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新發現（2）

「其實我也很納悶，為什麼他們會見你，還會讓你加入。」駱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顯然在這樣向上的過程中，她也還是想說些什麼。

路遇很理解這種感覺。

人在沉悶里，就會變得很想說話，想找別人說話，也會忍不住去問一些自己關心的問題。

「不過我也不是要求你一定要給出我答案。」駱默繼續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我一直不覺得你會成為我們這樣的人。」

路遇笑了笑，「我也這麼想。我一直以為這一輩子，我就是那樣隨隨便便地過去了。沒有人對我抱有希望，也沒有對我有所期待，我不必回應別人的期待過日子，更不用考慮別人怎麼想。但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我也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只有自己和那個小傢伙的時候，自己必須去承擔起責任。而當這份責任被強迫放下后，路遇的心裏沒有甩脫責任的快感，反而是更沉重的壓力。如果能再強一些就好了，如果自己有能力就好了。

無能，有時候，確實是原罪。

「所以我一直在說，你變了。說不上是好還是壞吧，對你而言。」駱默輕聲道，「雖然從別人的角度去看，一定是變好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駱默是在說他，沒有以前那麼傻兮兮了。

駱默輕輕嘆息了一聲，黑暗的管道里，這一聲嘆息像有迴音一樣在四面響起。

「其實在我第一次入這種管道里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是GORA星的設計了。之前我還傻傻地真以為他們是伴生星的人。」路遇道。在攀爬的過程里，路遇再次發現了管道上的紅色細小管道。這些細小的管道貼在大的管道上，有些虯結在一起，有些又散開向上盤曲。

「這個東西，就是GORA星的技術。我想應該是一種空氣改良吧。和在星際船上一樣，它們存在的目的，就是形成一種循環，在循環里讓空氣變得適於地球人的呼吸，能勉強讓地球人生存。」駱默解釋道。

面對這種讓人生理上不適的東西，這個女孩子表現得淡定太多了。

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路遇有的不是好奇，而是莫名的有些憂傷。他雖然不認識什麼女孩子，但駱默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少有是這樣過日子的吧。路遇猜測著。

「其實我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們一定要製造出這麼一個類似於地球的空間來。」路遇問道。「按照道長的說法，在2012年的時候，他們就可以侵入地球了。如果想侵略地球，那個時候發動戰爭不就好了……當然我不是想要引戰。」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來說，他們的科技也遠遠高出地球的文明，卻沒有對地球發動武力侵略。卻也實在沒安什麼好心……想不明白。或許我們可以再問問道長一些細節。」

直到現在，還有很多的疑點。

疑點多得路遇覺得自己應該把它們一條一條地整理出來，然後對着逐條整理出來的疑點，挨着分析。

這是給自己的腦子找麻煩，路遇當然也只是想想。他的腦子既沒有包含特殊的構造，也沒有令人羨慕的智商。這種高難度的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好。

駱默繼續向上攀爬著，路遇手上的顯示器指示着他們方向。路遇也沒有刻意選擇路線，這裏的管道是完全相通的。

這是Tian說過的。所以應該無論怎麼走，都能到達那個想去的地方。向上的管道攀爬到盡頭后，駱默站在橫向管道的管道壁上等他。就體力而言，路遇也還是差駱默一截。攀爬這一段距離，就算有防護服的加成，終究也比不上之前穿的那套專門為管道而設計的服裝。

消耗了一定體力的路遇在管道壁山站了會兒，大口的喘息。吸進來的空氣，嗆得路遇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裏的空氣和地球終究還是有一點差別的。用比喻來說，就像是裏邊混著一兩斤的沙子吧，勉強能供給呼吸。」駱默道。

「某種意義上講，算是改造不完全？」路遇想到這樣一個詞。

「嗯，可以這麼認為。換句話說，這個星球被開發的時間，可能也不是特別長。」駱默說完后，語氣停頓了一下。

這句話的意思，路遇沉思道，「也就是說，這個計劃，可能是臨時想起來的？」

「不一定。也可能是他們故意的。就是不想讓地球人在這裏過得太舒適吧。或者還有另一層原因。」

「什麼原因？」

「我們至今為止，仍舊沒有了解到GORA星的生活習性。他們怎樣生存，呼吸什麼樣的空氣，他們和地球人呼吸的一樣不一樣。」

「這倒是……」路遇不禁也皺起眉來。之前在提到地球在GORA星的卧底時，路遇曾經按照伴生星這個前提設想過，認為如果是地球的伴生星，完全和地球一致的情況下，是應該可以生存的。

可惜後來證明，伴生星這些人確實是假的。那所謂「伴生星」這個概念存在與否，或者即使存在，現在是什麼情況，就都無從得知了。「果然，還是要去到那個星球，才能尋找到一些答案吧。」路遇道。

「是啊，如果可以，我們真的應該去那個星球看看。」駱默也贊成道。

路遇休息過來，站起來道，「我們先去Tian的管道里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線索。說不定能為我們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駱默輕笑了一聲，「說都對，我們走吧。」

兩個人幾乎並肩而行，藉著照明的光芒，在橫向的管道里向前行走。這裏比垂直的管道容易得多，因此管道壁上的東西也更為顯眼。路遇實在想把頭扭過去，不看那些讓人想吐出來的東西。

「你應該接受不了這些東西吧。」駱默拍了拍他。

「還好。」路遇逞強道。在一個女孩子面前露出如此弱勢的一面，路遇覺得很不合適。

「我第一次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也覺得噁心，不過想到見過更噁心的東西，也就無所謂了。就像我們之前在星際船上看見的一樣。」駱默還很溫柔地笑了笑。

駱默的提醒下，路遇自然回憶起了星際船上更恐怖的畫面。當時駱默的淡定簡直讓他嘆為觀止。這種淡定，背後經歷過的磨難，再次讓路遇剛才的念頭浮上。路遇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訓練的，為什麼看到這些，會這麼淡定？」

「你竟然真的會好奇這些？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聽嗎？」駱默意有所指地道。她的視線落在了路遇背後的管道壁上。路遇不用看也知道那裏有什麼。這條橫向的管道里，不知道為什麼紅色的細小管道格外多。這一幕引起路遇非常大的不適。

「我不確定，你還是出去跟我說吧。」路遇急忙止住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是可怕的東西，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我們在訓練的時候，會刻意去看一些可怕的圖片來增加自己對這些東西的鈍感。就像上次那種，看到代行8號被消滅。」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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