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滄海月明珠有淚

「滄海，緣起上古，乃九尾狐塗山氏後人，初代滄海王桀創立滄海之時，還是眾神繁榮的時代，後來神魔大戰，滄海隱避，綿延至今，屹立六界之中萬載巋然不動，憑的到底是什麼？」

左手的掌心幻化出一朵盛放的彼岸花，紅光幽幽，映著她半邊臉，眼底隱隱有紫光浮動。

「浮世隱，天地初，那裡，藏著天地法則最強大的秘密，」她步步逼近，低低耳語，目光流轉間，儘是窺探「神超脫六界，脫出天地輪迴，但，神也是可以被殺死的，不是嗎？」

彼岸微微偏了頭，輕輕翹起的唇角，美麗而動人。

「小九，你都知道了什麼？」雲淺畫緊繃的身體不曾鬆懈，他只希望，小九還不曾真正探測到那層秘密。

她冷眼瞧著他緊張的模樣，心底一片寒涼，果然，這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

「我讓白澤去過滄海了……」徹底的失望反而讓她鬆了口氣般，往後退了半步，遙遙雲端，相對而立，卻彷彿回到了百年前的忘川河畔，她永遠記得，利劍插入胸口的痛。

「雲淺畫，至始至終，你都在騙我，」她笑，淚滑落眼角，凄美而脆弱「所有人都在騙我，雲瀾仙子，風華絕代，古神彼岸，眾生畏懼……哈哈哈哈」她癲狂而笑，「我不過是一件隨時可以犧牲的祭品，可以讓盤古復生的軀殼！」

她歇斯底里的憤怒，讓六界為之震動不已，霎那之間，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四海捲起滔天巨浪，滅世的恐懼，籠罩六界，不過一夕之間。

「小九，你不會有事的。」雲淺畫咬牙，「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彼岸看著他，譏誚地搖了搖頭「滄海，本身就是盤古布下的一盤大旗，四世輪迴，淬鍊出最完美的神魂，九尾狐王的血，是獻祭最重要的引子，你殺了滄海王，何以取了他九滴心頭血！」

彼岸失控大吼，食指狠狠地指著眼前這個虛偽至極的男人，她恨不能，一劍殺了他！

「小九，我殺了狐王，就是為了救你！」雲淺畫紅了眼眶，心痛如刀絞「盤古隕落，創造山河萬物日月星辰，這是大義，但那時他已被心魔纏住，自隕不過是想將心魔扼殺。但他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步，女媧為他造了神像，匯聚彼時已經散落各地的神魂，盤古的神魂便一直在神像之內修養生息，也因此讓心魔逃脫，幾經輪迴，已經強大到令天地色變。神的心魔，既是神也是魔，但又非神非魔，它與盤古同根同源，承襲自最強大的上古神力，只手便可傾覆天地……」

雲淺畫的聲音越來越淺，眼底倒映出彼岸越來越慌亂的神色。

「小九，別怕，你不會有事的。」雲淺畫的聲音越飄越遠，彼岸腦海中滿是震驚，她是盤古心魔，她是這天地最大的隱患，她，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盤古從來就沒有什麼胞妹，我不過是一個心魔轉世，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過是一個心魔，為什麼渡我入輪迴，為什麼讓我有七情六慾，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心碎的哭泣，化作利刃，一刀刀插進了他的心頭。

「那時盤古要將你毀滅，你自我封印化作一粒晶石，盤古自隕，女媧見你生出靈覺，惻隱之下將你渡入輪迴，小九，如今你不再是誰的心魔，你是我的小九，誰都不能再抹殺你。」

熟悉的擁抱，綳斷了最後一根弦，只記得眼前一片茫茫，彼岸徹底失去了知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