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奚落

兩個肚大壯實，臉上油脂有一寸之厚的傢伙，非旦沒有感恩，反倒是氣鼓鼓盯着李湘兒不善。

「管他是誰！庶福晉，還請讓這小子下船去，這河頭來往的可都是大江南北的人，若是有一個認出您的，又瞧見這小子……你瞅瞅，就他瘦胳膊瘦腿，偏偏細皮嫩肉，還長的俊郎，恐怕任誰都會想多吧？」

「想多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藍容兒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冒着純潔的泡泡。

「自然說我是小白臉了唄！」

林曜搖晃腦袋從藍容兒身邊走了出去，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十足逼人。

「這話我們可沒說！」

兩個董掌柜連連退後幾步，與少年拉開身距，又回頭向李湘兒道：「庶福晉，你瞧，這小子也有自知之明，倘若真的傳出去閑言碎語，到時候大福晉怪罪下來，我等也只能將看到的據實稟報了！」

「據實稟報？」

李湘兒抿了抿紅唇，眸中的怒火熄滅了幾分，反倒是笑語盈盈：「甚好甚好！額娘聽了定是歡喜的很，說不得還能賞你們些銀錢呢！」

賞錢？

庶福晉是氣瘋了吧？大福晉若是知曉你在外邊勾搭小白臉……

董大與董二臉色憋成紅色，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偷笑的自己。

「庶福晉息怒，只要大福晉不問，我等定守口如瓶，不會亂說了去。」

兩個掌柜很是知趣的擺着肥墩墩的手掌。

「原來只要不問，就不說嗎？」

突兀的聲音讓兩個掌柜面色潮紅，紛紛轉過身子，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笑嘻嘻的少年。

「怎的？蹬鼻子上臉？識相的趕緊離去，若是晚了，將你丟下船去！」

董二朝他揮拳頭，虎虎生風。

林曜不動聲色擺了擺手，示意虎爾哈他們不要過來。

他兩手負背，渡步船頭，朗朗道。

「董大，乾隆十二生，董家第四代長子，娶一妻一妾皆是臨清州人氏，膝下長女名董茹，未子。母柳氏，是冀州官宦之家，還育有一女，三歲夭折，埋於青山。

不好意思，陳年舊事重提，若是冒犯權當無意！」林曜回目瞧著面色陰鬱的董大，

咧嘴笑了笑，又回身看着撇過臉去，想當個隱形人的董二，上下一陣打量。

「董二，董大掌柜同父同母的兄弟，乾隆十四年生，還是秀才之身，可惜連連考了十年，未再寸功，心灰意冷這才幫着家裏做了賬房，只是不知有成家否？」

林曜桃花目盯在董二身上，笑吟吟道：「若是沒有，不妨我幫掌柜在京城尋一個？」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將我兄弟二人調查的如此清楚？」

董二一把抓住了林曜的衣領，惹得眾人一驚。

「這哪裏需要調查，憑你二人的名頭，進城隨便打聽一番也是能知曉的。」

林曜淡淡一笑，隨口說完，董二狐疑盡去，摸著腦袋頗是恍然大悟：「也是也是！我與大哥的名頭還是有的！小子，算你識相！」

董二大手一推，林曜的身子連連退後幾步才穩住身體，見藍容兒投來關切，搖了搖頭，迴轉身子幽幽的眸子如同寶石。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未曾說完。」

「你說，你說！」

董大眼睛明亮了起來，側着耳朵要傾聽這少年還打聽到什麼。

「其實你二人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林曜手指天，手指地，指指董大，董二，又指指自己。

「呵，故弄玄虛！」

董大與董二自然不信，露出不屑，甚至還深深鄙視的眼神。

林曜權當沒有看到，眸子下沉，勾了勾手道：「若不是不信，且附耳過來我與你們說。」

「哼，真當我們好欺騙？你這手段，放在街上非餓死不成。」

董二好心提醒，換來的不過是林曜的一雙白眼。

「那我便當着大夥的面兒說了，到時候可別後悔？」

林曜抱拳以待，董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其趕緊說。

「乾隆二十九年，京城，你們的父親給了你們一塊玉……」

「等一下！」

董大與董二猛然變了臉色，各自對視一眼，忍着驚駭望着毫不相識的少年，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董大將董二拉過一旁，悄悄聲道：「二弟，他，他該不會是要說那件事吧？」

董二眼神忍不住又瞟了瞟少年，眼神中震驚之色依舊，舔了舔不知什麼時候乾裂的嘴唇，不確定道：「那事除了你我知曉外，要說第二個再知曉的也只有那位了，可……」

「不對，不對……」

「怎麼了？大哥，是不是發現什麼破綻了？」

董二見兄弟眉色驚起，順着他的眼神望去，除了那少年還能有誰。

「二弟，你瞧他那雙眼睛，像不像某個人？」

「哥哥，天下相像的人太多了，就是長的一模一樣的也多了去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董二搖了搖腦袋，正當繼續辯駁時，猛然靈光一閃，呆立原地說不出話來。

「看來是……被認出來！」

林曜望着身子陡然僵直的二人，眨了眨眼睛，一雙桃花眼撲稜稜快要飛走了了似的。

董大敲了敲董二的手臂，低着聲音只要兩個人才能聽到：「是不是他？」

「哥，你問，我不知道！」

董二收回手臂，臉色蒼白的可怕。

「你問！」

「你問！」

「董大掌柜？董二掌柜？你二人偷偷商量什麼呢？我可是聽你二人的，要將這傢伙趕下船了！」

李湘兒慍怒的聲音傳來，只是她笑吟吟的眸子卻盯在林曜身上。

「別！庶福晉，您等等！」

董大與董二急呼，任誰都以為兩個人有什麼大事要說。

「怎麼了？這傢伙不是小白臉么，得趕緊趕下船去，若是讓外人瞧見了，壞了我李湘兒的名聲可不好！」

李湘兒一邊學着二人之前的話，一邊惡狠狠瞪着眼睛，一陣奶凶奶凶的朝着林曜叫到。

「呆！你這傢伙，還不下船去，呆在此處盡壞吾名，若是讓額娘知曉，還不知怎麼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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