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e8：非人類世界

天氣很好，陽關燦爛到把一切都照耀出了積極向上的色澤。車輛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何傾城堅持認為這輛車和穆寒對指甲油的品味一樣慘不忍睹，哪怕穆寒在學校里是公認的女神。

「彆扭了，就算作為蟲也都是難看到會被嘲笑的程度。」

副駕駛的何傾城怒目而視，他在心底千遍萬遍的大罵：女神經，重金屬中毒者，扭來扭去的銀灰色蟲子，穆寒，喂，在高速公路上別把手伸出窗外啊，作為司機也太不負責了。而且誰沒事幹綁人，誰會無聊到乖乖讓人綁架。而且你一個歷史系女神來綁架我這個經濟系屌絲是何必呢。

「還有十分鐘，在之前，回答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何傾城對她的提問之在心底呵呵。請不要再把他綁成粽子時提出，指代不明的問題，何況他嘴巴還被膠布粘住了。「哦，你被綁了。」她故作驚訝的轉過身替他撕膠布，同時不忘複述她的問題「你看見了什麼？」

何傾城用手揉下自己乾燥的嘴唇，臉色儘力恢復平靜，他的手被勒出淤青，但他下意識把拳頭握得很緊。發現了什麼？

剛剛在環山公路上有一個轉彎，，那一刻穆寒在給他鬆綁，可是車輛並沒有墜下山崖，那一刻，打方向盤的是她脊柱是生出來的第三隻歪歪扭扭，銀灰色蛆蟲組成的手，不管看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想嘔吐的慾望。

生活中他會看見由彩色發光斑點組成的球，在街上緩緩的移動；被心臟里長出的手臂操縱生活著的人；頭像像遊戲人物一樣帶著血條的人，那其實是他的時間；背後不時會冒出怪物或尾巴的人；金屬唱片；植物和動物；氣息；水；非人形的生物。

用人類的形態的生活著，但其實是非人類的存在。很小開始，他就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只是披著人皮。

「我到底知道什麼？」他捏著雙拳鼓起勇氣和她對視，他知道這種被他稱作壞的畫皮的生物視力很差，是靠著氣流和氣味來判斷一切，它永遠只是披著一張假皮。

「所以不同種族間的自說自話才麻煩。撒謊可不好，何傾城，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人類。」

「我想我只是單戀學姐你而已。」他覺得自己這個謊也算撒得有理有據，他們系由很多人知道他收集有關穆寒的一切，但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厭惡和憎惡。厭惡它的醜陋，厭惡它作為非人類的存在。

「時間到，拉住我的手，否者其他同類會獵食你。」她的車已經停了，停在了山頂的寺廟門口。在何傾城的眼中看來，裡面的僧人和拜訪者它們全都是銀灰色的蛆。

只是她在說這句話時並未打算給他選擇，脊柱上透明第三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她扭頭深深望了他一眼，何傾城在那雙琥珀色雙眼的注視下全線崩潰。他從小無處發泄的壓力在這一刻爆發。

「你們憑什麼，憑什麼寄生在我母親體內，憑什麼讓我父親替你們賣命又殺了他。我四歲成了孤兒你們想過為什麼嗎？我為什麼要看見你們這些怪物。你們這幫寄生蟲，這群畫皮？怪物。」他不停的喃喃自語，重複最後一個詞。

從成為孤兒開始，在大學第一次看見她，看見她的本體，其實是一大群蛆蟲開始。他沒法不憎惡這些以人類形態活著的物種，但更深處，他是恐懼，被獵殺者恐懼獵殺者。而他除了恐懼什麼也不能做。他無比厭惡自己的天賦，看見這些披著人皮的生物的真正面目。

「你父親活著太危險了。對於你母親，我需要這樣而已。」何傾城記得的比她想的要多，她以為四歲的孩子是不記事的。

她為了能夠在人類社會中生活，必須擁有一副人類的皮，她的種族一直以來都只能通過寄生獲取人皮，當她取得人皮的同時，寄主也會死亡了。何傾城的母親，寒穆就是她這一任的宿體。他的父親的死亡，跟她的種族，和大部分參與計劃的種族有直接關聯。

「地球不斷有外星物種進入。但每種文明有自己的發展軌跡，即便這個星球是生活著大量外來種也不例外，外來文明必須主動適應土著文明，這是被寫進宇宙法的。但是，宇宙法里沒有要求保障低等文明的權利，在黑暗森林裡弱者不具有被重視的價值。所以我們無法取代你們，但是也不在乎個體的死活。」

「人類是低端的生物，但是外來種沒能取代人類。」穆寒說，她想自己還是有必要跟何傾城解釋現在的地球。

「但是如今，那種限制你們的東西消失了，平衡被打破了。」何傾城說，「你的目的，以及殺了我父親的理由。」

現在他被那隻手拉扯著，已經在電梯里下降了很多層，即便在以往山的內部修建大廈和電梯是不可思議的事，但外來種是不曾被了解過的生物，超自然只會是自欺欺人，引他們發笑。

「何睿他激進又天真，他竟然想把報告公諸於眾，純人類不會接受這個事實，而沒有物種會主動吧自己的信息暴露。所以他的死大家心意暗合。」她最後還是說出何睿的死因「現在我和我的種族需要拿到完整報告發動對部分外來種的戰爭，建立新的外來生物秩序，你父親死了，你是唯一可以完成報告的人。」

有才能的是我父親，不是我。何傾城還是下意識拒絕。

「何傾城，你們人類很會說謊，但是你和他不在此類，你們的眼神已近出賣你們了」

「報告是什麼？」何傾城問。

「各個外星種族的詳細資料，本來各個種族為了保全自己，不會透露任何自己種族的弱點，而且我們也沒有手段得知。直到你父親出現，他有著近乎完美的探查能力，探查各個種族能力和弱點。我們來到這裡是因為聯盟的發展要求，如今聯盟失蹤了，不允許殺死土著的規則也不存在了。我們只要獨自取得那份資料，我們就能壓制其它種族獨自佔有這個世界。你的父親，何睿，在幫我們做這個資料的時候，一直想要告訴人類我們這些隱藏在你們中的異種，但是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所以我們殺了他。還好你出現了，你可以接替你父親的工作。」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純人類的我有超能力。」

「我不知道，何傾城」她也不知道

歡迎來到人類的地球，非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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