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義善惡

「人嘛，總是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對不對。」徐洛一副安慰的語氣，但是配合他那張臉怎麼看也不像是在安慰人。最後還攤了攤手，「相信你姐姐就算做了鬼也會放過你的。」

小芸無所謂搖頭：「我並不怎麼怕我姐姐，反倒是神召大人不知願不願意放過小芸。」

錢代屠猶豫了下還沒開口，徐洛已經搶先說道：「他不會為難你的。再說了，誰為難誰還不好說吧，小芸姑娘。」

錢代屠和馬芸聞言都是一驚，前者是驚徐洛所說的話，讓他瞬間提高了對這個女人的警惕，後者是驚訝徐洛知道的太多了。

錢代屠此刻對徐洛是上面派來的人這回事深信不疑，所以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抱胸站在船頭，哪怕他真的很想得到那種能力，但是心裡還是有點逼數的。

最主要的是，他還不知道徐洛的深淺，如果徐洛也眼饞馬芸的能力，那才有意思呢！

在九黎時空，大部分的神召者都很聰明，這裡說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這種『聰明』指的是神召者們擁有九黎原住居民所沒有的。

每一個神召者都來自不同緯度宇宙，來自不同的時空，他們有可能是一位領袖，有可能是頂尖的殺手，有可能是聖人，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名屌絲，但是不管如何，凡是響應了九黎之主的號召來到九黎時空的人，他們就都是與眾不同的，有過人之處的。

就好比錢代屠，響應神召之前是一條成神精的哈士奇，所以他堅信徐洛出現在他的船上就是上面派來考驗他的。

又好比馬芸，響應神召之前是富商，是某帝國賺錢最多的金主，所以見過太多世面的她，心裡亦有很多面。

這時候很多人就會問了，那徐洛呢？

對不起，作為一名肥宅窮屌，一聽到軟軟糯糯的妹汁聲就會腦補出完美身材Cosplay蘿莉女神的他……那啥，就算被系統病嬌女聲洗腦也絲毫不稀奇了。

「咳咳。」

徐洛平淡地咳嗽了一聲，「是這樣的，我此行是有任務在身的，組織派我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審判這九名船員。」

「他們……有罪！」徐洛故意將屁股對準小芸，轉過身看著錢代屠道，「但是這幾個人又關係到你的任務，要是死了一兩個好像有點不太好。」

妙，妙啊！錢代屠眼睛忽然亮了，他正愁著呢，結果徐洛一句話就介入進來了，黃泉擺渡送人任務本身就是給神召新人歷練的，雖然他是帶隊的，但是這種輕鬆的任務除了休閑以外依舊沒有多少獎勵，別說這條船上死一兩個了，就算全死了也不打緊。

因為九黎海上未知異常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時有發生，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事後大不了受點處罰，再說了，既然這位『朋友』說是組織派他來執行任務的，那麼上面就更加不會怪罪他了。

現在他只想看看馬芸的反應，畢竟，這些人都被她控制了。

小芸眨了眨眼，睫毛如柳微微顫動，旋即嘻然笑道，「原來是這樣呀，那…這審判里的人該不會也有奴家吧，而且……你說他們都有罪，有什麼罪呢？」

雖然這些人都沒什麼用，但是在被她思維同化后，就相當於她的分身或者說是玩具，而現在，有人要毀了她的玩具。

徐洛眯著眼，氣氛在沉默中漸漸凝固，直到好一會兒后，徐洛終於從病嬌系統那裡接收完所有信息。

於是，他癱著臉開始說道。

「陳國富，新界北境貧民窟有名的人販子，做著販賣幼-女的買賣，生意做的很大，在北境貧民區小有名氣。因誘拐而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他的背後有一名神召者，所以最後事情總是不了了之。即使大多數幼-女的父母都得到了補償，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他就能夠繼續逍遙下去。」

「此人該死！」冷峻男錢代屠聽不下去冷哼了一聲。

「吳清，九黎原住居民，非神召者，也非基金會外勤成員，但其參與的普通級任務卻高達三十餘次，不僅毫髮無損地度過了所有任務，並且任務完成度頗高，實力與日俱增。據調查，吳清所參與的普通任務過程中，曾遭遇不下十次死劫，但都一一化解。

這個過程中，秩序基金會曾多次探測到他周圍出現異常波動，然而每次外勤人員即將抵達探測到異常的地點前，波動便消失了。

經過多次數據比對后，外勤組將目標鎖定在吳清身上，並且在其府邸找到了異常根源。

異常根源——六顆心臟！

據悉，吳清有兄弟姐妹六個個，加上他和他共七口人。

吳清從何處習得的邪惡之法已經無從得知，但從基金會記錄中可以知道的是，吳清利用邪法將除他以外的六名至親練成了邪惡法寶，並與六顆心臟建立起某種聯繫藉以達到『不死』的目的。

換句話說，吳清至少擁有六次的致命豁免權。」

「這吳清，該死！」

徐洛一個又一個陳列出他們的名字和罪責。

「姚關闕，新界……」

「！」

「韓峰……」

「此人該死！」

「李青壽……嗜賭如命，因此販賣了自己的一雙兒女，殺害了髮妻，又因運氣好完成過數次送水任務，得到了不菲的獎勵，當然，不出所料全部被其兌換成了賭資。漸漸的，普通的賭局已經滿足不了他。」

「就在前不久，李青壽得知一種全新的刺激的賭法，賭注是雙方的父母，李青壽在賭至第四局的時候輸掉了全部籌碼，導致其年邁的父母落入對方手中，血濺當場。」

「李青壽悻悻離開，同時吸取教訓發誓再也不賭，然而幾天後便忍無可忍，於是再次接取送水任務，出現在這條船上。」

「這李青壽，該死！」徐洛面無表情地說完最後一個。

生而為人，勸你善良。這句話魯迅真的說過。

評判一個人的善惡，不一定取決於他是否殺過人，殺過多少人，也不在乎他救沒救過人，或者救過多少人。

因為，沒人知道自家村口每年宰殺上千頭肉豬的屠夫，竟然會因為他人虐待小狗的舉動而持刀相向。

也沒有人知道，自家隔壁每天勤勤懇懇照顧病重母親的老實人，竟是外界傳言於黑夜中出沒的冷血殺手。

但是人的心中有一桿秤，秤的兩端放著忠孝與仁義。

從人類什麼時候將其定義並潛移默化地接受，至此，有多久已經無從考證，但是它就真實地存在於人們的心中。

於是，殺人不帶眨眼的小芸也在此刻，對自己同化的這九個人嫌棄到了極點。

只不過，她並不想這麼快就向徐洛低頭。

淡淡道：「善惡對錯本來就是人類自己定義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某一個時代惡鬼降臨諸天，人類被迫成為附庸，那麼善與惡的含義是否會被重新定義？」

「而人類，是否就是更遙遠的某個時代，入侵諸天的『惡鬼』呢？這些都無從考證了，畢竟所謂的善惡成敗，全都是勝利的一方自己書寫的。」

錢代屠已經聽懵了，狗頭都大了一圈。

徐洛也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不過到底是看出來她是死鴨子嘴硬，既然一切都沒問題，那麼……嘿嘿嘿。

他緩緩點頭：「你說的都對。」

小芸怔了怔。

這傢伙！

話說到這裡就有點沒意思了吧，深吸了一口涼氣，隨後用擠壓著肺部，將空氣壓縮到極致後用力吐出，隨後化作一聲悶哼。

「哼。」她學著錢代屠的動作，雙手捧著胸脯交叉在身前，一副『你看著辦，我不管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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