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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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吃著火腿煎蛋，喝著咖啡的姜天，聽到四人的對話，握著刀叉的雙手一頓，隨即恢復正常。
「陳志斌，畏罪自殺了？」叉子插著煎蛋一口吞進肚子里，姜天心中暗自猜測的想到。
不過，這也在他預料之中，陳志斌犯得的案子極其嚴重。
身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法庭上法官一定會重判，按照姜天對港島法律的了解，數罪併罰，最少要坐二十年。
他看過陳志斌的資料，以對方的性格，絕對不會選擇坐牢。
想到陳志斌畏罪自殺，姜天搖了搖頭，繼續吃著自己的早餐，反正不管反黑組的事，有事也是重案組。
不過，這次重案組真的麻煩了，莫子勛想不辭職都不行了。
陳志斌在他眼皮子底下開槍自殺，姜天大腦中閃過，「難辭其咎」一詞。
三口兩口吃完早餐，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結賬后，拿著梳洗工具返回督察房。
在房間內又檢查了一遍自己寫的報告，看有沒有錯別字。
早晨八點半。
姜天捏著報告前往方振華的辦公室。
噹噹當......
「進來！」
剛剛坐下，屁股下的椅子都還沒焐熱，方振華就聽到有人敲門，皺了皺眉頭，喊道。
推開房門走進辦公室，立正敬禮過後，姜天說道：「方sir，這是昨天鬼王黨案子的報告，請你過目。」
鬼王黨的案子，方振華昨天晚上特意打電話給北角分區警署刑事主管劉警司詢問了經過。
但電話里只是說了個大概，詳細情況，還是要看這份報告。
「拿過來，我看看。」方振華一點頭，說道。
邁步上前，把手裡的報告交給方振華，姜天向後退了一步，靜靜等待。
方振華接過報告，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當看完最後一行字，方振華抬起頭，問道：「你的報告中說，有一箱鑽石沉到海底，還能找到嗎？」
「希望渺茫，手提箱在快艇爆炸的時候，有可能彈飛出去，或者化為灰燼。」
「況且，兩克拉的鑽石掉到大海中被海浪捲走的幾率超過百分之百。」
「就算沒捲走，想要在泥沙中找到兩克拉大小的鑽石几乎不可能。」
姜天一口氣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方振華聽完，眉頭緊皺，那批沉沒海底的鑽石價值四千二百多萬，按照正常市值的話超過八千萬。
這麼大一筆價值八位數的鑽石丟失，投訴及內部調查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算報告寫的清清楚楚，鑽石掉進了海里，他們一樣會暗中調查，是否有人貪墨。
這是警隊的正常程序，方振華也無權干涉。
「鑽石的事，你繼續聯繫蛙人小隊，在仔細找找。」
說到這裡，方振華放下手裡的文件，突然問道：「對了，昨天重案組的事，你聽說了嗎？」
「剛才吃早餐的時，聽到了一點，陳志斌畏罪自殺了嗎？」姜天實話實說道。
方振華神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陳志斌的死不但重案組有責任，他這個刑事總部主管照樣跑不掉。
看著臉色難看的方振華，姜天皺著眉頭問道：「方sir，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如實上報。不知道莫子勛搞什麼鬼，竟然讓陳志斌在他眼皮子底下自殺。」
方振華冷著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的說道。
現在正是他上位的關鍵時期，重案組出了內鬼不說，居然還在總部自殺，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這件事如果不擺平的話，搞不好會影響他晉陞總警司。
一想到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平息事件，方振華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即把莫子勛抓到自己的面前，狠狠的暴揍對方一頓。
請客吃飯是小事，世界上最難還的是人情債。
為了陳志斌畏罪自殺的案子，方振華不得不利用方家的關係四處求人。
陳志斌自殺，監警會絕對會派投訴及內部調查科來調查。
總警司的位置是固定的，一個蘿蔔一個坑，看中哪個位置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
如果監警會出手，想都不用想，肯定有人落井下石，後果可想而知。
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導致他跟總警司的位置失之交臂。
方振華決不允許自己失誤，所以他想到了姜天，希望在下個月的警隊高層會議中，黃柄耀能夠支持自己。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黃柄耀早就動了調走他的念頭，根本不需要擔心下個月的警隊高層會議。
姜天聽出方振華話中有話，神色微動，轉瞬即逝，說道：「方sir，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方振華聞言，笑了笑，跟聰明人打交道果然輕鬆愉快。
「姜sir，我相約黃sir吃飯，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
方振華同黃柄耀沒什麼交情，兩人僅僅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貿然邀請黃柄耀不太合適，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要找一個中間人，姜天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姜天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低頭思索片刻，抬起頭說道：「方sir，我不能保證一定可以約到黃sir，我只能幫你問問看。」
「沒關係，只管問，就算約不到我也不會怪你。」
有了姜天的話，方振華態度頓時變得和藹可親。
對於方振華態度轉變，姜天心中一動，瞬間猜到他為什麼要越黃柄耀吃飯。
別看陳志斌的案子發生在港島總區總部重案組，但在警隊內部的影響就好像一枚愛國者導彈，威力絕對不小。
通常出賣警隊情報的內鬼，被稱為「黑警」。
凡是與黑警有關的事件，不管案子大小，警隊內部都非常的重視，辦理起來從嚴從重。
陳志斌牽同鬼王黨勾結，牽連到十幾起大大小小的搶劫案，算上警隊內部的警員，死亡人數超過二十人。
可想而知，警隊內部對於陳志斌案會有多麼重視。
哪怕跟方振華沒直接關係，但作為港島總區刑事總部主管，間接關係依然存在。
到了高級警司這個級別，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要小心翼翼，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更別說，他的部門出現了黑鬼，難辭其咎，四個字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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