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霧靈一族
「送了出去？」周九維望着著團髮絲，沉默良久。
自從覺醒者出現開始，人們對黑霧之外的嚮往就從未停止，對霧外世界的猜想也眾說紛紜，到現在一百多年來，有數種假說最為廣泛。
最著名的一種說法，是「第七界」說，這種說法有着廣泛的支持基礎，這是因為一百五十年前分割六界的黑霧消散一空，讓每個世界的原住民都見識到了更大的天地，因此，自然而然地認為黑霧之外就是第七個世界。
可這種說法同樣也擁有破綻，那就是沒人知道黑霧為什麼會散去，這就是第二個理論——神創論的基礎。
這種理論的另外一個支柱，就是根本沒有辦法將物品通過法陣傳送到黑霧之外，只能夠從外界得到物品，在神創論的理論之中，黑霧外界就是神的領域，凡人根本無法窺探。
最後一種，則是一種比較偏門的理論，那就是魘魔誕生論。
在漫長的一百多年之中，魘魔的來源曾經被多次討論過，有的人認為它們是某些動物被黑霧改造值周無法保持理智，原始的獸慾激發之後，便形成了魘魔。
另一種被主流認可的假說，正好對應了魘魔誕生論，那就是魘魔是穿越黑霧而來的怪物，佐證就是它們最初的殘軀大多數都在魘魔遺跡之中被發現。
周九維看着這團髮絲，若是它們真的如同自己父親所說，被傳送到了外界，那麼恐怕第二種霧外假說就不攻自破了。
可這是真的嗎？那髮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周九維不明白，繼續和手中的一團小小靈魂進行着交流。
那靈魂沒有自我，只是信息的載體而已。
「卡吉克……卡吉克……」
聽着與之前毫無關聯的信息，周九維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我的父親到底多厲害？！」離開了父親之後，周九維反倒是覺得自己看不懂他了，他在炎之都的十幾年裏，到底都做了什麼呢？
看着眼前的髮絲，若非其中傳遞出的信息，周九維絕對不會相信，這熊熊大火竟然是它造成的——甚至於連那些馮勘，也都是仿製了這團髮絲而最終製造出的。
周九維將這團髮絲緊緊握住，冷笑一聲，忽然朝着空氣問道：「無意識的靈魂，倒是忠實的記錄者呢？」
「果然被你發現了嗎？」那殘餘的靈魂竟然與周九維開啟了心靈鏈接。
這還是周九維第一次開啟自己的靈魂通路，任由別的靈魂連接進來。
「你是誰？」他問道，「你絕不是我父親最開始放入的靈魂力量。」
「我？我只不過是個流浪者罷了。」那靈魂回答道，看起來，他因為剛才被周九維發現了行跡而感覺到有些不滿。
「你……來自霧外？」周九維問道。
「不，我來自霧中。」那靈魂回應道，「霧外的樣子，我從未見過，據說……那裏是不可知的領域。」
「不可知的領域……」周九維品味着這個詞語，不可知這個詞極為中性，而且很不常用，這靈魂為什麼會用這樣一個詞來形容呢？
「你到底是什麼？」周九維決定還是先搞清出這個問題比較要緊。
「我嘛……」那殘存的靈魂波動了兩下，故作高深地說了起來……
「說人話！」周九維低吼了一聲，靈魂能量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緊緊地盯着它。
一聲極為人性化的咽口水聲響起，周九維知道這是那靈魂生物的表態，一種服軟的態度。
「我是……霧靈一族。」那靈魂給出了一個周九維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答案。
「講講吧。」周九維命令道，靈魂壓力毫不留情地增大了一些。
「從哪裏開始呢……」霧靈喃喃道，最終還是開始了它的講述。
「我們霧靈一族，顧名思義，就是穿梭在黑霧之中的一個族群，我們一般單獨行動，每個族人都有自己的地盤，依靠闖入黑霧之中的生命為食。」
「終其一生，我們霧靈一族也無法離開黑霧，我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在黑霧之中存活……可能這就是我們從來沒有被發現的原因吧。」霧靈發出了一個有些感嘆的信號。
「有一天……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大概是五年前吧，我正在黑霧中覓食……你知道的，從一百多年前開始，我們的活動範圍就大大縮減，為此族人還爆發了一場戰爭。」說道這裏，霧靈甚至還露出了心有餘悸的情緒。
「戰爭嗎……」周九維知道，對方所說的正是百年之前黑霧消散的大事件。
「沒錯，那是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戰，我活了快……一千三百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烈度戰爭。」
「再後來……在減少了快三分之一的族人之後，我們終於重新劃定了地盤，至於我的位置，就在你們炎界的邊緣處。」
周九維點頭，霧靈所說的和周振理的作為都十分符合。
「大概在十二三年前吧，我正在尋找食物，在霧中突然發現了一個被法陣包裹着的物體。」
周九維知道，那應該就是自己父親送出去的頭髮絲。
「那法陣，正在不斷地被黑霧消融著，我起了好奇心，跟着它走，想看看它能夠飄到哪裏去。」
「可……最後，那法陣還是沒有抵過黑霧的腐蝕，最終還是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那裏面就是頭髮絲嗎？」周九維問道。
「不……那是一個人頭。」霧靈說道。
「人頭？！」周九維驚到，「是什麼樣的人頭？」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但好在霧靈很快打消了這種想法。
「是一個男人的頭顱……大概有四十歲吧……」霧靈說道。
「男人就好，男人就好。」周九維拍著胸口道。
霧靈接着道：「那頭顱，也不知道被施加了什麼法術，明明黑霧不會吞噬物體，只會傷害靈魂，可那頭顱竟然在法陣碎裂的瞬間就被黑霧徹底燒盡。」
霧靈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迷惑的意義，「那東西燒完了，只留下了這些頭髮絲。」
「後來……我就在頭髮絲中生活了，它就是我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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