望去龐大的氣勢響徹在周圍。

「軍中之地,女子不得進入。」

葉漪蘭剛要進去,便被門外的兵所攔截。

在身旁的夏總管,翹著蘭花指大聲斥責著:「大膽,這可是都指揮史的妹妹。」

「屬下不知,是葉姑娘,方才多有得罪。」這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他們都指揮史的妹妹,他們都是他的下屬,但也不能違背了軍規:「可是,這是軍規。沒有皇上的口諭,是不得進入。」

葉漪蘭剛想開口,見眾人跪下齊聲參拜:「屬下(奴才)參見四殿下。」

四殿下?慕容灝宸。

如聞其人,偉岸的身姿站在眾人前,那股氣焰不得不令人懼怕。

一襲素雅的白衣,如不問世事的隱居少年,襯托着他那滿身書卷氣。孤傲的性格,的確難以讓人靠近。

可他的眼眸,讓葉漪蘭不甚沉思。如此美的眼眸,宛如冰山一角融化的冰水,令人寒徹,也讓人溫暖。

他與慕容灝隸,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葉漪蘭微微地欠了個身,靦腆地一笑。

慕容灝宸沒有多看一眼她,慵懶中帶着凌厲的言語質問著:「怎麼回事?」

「四殿下,這是葉家之女,想見都指揮史。可是,沒有聖上的口諭……」這軍令如山,是亘古不變的道理。一旁的士兵,話未落下,便被奪了去。

「父皇若怪罪下來,本殿下一人承擔。」冷傲的他,根本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隨本殿下來,沒人敢攔你。」

葉漪蘭震驚地抬頭凝視他,見他站在自己的身側,那聲音令人她很舒適。一襲間,沒了方才的冷傲。溫潤的聲音融化在耳畔,令人不敢忘記。

跟在他身後,緊張到連一絲的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她的視線一直在尋找哥哥的身影,偌大的訓練場,捕捉不到葉荀彧。

慕容灝宸帶着她,走向觀看台。只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嚴肅的眼神看着底下的士兵。

從未見過哥哥,穿上鎧甲如此威武的指揮着別人。

「哥——」

一聲甜美的呼喚,讓葉荀彧不得不回頭。

詫異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妹妹,眼眸中帶着不悅,緊蹙著眉宇,磁性般的聲音質問她:「你怎麼來了?」

慕容灝宸見她那麼開心的跑到葉荀彧的面前,方才一句都未曾開口的她,竟然見到自己的哥哥,完全釋放了。

嘴角輕輕上揚,坐在一旁優雅地喝起茶來。

又聽聞,他這位好兄弟質問的語氣,倒是令人擔憂起來。

「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一見到自己的妹妹,心瞬間軟下來,他怎能對自己妹妹發火。撫順着她的頭,極其寵溺地看着她。

「荀彧。」慕容灝宸叫住了他,畢竟這事是他做的主。頭一次見他如此地妥協,偷偷地抿笑着:「是本殿下帶你妹妹進來的。」

「大哥,皇上讓蘭兒進宮,只想讓大哥陪着去。你知蘭兒的性格的。」挽上葉荀彧的胳膊,她熟知不管自己怎麼說,大哥一定會妥協的。

葉荀彧望了望悠閑喝茶的四殿下,臉上無任何波瀾地浮動。

慕容灝宸讓夏總管先行一步,待他換上便裝后,在去找父皇。

就連一路跟隨的彩鳳,也讓她先去馬車上等著。

這一路望着她那嬌羞的模樣,不禁一笑。

「子虛啊,婉兒可對你說過,朕許她的承諾。」漸漸陷入沉思,自語着:「朕承諾她,若慧兒生了男孩,便將皇位傳與他。她所生的子女,朕便一視同仁。」

縱往事,莫回首。

一生最愛,一生錯過。

尋得良緣,帝王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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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才女,帝君霸愛小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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