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欲血搏鬥龍岩村

中國有黃山、泰山、五指山......黎塘有龍岩山。

黎塘龍岩山是哪個年代有的？又是哪個人給起的山名？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他知道。

他是誰？姓啥名？

沒姓沒名。黎塘人誰個不知，哪個不曉？他就叫三公，138歲啰，講話中氣十足，走起路來比一般人都快。

三公說：我國漢代時期，龍岩山這地方是一大片荒蕪草地，樹沒見幾棵，鳥沒見幾隻，不知什麼時侯，有人搬來這裡，搭起四間茅草房，住著一家人。大人叫九叔，九叔老婆叫九嬸。兒子二個，女兒二個。主要靠種番著、木薯、玉米和各種青菜瓜果為生。兼養兩隻豬，一隻公，一隻母。養雞鴨一大群。生活過得有茲有味，人畜平安。

有一日中午，太陽曬得地上冒青煙。九叔全家人正在種番著。突然，一陣大風吹過來，泥塵普天蓋地，滿天飛舞，四周灰濛濛一片，眼晴都睜不開。

九叔急得大聲叫喊「老婆快回家，把豬雞鴨看好！」話聲剛落，風變得更大了，還下起了大雨加雷鳴電閃，雷聲一聲比一聲大，彷彿天都快掉下來似的，把大家耳朵都震嚨了，嚇得大家渾身發抖。

九叔又喊：「大弟快把弟妹們喊回去，快快！」

大弟剛想走，雷聲夾著閃電「啪啦」又一聲，天空忽然出現一條長長的閃著金銀色的東西，從九叔家的茅房頂上一閃而過，眨眼就不見了。

頓時，雨停了，雷聲沒有了，閃電也不見了，好奇怪喔。

第二日，天剛亮，九叔一打開門口就被嚇了一大跳----門口前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座山。他晃晃腦袋，揉揉眼晴，以為自己是做夢。

「老婆，老婆，快來看」，九叔邊喊邊去屋裡叫老婆。

「什麼事，喊這麼大聲，嚇死我。」九嬸衣服都沒穿好就被九叔拉起就走，一出門口，九審嚇得兩腿發軟，趕快拉著九叔一起跪下，面對大山，雙手合攏，念念有詞，然後連磕三個響頭，幾久起不了身。

「奇怪！真奇怪啊！」

九叔一家人，覺睡不得，飯吃不下，擔心得要命！是福自然來，是禍躲不過！九叔九嬸不管這麼多，反正人平安是大事，再看看那些豬兔雞鴨是不是平安？

「爸，媽，我看過了，啥事都沒有，瞧，大黃雞和小花雞還下蛋呢。」四妹笑咪咪拿著兩個雞蛋，替雞邀功。

九叔高興得一拍大腿：「大弟，快去圩上買酒，再買兩斤狗肉，今晚咱家喝酒！」

大弟聽說有酒喝，高興地拔腿就走。

夜，月亮圓，山清靜。九叔家人，比過節還熱鬧、隆重。一張桌，幾張橙。桌上除了狗肉、酒、油鹽醬醋是買的，雞鴨魚，青菜、東瓜、西瓜、南瓜，全部都是自己種養。

狗肉飄香。三弟直流口水。趁大家不注意，三弟偷一塊，正想吃。九叔擰他耳朵，痛得他「哎U」直喊，快點放回去。

「今晚的酒，叫拜山酒。以後，我們有了山做靠山，就是有神在保佑，我們就會一生平安，豐衣足食。」九叔講罷，叫大家站起身，點好香，面向大山拜了三拜，然後靜默了一會兒。

「爸，媽，祝你們身體健康，幸福長壽！」大弟二姐三弟四妹一起祝福。

九叔說：「山來到咱們家，是咱們的福氣，咱們是不是給他起個山名，怎麼樣？」

大弟說，就叫山唄。二妹說，叫......我不會說，我不會說。三弟說，那就叫大山。說罷他看看爸媽。九叔和九嬸笑笑。四妹低頭不出聲。

九嬸挾塊狗肉放進九叔的碗，然後邊扯九叔衣杉，邊學兒女平時的模樣說：「爸呀爸，哪個有你懂得多，你說得不？」兒女門笑了。九叔飲一口酒，不緊不要，起身走去山口處，看了一會兒，又走回來。「你們記得不？那天下雨，又響雷，還閃電，過後就有一條金銀色的東西，從咱家屋頂飛過，第二天就有了這座山。」九叔講完。大家點點頭。

大弟反應最快，他搶著說：「就叫金銀山」說罷得意得很。大家付和，齊聲叫好。九叔說：「金銀山，有金又有銀，好是好，就是太俗氣。明明是石頭，偏叫金銀山，不合適，不合適。」

大家都不再吭聲。

月亮，照舊那樣圓，山，照舊那樣靜。風卻有點涼。已經是深夜了。

「過來，過來，大家過來看看......」九叔興奮得揮手叫大家過來。大家就跟了過去。

「你們看」，九叔指山洞口，「有點像什麼嘴......說不清楚，說不清楚啊」，他摸摸頭轉身回屋去了。

山拜了，狗肉吃了，酒也喝了。山名沒起好。大家心很不爽。大家坐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四妹小，在她媽腿上睡著了。

「有了，有了」，九叔快快從屋裡走出來，揮手叫大家再去山洞口那裡。

「就叫做龍岩山行不？」九叔定定看著老婆，他知道她開口贊成，兒女們是不會反對的。

九嬸也知道老公的意思，無非想讓她出頭拉攏兒女一起投贊成票。

兒女們看在眼裡，喜在心頭，突然一起過去抱住媽齊聲大喊：「龍岩山！」

九嬸好開心：「你爸吃過兩年墨水，見多識廣，就是不一樣！」

九叔笑得牙齒都快掉出來了，一手拉住大弟，一手拉位三弟：「走，去喝酒！」

雞早啼過。九審昨日睡得晚，今早起得遲點。兩個女兒去做工了。老公和兩個兒子連影子都不見。她到廚房看，他們還在睡覺。

「太陽曬屁股了，還睡覺？快起來，快起來。」九嬸把老公和兒子喊醒。

今天是黎塘圩日。大弟擔好雞鴨，邊走邊喊：「爸，快點喂！」

圩日好熱鬧。菜行，果子行，豬雞狗牛行......叫賣聲，豬喊聲，雞喊聲，狗吠聲，特別是牛喊聲，趕圩人沒有哪個聽不見。好一個人畜興旺的圩街！

九叔養的雞鴨個夠大，又肥又嫩，不到半個鐘，就被顧客買完了。

大弟把錢交給他爸。高高興興走開了。

九叔對著大弟背影笑笑，心想，大弟肯定是去找阿秀妹啰，他倆也不小了，可就怕人家父母瞧不瞧得起你大弟。

「九叔，雞鴨賣完了？」粉店黃老闆喊。

九叔點點頭：「早賣光了。周老闆，拿碗酸粉，加一隻炆豬腳，一碟炒花生，二兩三花酒。」

酒足飯飽。九叔起身想回家，突然頭有點暈......

大弟此時正和阿秀妹在一起。

阿秀妹是黎塘圩裁縫店周老闆獨生女。正逢花季，眼晴明汪汪，兩隻小酒窩，笑起來像朵花。說話細聲細語，誰聽到誰都說甜甜的好聽極了。阿秀妹爸媽把她視為掌上明珠，整日為她的婚嫁大事操心。媒婆隔三差五「拉朗配」：今日是剃頭鋪黃老闆二兒子，明日是打鐵鋪老闆小兒子，後天是......煩死人！阿秀妹一個都沒看中，一生氣就躲起來，誰都不見。剛才阿秀妹是躲在屋後院柴房，偷偷逃跑出來去見了大弟。

大弟二十剛出頭，比阿秀妹長三歲。他性格開朗，懂得關心體貼人。特別是身體強健壯實，做事踏實肯干，稱得上是一個家中的得力將才。縱觀歷代世襲王朝，有哪個美女不是心儀將才？阿秀妹就是。

「大弟哥，我爸媽今天又喊媒婆來......」阿秀妹說著就想哭。

大弟安慰說：「阿秀妹，不要難過，咱們會有辦法的。」

「阿秀，害得我到處找你，原來在這裡呀。快回去，李老闆兒子要見你。」阿秀媽把她連拉帶推帶走了。

阿秀妹設有辦法。大弟眼晴定定看著阿秀妹離去的身影，非常難過。

夜色深沉，星光微弱。屋內，九嬸坐立不安，屋外一有點風吹草動，她就跑出去看，已經八九次了，九叔和大弟影子都沒見著，不免有點擔心，正想去喊三弟，一起去趟圩上看看，這時有人敲門口，九嬸一步當三步，快快開門。

「九嬸，天太黑，屋難找......」黃老闆和大弟扶著九叔進屋。

九嬸和大弟把喝醉酒的九叔扶到床上。然後九嬸去斟茶給黃老闆。

「屋前面多了座山，是件大好事，再講是神龍下凡，黎塘哪個人都高興！九叔今日喝高了，別怪他。」黃老闆要告辭。九嬸千謝萬謝送黃老闆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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