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中的面孔
「次郎～次郎……」
黑暗深處傳來的聲音顯得如此的虛無與縹緲。
「次郎～次郎……」
這聲音如此地熟悉，究竟在哪聽過，回蕩著的呼喚讓景川一步步地摸索著朝濃郁的黑暗中走去。
「到底是誰？」
空靈迴旋的呼喚像鈎子一般將那深處的，已經支離破碎的記憶又鈎出了水面，還滴著水的畫面碎片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下逐漸地清晰起來。
斷成兩截的紅木刀，破舊得已經起毛的玩偶，在那潔白的手指下逐漸成型的紙人，以及寬大和服上那燦爛開放着的金菊。
「母親？」
景川對着前方顫抖著伸出手，虛晃的眼裏倒印着前邊的景象。
四周的黑暗漸漸褪去，顯現出模糊不清的建築輪廓，前方像透了一層紗帳一般只能模糊地看到地上蓋着一床被子的榻榻米，其中漏出人模模糊糊的身影，呼喚就是從那傳來的。
「母親！」景川猛地睜開了眼。
夜裏，坐起身來的景川摸了一把臉上的汗，儘管剛才沒看清，但他確定那躺着的人一定是他的母親，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痛苦地呼喚我。
景川兩隻手相互地揉搓著，心裏一團亂麻。
不行，她一定還活着，她一定是在尋求我的幫助，我得回家，對，回家！
景川眼睛一亮，但腦里隨即浮現出那對他彷彿是詛咒一般的城堡，他的家就像那冰涼涼的城堡一樣寒冷刺人，但唯獨母親，她也是一個受害的可憐的母親罷了，我必須得回去。
景川沒有把這當成一個普通的夢，他知道這一定是在遠方的母親對他的呼喚，她的母親，可能有危險！
景川攥緊拳頭，鮮紅的血液順着嵌入皮膚的指甲流了下來。
…………
…………
…………
「刀刀齋，我來取刀了！」
「啊，是你啊，來的剛好。」
景川一把接住坐在河邊打磨著刀的刀刀齋丟過來的大左長光。
「這把刀加入了龍爪后威力得到加強了嗎？是能召喚出龍的靈魂什麼的，還是能夠噴出火焰……」
景川伸手抽出刀刃，興緻勃勃地觀摩著被重鑄過的大左長光。
「都沒有。」
刀刀齋眼睛往天上一瞟，伸手撓了撓下巴。
「嗯……那還是會在斬擊的時候發出龍的吼聲嗎？」
景川的目光緊緊地沾在雪白的刀鋒上，眼裏的探究意味幾乎都快跳出來了。
「哎呀！都不是，這麼極具靈魂的變動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刀刀齋氣得鬍子倒翹，直用鐵鎚跺着地面。
「你不會說是只是刀的顏色變了吧。」景川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指著刀鋒由原來的湛藍色變成現在略顯黯淡的黑紅色的大左長光，瞪着眼睛看着刀刀齋。
「啊，你終於猜對了。」
刀刀齋眯着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高翹著的下巴，一臉莫名的驕傲。
「所以說，我差點丟命奪來的龍爪你就把刀換了個顏色？」
景川眯着眼睛，蹲下來與刀刀齋對視着，吐出的話語像從牙縫間擠出來一般。
「啊，難不成呢？」刀刀齋反而一臉嫌棄地看着景川，眼神里滿是你不懂行的意思，「原來的刀匠根本不懂得鑄造的藝術，居然用那種一看就是回爐貨的顏色……」
「那麼刀的封印呢？那個封印着刀雷電之力的封印？」
「啊，那種東西你來之前就摘掉了。」正高談闊論卻被打斷了雅興的刀刀齋滿臉不爽。
咚～！！！
「啊，抱歉～」
頂着滿頭包的刀刀齋正襟危坐地道歉著。
「不好意思，一時忍不住。」
景川揉了揉似乎還冒着縷縷青煙的拳頭，語氣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意味。
「什麼？又要離開！」
犬夜叉和戈薇滿臉驚訝地看着景川。
「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必須回本家一趟。」
「抱歉了，犬夜叉，戈薇小姐，又得分離了。」景川頓首，「但是，犬夜叉已經成長成一個優秀的武士了，再加上彌勒法師和珊瑚小姐的幫助，收集四魂之玉的任務你們絕對能完成。」
「下次相見的時候，一定要把你們冒險的故事講述給我聽……」
戈薇他們看着離去的景川兩人的身影。
「真是的，明明才剛重逢不久。」
「景川那傢伙不一直這樣嘛。」
「啊，我的結羅小姐～」
「給我收斂一點，色心不改的不良法師……」
景川那傢伙……下次再見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強的。遠處景川和結羅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森林的深處，傍晚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格外得長。
微風拂過，頭頂的樹葉隨風搖曳，犬夜叉寶石般的藍眸中透著帶着些許倔強的堅毅。
…………
…………
…………
「這就是人類的城鎮嗎……」
熱鬧繁華的街道中景川和結羅兩人一起在來往不絕的人流中穿梭著。
街道兩旁架著的店家各色的旗幟，一串接着一串的紅燈籠，來往如流的人群中打着紙傘穿着綺麗衣裳的年輕女子們，騎着高頭大馬巡視着的目付們，叫賣著的商人們……結羅好奇地四處環顧著，她從未見過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就像以前樹樁下切割蝴蝶屍體時的螞蟻群，不，或許還更多。
「為什麼我們要來到人類的城裏？」
結羅一邊睜著大眼睛瀏覽著街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一邊對景川開口。
「解下來我們要需要一段長途旅行，我們需要馬匹，而城裏會有馬匹賣的。」
「有時候你真不像個妖怪。」結羅回頭瞟了景川一眼，褐色的眼眸里滿是不解。
「別忘了，我曾經是個人類。」
「當然，在你被一群人剁成肉塊之前。」
結羅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喂，我說結羅……」
「……」
嗯？景川轉頭看向停下身的結羅，結羅正直勾勾地盯着旁邊的商鋪，景川疑惑地順着結羅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商鋪上掛着的一對灰綠的瑪瑙環，景川回頭看了一眼滿臉好奇加渴望的結羅，伸手摸了摸下巴，走上前去。
「誒，什麼？」
結羅疑惑地看着拉過自己手走向商鋪的景川。
「店家，這對石環什麼價位？」
「啊，是客人啊，讓我看看……」
一旁褐布衣服的侍者看到景川滿臉高興，連忙走上前來。
接過店家手中的瑪瑙環，從盔甲中掏出幾貫銅錢遞了過去。
「在人類世界中想要東西的話就得靠花錢買，就像這樣。」
景川笑了笑，拿起石環在結羅面前晃了晃，「這個，就送你吧，感謝你一路上的幫助。」
結羅看着景川撲閃了一下透著熒光的眼睛，遲遲沒有伸出手。
「怎麼了，快拿着啊！」
景川一挑眉，直接牽過結羅的手，將紅瑪瑙環放在結羅手中。
結羅看了一眼景川，又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手環，突然哼了一聲，一把拿過手環，「哼，你這傢伙應該把它當做是救你性命的謝禮才對！」結羅背過身自顧自地給自己戴上手環。
「你這傢伙，還真是嘴硬。」
景川無奈地攤了攤手。
「景川你看，你看，好看嗎？」
結羅撩起手上的衣袖，對着景川舉起戴上了手環的手，灰綠的瑪瑙手環戴在結羅如白藕般的玉臂上透著晶瑩的亮光，手環撞在一起清脆地叮咚作響着。
結羅展顏一笑直眯起眼睛，紅唇皓齒的小臉如潔白的梔子花一般整個綻放開來，和曦的日光在她臉龐上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彷彿想夢幻一般。
藍天白雲下彷彿只剩下結羅這勾人心弦的笑容。
景川看着結羅呆愣著，只感覺盔甲下的內心一動，連忙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可惡，這樣下去可不行，景川心虛地看向地面的泥地。
「喂，我正問你話呢！」
「好看，好看，和你很配……」
「喂，太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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