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你一束野花

莉荷趕快回到了教室。一到教室，就覺得不少同學們的臉很興奮，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姚波立刻過來，一臉神秘，大聲地說：「剛才初二那個韋輝又來找你了，你不在，他可失望呢。」

「別亂講，」莉荷兇巴巴地制止她，「我們是在對台詞。」怪不得同學們這麼神經兮兮，那韋輝又來了。莉荷很討厭他，總是有事沒事來找她。中午對台詞時，總是心不在焉，一直問這問那。放學時總要她留下，莉荷最討厭這時候留下來，她要趕回家管弟弟呢。有時他還會送她華夫巧克力或活動鉛筆，她總是拒絕。

「我看沒有對台詞這麼簡單吧，高曄，你說呢？」姚波還是不罷休，居然還找高曄。

高曄正在做作業，他充耳不聞。莉荷假裝要打姚波，笑著說：「人家高曄才不像你那麼無中生有呢。」

兩人嬉戲打鬧了一番，一會兒其他女生也加入了，大家笑作一團。

又一節下課，韋輝又來找莉荷了。班上同學有人在怪叫，有人在吹口哨，莉荷板著臉到教室門口。

「韋輝，我們不是說好今天中午在食堂對主持詞，你怎麼又來找我呢？」莉荷對他很不客氣。

韋輝陪著笑臉，說道：「我發現有一段詞，我們可以這樣處理。」說著把主持詞打開給莉荷看。

他剛說完，莉荷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話：「難道中午不能說嗎，你真有空。」韋輝尷尬地笑著，悻悻地走了。

「這個『娘娘腔』，沒事找事。」莉荷在自己座位上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

「撲哧」旁邊的高曄竟然笑出聲了，莉荷詫異地看著他，他掩飾地翻書包找書。這『冷麵殺手』也會笑？莉荷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雲珠今天回家還算早，媽媽看到她又驚又喜，馬上拉她去餐廳吃飯。雲珠胡亂地扒著飯，媽媽在耳邊一直在說：「雲珠，你爸爸馬上要回來了。我想請賈皓全家吃頓飯，行嗎？」

「請他們幹什麼？你別總是插手我的事。」雲珠「啪」得丟下飯碗，轉身要走。

媽媽趕緊說：「賈皓每周都過來送我們這麼多東西，上次還帶兩個孩子出去玩，我很不好意思，只是感謝他們，沒別的意思。」

「要請你請，我是不會參加的。」雲珠邊走邊說。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媽媽無辜地說。

「我請你別管我的事，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雲珠甩開門，走了進去，又「啪」地重重關上。

雲珠背靠在門上，想到那時悲慘的一幕幕，淚水奪眶而出，那個雨夜，那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冰冷的泥漿水，那滿是碎石的土坡，那陰冷的風，這些都是雲珠最不願回憶的時刻。這每一幕都是抽打而來的鞭子，一鞭又一鞭，把她抽打得體無完膚、遍體鱗傷，從此她只能是行屍走肉。我的愛，你在哪裡？雲珠讓那淚水肆意地流落下來，再生不如死也彌補不了自己的錯。

過了好一會兒，雲珠才緩過勁，她擦乾了淚水，開始翻找自己的衣櫥。她要為陳莉荷找一件合適的裙子，再按照她的身材改一下。

終於找到了一條白色的紗裙，是爸爸從香港帶給她的，很高貴漂亮。只是腰身稍微大一點，裙子稍微長點。雲珠細心地拆開一些針腳，按照莉荷的尺寸，開始改制。

這一針一線地改，特別的麻煩，但想到那漂亮的小姑娘穿著這條白裙一定會驚艷全場，雲珠臉上有了些笑意，她的愛再也不願意給任何一個男人，給那些可愛的孩子也是不錯的。

陳莉荷今天起得特別早，昨晚她采了一些野薔薇，今天她特意帶給喜愛的端木老師，以感謝她昨天送給自己一雙長筒襪。

果然端木老師已來了。她又在看書，那窗戶上又映出了她美麗的側影。莉荷輕輕地敲門，雲珠回頭看見是莉荷，便微笑地說：「今天這麼早啊，找我有什麼事？」

「這薔薇是我家對面的野花，昨晚我采了一些，送給您，謝謝您昨天給我襪子。」莉荷把那束花虔誠地捧到雲珠的眼前。

粉紅的花瓣嬌艷欲滴，雲珠小心地接過花，這是個懂事的孩子。「別往心裡去，那只是雙舊襪子，謝謝你的花。」雲珠找了個牛奶瓶，裝了點水，把它插了進去。

莉荷真誠地望著雲珠，說道:「弟弟比我小7歲，爸爸媽媽還有家裡所有的親戚都喜歡弟弟，很少有人關心我。您這樣關心我，我真的很感動。」

雲珠忙安慰道：「弟弟小，大家可能更關心他一些，沒關係的，做姐姐的別往心裡去。」

「我知道，我早已習慣了。爸爸媽媽還是為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謝他們。」莉荷臉上又充滿了笑容。

「這就對了。」雲珠看著莉荷凌亂的辮子，笑著說，「今天肯定因為起來太早，頭髮梳得太快，瞧，都這麼亂，我來幫你重新梳吧。」

「謝謝端木老師！」莉荷難為情地笑了，忙把辮子拆開了。

雲珠今天為莉荷扎了兩個麻花辮，梳完了，莉荷晃蕩著腦袋，顯得十分俏皮。雲珠又從書桌里拿出一本書，遞給莉荷：「這就是上次我看的《德伯家的苔絲》，你沒看過就借給你看吧。陳莉荷，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定要好好讀書哦。王老師說你語文成績還不夠好，要努力呀。」

陳莉荷接過書，害羞地笑了。她是個不喜歡背書的孩子，語文、英語成績一直是中等水平。

莉荷告別了端木老師，捧著那本書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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