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純黑色
「炎之都……」
炎之都，在兩個月之前，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機會去到炎之都中的覺醒者學府進修，直到父親對自己說，嗜睡是自己自然覺醒的徵兆之後，周九維才有了那麼一絲指望——自然覺醒者，總算是天才了吧？
剛想到自然覺醒者，周九維心裡又多了一條疑惑，這兩個覺醒能力都屬於自己，那麼到底哪個是自然覺醒的能力，哪個是被迫覺醒的能力呢？又或者……這兩個能力都不是？
將這個念頭埋在了自己心中，周九維看不到對方在筆記上寫些什麼，只能看到藍湖帶著興奮的神色正奮筆疾書。
最後。他雙手一合，啪的一聲，將本子收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見所長，他才是決定你能不能去炎之都的人。」
說著，他從懷中又摸出兩顆霧晶，「幸好之前的炎界覺醒紀錄是二十顆霧晶，不然我們身上不會帶這麼多的。」
「那我……」
「十七顆……大概能排到歷史前二百吧，知道第一次覺醒就消耗了二十顆霧晶的人是誰嗎？」
「誰？」
「冉休。」
「哦。」周九維回想著這位【風語者】的生平，對這位絕世天才只有嘆服。
……
……
……
回想著自己對向霜城覺醒者研究所所長寥寥無幾的印象，周九維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自從周九維記事起，韓侑就已經是研究所的所長了，他已經忘記了第一次見到韓侑時的情況，只記得此人的黑色高領風衣十分搶眼，之後的見面里，他的下半張臉也始終隱藏在領子下面。
這一次，周九維終於見到了韓侑的下半張臉。
一條猙獰的疤痕穿過了他的下半張臉，最底端從脖頸的右下開始，穿過了兩瓣嘴唇，最終抵達了臉頰處，疤痕年深日久，如同蜈蚣攀附在老樹上，使得旁邊的皮膚先於其他部分衰老。
「別人第一次見我的疤痕都會害怕呢。」韓侑俯下身，看著比自己矮了快兩個頭的周九維，溫柔地說道，「興許是我平時太嚴肅了吧。」
說著，他右手排到了周九維的肩膀上，瞬間，一股力量繞著周九維的身體轉了一圈，卻只在外圍遊走，並沒有深入其中。
「記得，孩子，每一個想要窺探你身體的人都是惡魔，要毫不留情地殺死他們。」韓侑以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結束了和周九維的對話，緊接著轉過身去，揮揮手讓藍湖帶他離開。
藍湖正要輕輕帶上門，聽到韓侑在屋內說道：「明天早上，帶他來九號訓練場。」
從辦公室離開，周九維兀自在琢磨著韓侑對他說的那句話，以致於藍湖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見。
「嘿！」
「嘿！」
「啊？」
「你父親已經等待你很久了……」藍湖指著遠處正朝他招手的周振理，眼鏡則被他握在手中。
「去吧。」他這時終於恢復了平時的笑容，看著周九維的目光也柔和起來。
「多謝。」周父朝著自己的同僚點點頭，戴上眼鏡，拉著周九維的手離開了研究所。
……
……
……
「你的能力，給我展示一下。」
周九維打量著自家的地下室，這顯然就是父親選擇住在一樓的原因，他知道家裡有這麼個地方，小的時候還曾經有過進去一觀的想法，但這種想法在被溫柔的父親狠狠地修理了幾次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想到這一次父親竟然會帶他進入到其中。
地下室並不大，和他自己的卧室相差無幾，一個工作台、一個書架，再加上幾個假人，已經將這裡填滿，幾乎沒有落腳之地。
「藍湖說你的能力能攻擊靈魂。」周振理說道，「現在對我使用你的能力。」
「是。」周九維低頭不敢看父親，他嚴厲的表情讓他有些害怕。
獨特的能量從左眼湧出，父親的靈魂呈現在了周九維面前。
「咦？」周九維發出一聲驚呼，父親周振理的靈魂並非藍湖的黃色，而是黑色中帶著淡淡的紫色。
「怎麼了？」
「你的靈魂和藍湖叔叔的靈魂顏色不同，是黑紫色的。」周九維照實回答。
「這樣……倒是和許多靈魂系的說法差不多。」
「什麼說法？」周九維只感覺自己的知識儲備完全不夠用，覺醒的力量似乎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不同的覺醒者靈魂的顏色不同，藍湖是元素系吧？那他因該是黃色的，我是靈魂系的，應該是黑色的。」周父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道。
周九維點頭，剛想說自己看到的黑色中還帶著淡淡的紫色，話到嘴邊卻忽然停住，自己的父親是靈魂系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靈魂顏色。
周振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查探過自己的靈魂嗎？」
「我還沒試過……」周九維的思緒被打斷，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接著，他開始感受器自己的靈魂，他很好奇，自己的另外一種能力到底是什麼屬性。
這是周九維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靈魂，他低下頭，看到的也是黑色和紫色交纏著的靈魂。
「看到了？」周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到了。」周九維忽然想起自己父親也是靈魂系，那麼他會不會能夠看到自己的靈魂有兩種顏色呢？自己之前向藍湖隱瞞的是不是就會暴露呢？
「你也是純黑色的靈魂。」周父忽然道，在「純黑色」上加了個極為明顯的重音。
「我明白了。」周九維心領神會，好在自己父親平時就經常和自己這麼說話，要不然一時間真的很難反應過來。
正當他回想著剛才的時候，周振理忽然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隨即，一股力量被灌注進周九維的身體。
周九維想起了韓侑說過的話，「每一個想要窺探你身體的人都是惡魔」，但他不可能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的父親，更何況也殺不死。
半晌，周振理雙手鬆開，滿臉疲憊地向後倒在了椅子上。
周九維只感覺到一股純凈的能量注入到了自己的腦海中，如同雙手一樣將自己腦內的力量之源溫柔地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