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外歸來的人

「……盯緊左科盛朝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趕緊彙報給我。」

「明白，次郎大人！」

「麻煩你們了，現在是特殊時期……」

「哪裏會，次郎大人，我們赤備隊只效忠於景川家的血脈，現在老主公病倒了，我們是絕對支持你的！」

「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景川滿是凝重的眼睛一直看着遠去滿身紅漆盔甲的赤備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拐角。

「父……親大人！」

正打算轉身離去，卻被身後彆扭的呼喚所叫住。

「你……是阿梅吧！」

景川仔細端詳著阿梅的面容，但隨即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驚訝說道。

「你……」

「請父親大人跟我來，一些事情，想跟你說……」

說着，阿梅自顧自地轉身走去，景川見此也只好跟了上去。

「……父親大人，認為我的生父母是怎樣的人？」

景川陪同阿梅在迴廊中散著步，從迴廊中向外看去，庭中的壇上曲折的拓樹枝條上掛滿了茂密的綠葉，顯得一派生機，他們兩人都沉默著，尋找著合適的機會開口。

阿梅突然的話語打斷了景川腦海中的思緒，隨即便被其中的疑問所牽引著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他們是一對很好的父母，儘管他們很早便離去了，但我知道他們對你的愛意並不比任何一個父母要來得少，就像你的名字一般，阿梅，他們希望你在這世上像梅花一樣高潔地盛開……」

「……」

「你的父親是我的夥伴，也是親密無間的摯友，他在戰鬥中很英勇，他是帶着身為武士的決心和意志死去的，而在他離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的骨肉……」

「我知道了……」

「儘管我始終相信着他們，但能親耳聽到你的話語，我已經很滿足了！」

「另外，我很抱歉，阿梅，你的父親如此信任地將你交給我，而我卻辜負了他的期望，沒有盡到一名父親的責任……」

「這個地方的人都說父親大人你是一名叛徒，一名背棄家族的叛徒……」

「這樣啊……」

「但大內殿卻常說你不是。」

「那麼，你相信哪一個？」

「我想從你這裏聽到真相。」

「這樣啊，哈哈！」景川笑了笑，「就算我說自己無罪也肯定像是在辯解。」

「那麼這樣吧，我將發生的故事講給你聽，至於真假，取決於你。」

「……那差不多是在十幾年前的事了吧……」

…………

…………

…………

「那個蠢貨，竟然聽信謠言來進攻我們，我們不是親兄弟嗎？」

「次郎大人，不可再拖延了，信秀大人的軍隊快到付左了！」

「快起兵吧，次郎大人！」

「不可能，我本就無謀逆之意，如此做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但信秀大人本就是為了除掉大人你才發的兵，他是不可能放過大人你的！」

「可惡……」

「次郎大人！」

「起兵吧，次郎大人！」

「既然他無不顧兄弟之情，那就不要怪我，諸位，我們起兵！！！」

「吼！！！」

…………

…………

…………

「信虎大人，派，派兵了！」

「什麼，父親？那他目標是……」

「是，是次郎大人，還有，這是信虎公發來的文書！」

「……要我切腹，他真的是我父親嗎？」

「也是，也是，我不過就是個次子罷了，當然沒有信秀重要。」

「但是，他以為我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調集所有軍隊，我們與他們決戰！！！」

…………

…………

…………

「……然後呢？」

「我敗了，再然後，我就離開了這個地方，本打算再也不回來了，但無奈造化弄人……」

「我……」

「報，次郎大人，有一個老漢說要見大人你！」

「什麼人？」

「不知道，他只說自己叫三之原右介……」

「什麼？快把他帶過來，不，我自己去見他！」

「對了，阿梅，你一起來吧，來見見為父的老師！」

「父親大人的老師？」

…………

…………

…………

「老師，你居然真的還活着！」

滿頭素白的老者正在會客廳里悠閑地品著茶，身上粗陋的褐布衫任然無法掩蓋老者的貴族風範，氣質如同茶杯幽幽飄起的蒸汽一般閑適而悠長。

「這叫什麼話，我還活得好好的，哈哈！」

但這寧靜卻被景川的到來而打破了。

「我三之原右介可沒這麼容易死！」

「那你是怎麼躲過追捕的，那次兵敗后就再也沒聽到你的消息了！」

「哈，那群傻瓜，老夫料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身上的豪族衣服一脫，便又回到隴川周圍的村子裏種田去了，可憐他們幾乎都快把信濃找遍了都沒找到我！」

「不愧是我義興的老師，果然不同凡響！」

「這不，聽到你又回來了，我就連忙來到這，繼續為你效力！」

「你太過獎了，老師！」

「你可是我三之原認定的龍啊，肯定有騰飛的那一天！」

「來，阿梅，這就是我的老師，被稱為『山中狐』的三之原右介！」

「山中……狐，啊，是，三之原老師！」

一旁的阿梅見到景川提到自己連忙對着右介鞠了一躬。

「啊，沒事，沒事，放鬆點，老夫也不過是一介山野村夫，向來受不了這些禮節！」

「不過，景川，這麼多年你也獨當一面了，連自己的孩子也有了。」

說着，右介拄著拐杖向前幾步，一臉欣慰地拍了拍景川的肩。

「老師你的腿……」

景川這才注意到右介手裏的拐杖。

「不礙事，種田時落下的老毛病罷了，不妨礙我上陣殺敵，哈哈！」

彷彿是總有些事值得高興一般，右介又開懷大笑起來。

…………

…………

…………

「……據消息，二階堂忠信那傢伙已經投靠義興了。」

一把丟下手中的信件，宗元揉了揉皺起的眉頭。

「怎麼辦？岳父大人，局勢越來越不妙了，景川家直屬的赤備隊也到向義興那傢伙了！」

「淡定一點，慌慌張張地像什麼樣子，不是還有我支持你嗎！」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爭取齋藤平勝那傢伙的支持，三大家老最後一人的站隊具有絕對性的意味。」

「可惡，要不是那群沒用的忍者……」

「你還提忍者，義興那傢伙本來就是一員猛將，成功也就好了，可現在刺殺失敗反而讓義興那傢伙警覺起來了，真是……」

「我知道錯了，岳父大人！」

「我開始懷疑我支持你是不是件正確的事了，我現在回去寫一封信拉攏平勝那傢伙，你最好給我盯緊義興，尤其注意天守閣進出的人。」

「遵命，岳父大人！」

廊野宗元看着伏倒在地的左科盛朝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但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盛朝抬起的頭上那陰涼的眼光。

「可惡的老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盛朝起身，還順便伸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

「那群忍者我當然知道殺不死義興那樣的猛將，但不這樣做又哪能把你和我死死地捆綁在一起，還能讓你把女兒嫁給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打算把我當做一個傀儡嗎？打算奪得景川家家督的位置后把我當傀儡使喚，不，等我當上家督后第一個宰的就是你！」

「但現在，景川義興，這傢伙，才是首先要考慮的！」

左科盛朝看着信紙上景川義興的名字目漏寒光，眼裏滿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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