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艱難的農場勞動讓雲珠不堪忍受

第二天早上6點知青們就起床了，大家在工具房前報到。排長分配了一下工作，雲珠和童爭取到了翻地。排長發給他們鐵鎝，簡單地教他們使用方法，就讓他們幹起來了。

他們剛想下地，排長叫住了他們：「你們穿著跑鞋怎麼行，快去換套鞋。」

雲珠想不出這田地會有多少泥濘，但還是和童一起去宿舍換套鞋了。雲珠拿起了鐵鎝，怎麼這麼重啊，她皺起了眉，說：「這就像豬八戒的鈀，好重啊。」她用盡了力氣才拿起了鐵鎝，但是拿著它走路，讓她搖搖晃晃走不穩了。童只能一手拿鐵鎝，一手扶住雲珠，他們搖搖晃晃下了田。

前一天下過雨，田地里確實十分泥濘，雲珠那嶄新的套鞋馬上就被爛泥掩住了鞋面，她每走一步，都萬分艱難，就像有幾十雙手在拉住她的腳，更何況還要拿起這沉重的鐵鎝。她費盡了力氣，鐵鎝才在地上輕輕劃了一下。她偷眼看著旁邊的童，他雖然幹得很慢，但好歹已翻出了一小片地。

雲珠急得拚命移動鐵鎝，它終於不痛不癢地移動了一點，但那爛泥地未動秋毫。只一會兒，雲珠的手臂就好酸。

「雲珠，別急，我好像已掌握了一些竅門。我干好了就來幫你。」童早就注意到雲珠幹不了，他急忙安慰她。

童長得高大，年輕力壯，平時又一直幹活，他在學校就成績好，人聰明，幹了沒多久，就知道怎麼用力。雖然，他也覺得累，但是還能慢慢干下來。

他翻了一塊地，就去解救已喘著粗氣的雲珠。「你歇一會兒吧，我來干。」童馬上就幫雲珠幹起來了。

雲珠歇了一會兒，馬上又幹起來了，她的腿、她的手臂已沉重得像灌了鉛，她早舉步維艱了。到了中午休息時，雲珠像聽到了大赦令，鬆了口氣，但要回到路上彷彿也很難。

童早知道她的困難，向她伸出了手。雲珠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童的手，童的手一觸碰到了雲珠的手，就感到像電流擊過，他深深吸口氣，拚命地把雲珠往路上拉。

兩人終於到了路邊，雲珠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太沒用了，讓你費這麼大勁。」

「別這麼說，有你，我才有無窮的力氣。」童心疼地看著一個美麗的少女已變成了一個泥人，唉，雲珠何時吃過這種苦。

雲珠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她想起了剛才童握住她的手，她也感到了全身湧起了一股熱流，手指變成了蠟燭，童幫她全部點燃。

下午雲珠覺得更累，手臂早已不聽使喚，她無數次看太陽，它怎麼就不下山，她拚命地揮動著鐵鎝，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個蠢笨的農婦，她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

等到勞動終於結束了，她早已麻木了，她幾乎骨頭也散架了，童幫她拿著工具，兩個女同學攙扶她回宿舍的。

一到宿舍，她就躺在了床上，累得動也不想動，就希望這樣一直躺著。童關切地看著她，幫她倒茶，幫她拿飯，可是她什麼都不想吃。童心疼得坐立不安。

雲珠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她醒來，同學告訴她童剛剛走，他就一直在邊上看著她，太晚了生怕影響不好，他才走的。雲珠心中泛起了一絲甜蜜。

她還是睡著不想動，第一次她連刷牙、洗臉、洗腳都不想去做了。這還是第一天呢，這苦難的日子是沒有盡頭的。在這硬邦邦的床上，在這黑漆漆的屋子裡，在這隱隱傳著臭味的濕冷空氣里，雲珠想起了自己溫暖的家，媽媽如果知道她這樣一定會痛哭不已的，想到這，她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早上雲珠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外面廣播已響起，催人起床了。她試著爬起來，但全身酸痛得像千萬條蟲在蠕動，又在撕咬她。她咬著牙起床了。只聽到女同學在驚叫：「童，你已等在門外了，哇，熱水都泡好了，早飯都拿來了。」

看著大家都已起來了，童就進來了，他一進門就著急地問雲珠：「怎麼樣，好點了嗎？」

雲珠點點頭，童舒了口氣。他趕快幫她拿臉盆，倒洗臉水，又幫她把毛巾絞乾，遞給了她。女同學李莉笑起來了，說：「童，你恨不得替她擦臉了。」

童臉紅了，說：「雲珠身子弱，她哪禁得起這樣的勞動。再讓她做這些事，她肯定吃不消的。我們是多年的同學，總得幫一把。」

李莉哈哈大笑，說：「身子弱的女同學多著呢，我看你幫不過來呢。」

童的眼睛還是看著雲珠，嘴裡說：「反正這個宿舍的女同學我都幫。」

雲珠已擦好了臉，童忙把雪花膏遞給她。雲珠也忍不住笑了。

「謝謝你，童。多虧有你幫忙，我感覺好多了。」雲珠一下子感到精神好多了。

兩人正吃著早飯，外面下起了小雨。這時來了通知，小雨照常出去勞動。大家焦慮地看著天氣，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雲珠默默地拿出雨衣，她知道今天將是更艱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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