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之章 四魂之玉
「那麼說，我已經死了。」
據上次森林裏的戰鬥已經過去一天了。
在村裏，簡樸的小屋內，幾人圍成一圈盤坐在地上。略有些年頭的榻榻米邊線有些脫落，顯成陳舊的褐色。
景川義興看着碗中的茶水盪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它們向四周擴散開來，當碰到碗邊時又折了回去，與後來的浪邊碰撞在一起，最終連成一片，顯出景川扭曲而模糊的面龐。
「是如此的，景川大人。」楓，也就是那位老巫女，她用木夾提了提因茶水沸騰而不斷撲騰的陶壺蓋，翻滾的茶水上冒出一陣陣翻騰著的霧花，悠悠地向上飄去，消散在空中。
「戰爭中死去的武士因強烈的怨氣和戰場上濃厚的死氣而化身為鬼，這就是被稱為鬼武士的妖怪，也正是如此，鬼武士對殺氣特別敏感，景川大人那天應該是感受到了百足妖婦的殺氣吧。」楓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過，一般的鬼武士是沒有任何理智的，也不會離開產生的戰場，只會對路過的活人無差別地殺戮而已，只有其中少數生前意志力過人的武士才會有部分靈智，而景川大人不僅靈智不滅，生前的記憶也沒有消散，這更是聞所未聞。」說罷，看向沉默坐着的景川義興。
「說到底，還不是鬼而已，楓婆婆，還是早點超度他吧！」紅衣的犬夜叉正在與頸上掛着的封印他的念珠較勁，雙手不斷地拉扯著念珠，珠子間嘩啦啦地響着。
「喂，犬夜叉，太失禮了。」正認真聽着談話的戈薇連忙回頭呵斥在她看來有些口無遮攔的犬夜叉，「別忘了昨晚武士大人可是救了我們的哦！」
「切！」
「什麼叫切啊，喂！」
「巫女，你知道三鄉家嗎？」沉默的景川突然發問。
「曾有耳聞，是武藏的一個小大名的家族吧，可是已經在十幾年前已經被人攻破主城滅亡了，聽說整個家族，男女老少全部被殺了，一個不留。」楓頭也不抬，抬起手，從茶罐里抓出一把新的茶葉放入壺中。
「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與大人也曾見過吧！大人所帶領的軍隊曾經經過這裏，緊接着就聽說大人的軍隊被擊敗，連大人你也被陣斬。」
景川義興抬起頭，驚訝地看着正自說自話的楓，「你不會是，那時的巫女吧。」直視着楓用繃帶纏着的右眼，景川義興有些難以置信。
「已經這麼久了，這麼久了。」沉默一陣后，嘩啦，景川義興站起身，向外走去。「抱歉，失陪一會兒。」
「……犬夜叉，你還不道歉。」戈薇和犬夜叉還在斗著嘴。「吵死了，女人。」犬夜叉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為短暫的生命哀嘆是只有人類才做的事，短生種就是如此的可悲。」走到門口，犬夜叉頭也不回地縱身離開。
「犬夜叉？」戈薇疑惑地瞪大着眼睛，「犬夜叉那個傢伙，對桔梗姐姐的離去還是很介意吧，畢竟兩人曾經這麼相愛過。」
欸？戈薇轉過頭看着楓婆婆，「再加上犬夜叉是個半妖，她的母親也是個人類，剛才大概是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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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義興坐在河邊的草地上，雙目靜靜地看着水草雜生的河面上自己的倒影，如血般的盔甲猙獰的氣息與着寧靜平和的環境如此地充滿了矛盾。
明明自己死亡的情形如在昨日，但實際卻過了如此之久，主家也覆滅了，自己就算是作為鬼存在着也沒有什麼意義，要被凈化然後去所謂的輪迴嗎？景川隨手抽出自己的肋差，兩隻手交替把弄著。
「景川大人！我可以坐在這裏嗎？」儘管是問句，但從背後走來穿着水手服的戈薇卻絲毫不客氣地坐下。
「昨天多謝景川大人的出手相助，要不是景川大人及時出手的話，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其實呢，不光是景川大人，我自己也根本就還搞不懂目前是怎麼回事，突然間就被妖怪抓到這裏來，突然地楓婆婆又要求我守護四魂之玉什麼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啊！我明明只是一名普通的國中生而已……」
戈薇本來是想來安慰景川的，但說着說着就聯想到了自己的悲催往事，話題也被帶偏到她自己身上。
儘管知道這個穿着奇怪的小姑娘是想來安慰自己，但那蹩腳的模樣讓人不禁地想發笑。
「……所以啊！根本沒必要考慮怎麼多，先安頓下來不就好了……」
「吾還用不着一個小姑娘來安慰，吾可是十文字景川啊，生平逢七十三戰而無一敗的三鄉家武士，一點小困難是打倒不了吾的！」景川義興脫下自己的頭盔，漏出自己橫著幾道疤的面龐，「不過，還是多謝了。」
戈薇掩住自己吃驚的表情，努力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哪裏哪裏……」這得經歷多少戰鬥啊！看着景川面上交錯的疤痕，戈薇內心滿是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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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決定了，先暫時陪你們守護四魂之玉，這麼麻煩的東西落到妖怪手裏就麻煩了，會給天下帶來極大的危害的，為了義，我也不會放任不管。吾乃景川義興，以後請多指教！」
還是在剛才的房間，正坐的景川義興一本正經地宣佈自己的決定。
「那真是感激不盡啊，你說對吧！犬夜叉。」戈薇一臉喜不自勝的表情。太好了！終於有個看起來可靠的人了。
「切！別白費功夫了，四魂之玉遲早是我的。」犬夜叉背對着圍坐的眾人斜躺着。
「坐下！犬夜叉！」戈薇仍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吐出來話的語氣卻顯得這麼猙獰。
咚！！！
念珠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犬夜叉猝不及防一頭栽在地板上，頭頂的銀髮中撐起了個大包。犬夜叉轉頭就怒視同樣氣得鼓起嘴的戈薇。
「喂！你這個臭女人！」
「你給我好好感激吧！」
「才不，臭女人！」
「坐下！」
「啊！」
「有個精通戰鬥的武士之魂確實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那麼拜託了，景川大人。」楓司空見慣般地端起茶杯，閉着眼睛細細地品嘗著。
「嗯。」看着面前的情景，景川義興嘴角不自已地勾起。雖然仍不知道以後的路如何走，至少目前的生活看來是不會枯燥了。
天色漸漸暗去，清亮的月亮悄聲爬上天際，但地上燈火透亮的屋內仍充斥着熱烈的氣氛，嗯……至少看起來很「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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