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卧槽——

司拓木忽然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聲音，這聲音從地面傳播而來，好像就是大地在轟鳴一般。

近乎本能的，他對著耳朵大喊：「快跑——」。耳朵也不用他說，立馬展現了優秀大山羚羊的素質，以驚人的速度狂奔起來。數秒之內，就已經跑出近百米。司拓木快速地回看了一眼，只見一隻藍色發光的大角破土而出拔地而起，足足有數十米高。第一眼，他就明白那是什麼。哪怕在老光頭的吹牛中，這角也只有一個含義:蟲群的電磁爆要開始了，因為這隻角來自於——磁暴蟲。

近乎一瞬間，一道巨大的光柱從雲層中以雷霆之勢擊中了這隻角。整個暴風雲層都因為這巨大的光柱被分成了兩半，就像被一把巨劍切開。司拓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卧槽——」。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來，就被遮天蔽日的衝擊波掀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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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兵號內，

副官盯著屏幕上的各種參數，額頭上滲出了汗。起碼有兩隻王蟲，磁暴等級已經達到了A等，還在增加。量子通信已經超頻運作，但還是遠不能完全傳輸數據。指令如流水一般下達到下級戰艦，但戰損比依然在快速上升，才半個小時，戰損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六。按照規定，這種程度的戰損速度應該立即撤退，但黃石龍沒有。此刻，他的腦袋被變形的指揮板包裹著，坐在指揮席上，看不到表情，也沒有聲音。

副官在此時唯一的作用就是看著指揮官，防止出現意外。平板上自動顯出一行字：「唐將軍，我方已腹背受敵，望迅速來援。」但他咬咬牙，沒發出去。

黃石龍之所以還在堅持，主要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不想最後一仗灰溜溜地逃了，也有對老友的信任，還有隱隱地一絲疑惑：蟲子這是嗑藥了？就算我黃石龍是星區議長也不至於這陣仗啊？

蟲子的進攻極為猛烈，完全不像平時那種亂卻嚴密的打法，有點像是真的同歸於盡的戰法，有時可以用三四個巨聚爆甲蟲同時爆炸，只是為了為後面的速錐蟲打開加速路徑。這讓副官很疑惑，他沒有從資料庫中比對出任何可以利用的經驗，似乎，蟲族只是希望能以最快速度殲滅黃石龍的艦隊。為什麼呢?副官陷入了沉思。

沒有比對出經驗意味著整個戰場的戰略決斷全部都要經過黃石龍的大腦，哪怕是腦機連接后驚人的計算能力也讓他覺得很是吃力，但他並不慌亂，兩百年的戰場生涯他早已將艦隊如臂指使，整個艦隊就他一個人，他就是艦隊，艦隊就是他。

唐天面對著若木斯庫的暴風雲回憶起兩百年前，就是逛窯子那天：

演講已經接近尾聲。

「戰爭的本質是什麼?我指的是軍事上的。」白髮的莫頓將軍對著講台下兩百多號人問到。

「對抗」有人插嘴。

「廢話，吵架還是對抗呢！」立馬有人回嘴。

「暴力」

……

「武力的運用」黃石龍有點不太自信。

「接近了，但還差一點」莫頓將軍笑的很和善。

「武器，信息與執行」唐天站起來回答。

「你叫什麼名字」莫頓將軍很是驚訝。

「唐天」

「這位同學說的很好，但還是差一點，還有誰來嗎？這個問題自從我畢業那年開始每年都會問，但還只有兩個人能完全答對。」莫頓的眼睛掃視台下，但好像沒有人敢說，一時間都低著頭冥思苦想。

終於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是信息」回答的是個個子極小的女生，如果不是坐在前排她的聲音甚至都不能讓莫頓將軍聽到。

「好，你是第三個了!」莫頓將軍停了一會兒，打量了那個女生兩眼，看著台下個個張大了嘴的年輕人，微微一笑：「大家都很驚訝吧，武器呢?意志呢？後勤呢？指揮官呢？，我當年也想不明白，但我現在明白了。」

「……?」台下的人眼巴巴地等著將軍的講解，結果哪知道將軍下面沒了。原來演講也可以太監啊!

「你們的未來在指揮艦上，兩百多個人就是兩百多個艦隊，這個問題需要你們自己去悟。」莫頓將軍滿眼笑意地看著台下的年輕人，「未來終究是你們的。」

演講結束，所有人都起立鼓掌，沒有對領導的敷衍，因為他是莫頓將軍。

2937年，莫頓將軍指揮聯合軍最後的完整編製：第四第五第六第二十三第五十艦隊，在翼塵星系迎戰六個王蟲群，成功擊殺兩隻王蟲。史上第一次，人類成功阻擋了蟲群的腳步，也是第一次，人類明白了蟲群原來是可以戰勝的。每一個人終於不再絕望，也不再有人認為蟲群是神的旨意，一百年間被壓縮到只有四分之一個銀河系的人類終於迎來了希望。戰報傳，哪怕是街邊的乞丐都流下了淚水，死囚們都在監獄里歡呼。

一將功成垂千古，莫頓將軍是真正的英雄，哪怕只是學術上，他開創的信息流戰法也值得如此崇敬。

莫頓將軍演講的那天，唐天和黃石龍從指揮學院畢業，兩百年間戰功赫赫。時至今日，人類已經收復了銀河系的大部分失地，這是一個英雄凱歌的時代。

畢業那天，他拉著黃石龍去瀟洒，想著日後就要相隔數萬光年，兩人心有戚戚，然後就去逛窯子了。這轉折有點突兀但瀟洒就是瀟洒。

兩人在中央星的地下二層轉了兩個小時，愣是沒找到。後來他們才知道，由於莫頓將軍的到來，中央星警署進行了維持兩個月的掃黃打非。唐天抱著黃石龍大哭：「老兄啊，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就永遠是處男了啊！」［雖然當時黃石龍很不服氣，但這句話一語成讖，黃石龍之後真的就是女性絕緣體］。

之後兩人找了一處性體驗中心作為代替，雖然不是真人，但廣義上的窯子也是窯子。誰知道黃石龍這小子能把機器人的記錄條扣下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卧槽!這小子不會當年就知道會有今天吧，太雞賊了啊！一個算計持續了兩百年啊！小龍啊，當年剛見到你多淳樸啊，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小龍。

大頭兵號內

戰損已經超過50％，副官的頭有點疼，黃石龍怎麼就這麼就這麼倔呢？戰損超過65％就是想撤也撤不了了。

黃石龍在盡量收縮艦隊並抬高艦隊高度，這樣會減少折躍所受的磁暴干擾。強幹擾下折躍是大忌，但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蟲群的進攻更加猛烈，黃石龍吼道「唐老鼠啊，你再不來就去找蟲子決鬥吧。」

副官的腦袋更疼了，怎麼的，你個老不死還想成為一個戰死沙場的處男啊？你還可以活一百多年啊，處男的問題還是有希望可以解決的呀！你知不知道你死了我也得陪葬啊！

還好這次戰鬥之後這個老傢伙就要退休了。

「戰死沙場魂猶在，幸得馬革裹屍還！」黃石龍大笑。

這傢伙瘋了吧，無謂的犧牲屁用沒有啊！你是真想上教科書啊。

神主啊！請賜我一個正常的指揮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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