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抉擇
「我是誰？」
從寺廟中走出的袈裟老僧苦笑一聲，低緩道：「我是一個本該早已死去的人。」
接著手上掐了道印訣，虛空中出現一股氣息，文戚城驚呼：「天魔氣！」
此氣獨屬於天魔門才能具有，不是一般魔道修士能擁有的，文戚城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天魔七星，文有文曲算計天下，武有武曲征戰八荒。」袈裟老僧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說得極慢，似乎在回憶。
「不可能！武曲已死！」文戚城怒吼，這絕對不可能，武曲就是死在他的面前。
文曲，文戚城！
武曲，武傲世！
魔主手下最得力的兩位臂助，更是如同手足般的戰友，互相之間不知道替對方挨了多少刀。
「唉，文曲，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曾經我也是像你一樣，為了魔道的復興甘願放棄一切，可是，時過境遷，魔祖的做法在過去或許是正確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再支持我們那樣做了。」袈裟老僧一嘆，悠然道。
文戚城冷眼看著他，像是要看穿他的真面目，冷冷的道：「洪荒生靈生而為仙，魔。遠古之時，生靈經過修鍊可以達到仙，魔地步。王朝時代，科技時代修鍊已經徹底末落，只有極少的鍊氣士。而到現在，出現了網文修鍊之法，極度邪性。」
「七界六道一直在衰落，再不拼，才是徹底沒了機會，現在動手，至少還有魔祖他老人家還在！」
一席話咄咄逼人，在場能明白他意思的人沒有幾個，所有的魔兵，僧兵都是一臉不解。
卻彷彿接觸到了某件驚天大秘！
「阿彌陀佛！」
袈裟老僧宣了聲佛號，樣貌逐漸清晰，文戚城瞧著這張思念了無數次的臉，無比痛苦，不忍相信。
砰！
虛空破碎，應無涯鐵青著臉，卻是沒有說話。
昔日天魔門第一戰將居然背叛了魔道，皈依了佛門，簡直是天魔門的恥辱，更是他應無涯的恥辱。
魔道建教九萬載，第一次有高層叛教，誰忍都可以，應無涯忍不了。
「你不配稱之為魔！」應無涯咧嘴自嘲一笑，彷彿是夾雜著痛恨和苦澀，轉而化為一聲長嘆：「你自廢修為，不再是我天魔門人。」
話落，複雜的望了袈裟老僧一眼，隨即不再言語，索性閉目起來。
應無涯留了情面，若按門規，叛教者必死！
「魔主，三思啊！」文戚城一皺眉，千年兄弟，儘管武傲世犯了彌天大錯，他也忍不住為其著想。
「武曲，你若還拿我當兄弟，便脫掉袈裟，你依然是天魔門第一戰將！」文戚城轉頭朝著袈裟老僧急聲道，話語中已經有了僭越之舉，沒有經過魔主就做了決定。
三百萬凡人兵圍天荒。
應無涯彈指可鎮天荒。
脫掉袈裟重回天魔門。
噗！
文戚城身軀一震，袈裟老僧居然毫不猶豫自斷了一臂，猛地噴出一口血水，氣息驟然消失，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情況。
同樣也是他無法接受的結果。
文戚城的眸光漸漸的灰暗下來，咬牙道：「你我兄弟，自此形同陌路。」
玄光一閃，一角袖袍飄飛。
「老衲對不起天魔門，也對不起佛道。」武傲世低下頭，嘆聲道。
前面大半生為了魔道殺戮無數，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沒想到到了最後幡然悔悟，皈依了佛門。
誰是誰非，孰輕孰重？
或許他的心裡已有答案，又或者再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武傲世自廢修為，天荒寺一方便徹底落入劣勢。
咻！
應無涯身軀一動，殘影紛飛，帶起無數朵血花，下一刻，殘影戛然消散，一隻碩大的黑色掌印自虛空中壓落！
在此強大氣勢下，每個人皆難以動彈，彷彿空間滯停，被人施了定身術。
轟隆……隆！
掌落，地動山搖，無邊氣浪撲展開，一道數十丈巨大的掌印憑空出現，宛如巨靈族的傑作。
天荒千餘僧兵死傷過半，只剩兩百人不到，空見，大聖等人亦是身形狼狽，紛紛施展護罩，如臨大敵！
儘管應無涯控制了攻擊的位置，但是依然有數萬凡人和上百魔兵死傷，慘嚎一片。
「哈哈哈哈！殺！」
應無涯身軀一動，左右手各施展法訣，一白一黑兩種魔力光團，隱約成白虎黑龍狀！
「魔主功力又上升了。」卓小姐淡然一笑。
龍虎交纏，氣勢越加駭然，好像要吞滅一切。
左右各施法訣，一心二用，不得不說，應無涯有驚天之資。
「龍虎大手印！」
雙手環抱，兩道龍虎之印互相吞噬，融合，終於，虎身龍尾，應無涯一步踏出，橫跨千丈，冷眼掃了空見一眼，一掌推出，威勢無匹！
龍虎交織，攪碎虛空，龍吼虎嘯震徹天際，這一擊，是滅世之擊，足以滅殺天荒寺任何人。
殺戮臨身，避無可避，空見淡然的看著，宣了聲佛號，施展佛門大神通不避不閃迎了上去。
其實結果不會有任何懸念，應無涯的修為比天荒寺眾人高了不少，以應無涯的逆天之資，無人能夠越級戰勝他。
吼！
關鍵時刻，大聖顯化本體，一尊巨大的黑色魔猿仰天長嘯，雙手猛烈拍打胸口，冷眼掃了一眼那道龍虎大手印，閃身而過，一棒捅出。
如意金箍棒，大禹治水所用的定海神針鐵，乃是遠古重寶，無堅不摧，但是，在剛接觸龍虎大手印的剎那，砰地崩斷一截。
砰砰砰！
又是一截崩斷，隨之崩斷聲不絕於耳，金箍棒寸寸俱斷，僅阻擋了龍虎大手印不到三息時間。
攻勢凌厲，似若吞天巨獸，威力不減多少！
大聖目光微冷，面不改色，再次捶打幾下胸口，仰天長嘯，四肢著地，靜靜的等待著龍虎的到來。
在他龐大的身軀后，是空見，武傲世及一眾僧兵。
吼！
龍虎近身，大聖雙掌猛地朝前一推，抵住龍虎之身，瞬間巨力傳來，雙腳突地陷入大地，身體呈45度朝前斜傾。
咔咔咔咔！
青石所鑄的堅硬地面驟然爆碎，碎石亂飛，而大聖的身軀也彎了起來。
砰！
身軀一震，無數碎石紛飛，向後滑退數丈，梨出一條長長的溝壑，再次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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