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來者何人

第624章 來者何人

薛青戈笑道:「你怕什麼,就是說一說而已。」

話說到這裏,便聽到外頭錦寧稟道:「貴太嬪到了,求見皇後娘娘。」

薛青戈道:「快讓她進來。」

對比他的失態,顧言卿卻是相當的冷靜,「所以,你嫉妒我些什麼呢?」

顧青明不禁一怔,又聽得顧言卿繼續道:「是啊,我只不過是陛下的養子罷了,而你,是正經的皇后嫡長子,才學兼備,以後必定是會繼承滄瀾國的。

我雖擔着個將軍的名頭,其實說起來,也未打過什麼仗,而且先帝不過是想着,能讓我歷練歷練,將來好輔佐你,你是受盡各種寵愛長大的,這樣的你,又嫉妒我些什麼呢。」

顧青明方才雖然失了態,到底是很快的便恢復了過來,道:「是,如你所說,我是這滄瀾唯一正經的皇子,唯一的太子。

可是,父皇愛你,更甚過我,因為他愛的是梅貴妃,顧月是她的女兒,又同你走的近,自然,你習武管理士兵的能力也很強,所以父皇重視你,你沒有注意過嗎?父皇對你的笑的次數,遠遠超過了我。」

顧言卿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道:「若先帝健在,聽你這一番話,必定得失望了。」

顧青明不禁微微一愣,顧言卿又抬起頭來看着他,道:「你可知,你是誰?你是滄瀾的太子,滄瀾的君主,可是,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人在高處,就必須是要承受寒冷的,先帝精心培養你,因為你是滄瀾未來的君主,還要帶領着滄瀾走向更為繁華的年代,可是……」

說到這裏,他便未再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點到即止,既已說到這份上了,一切,他自然自己會懂得。

顧青明走了,顧言卿坐在那裏,看着他留下的酒,並沒有打碎它,他全部喝了,一滴不剩,他只不過想讓自己醉一場,顧月拿來的葯,其實他沒有用,他想任由傷口潰爛,他想死。

新帝和國師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都城,大臣們自然是反對的,作為國師,那便是離神最近的人,應當是不容得人去褻瀆的。

但是新帝異常固執,不顧眾人反對,仍是將大婚如期舉行,而伴隨着大婚的,還有新帝的一道聖旨,奪了顧言卿的大將軍之職,罪名為意圖染指國師,還下令執了仗刑。

眾大臣自然是相當反對的,這不是自相矛盾么,一面娶了國師,一面卻又因為這個而懲罰人。

而且顧言卿平日裏素來是個十分好相處的人,人緣好,自然便有許多人為他說話,見有那麼多人為他說話,顧青明自然更是不滿,悄悄地便執了刑,還將人流放出了宮去。

顧言卿出宮那年,顧離應當是有七八歲了,顧離的娘,同顧月長得十分相像,所以被醉酒的顧青明寵幸了,因此誕下了顧離,顧青明倒也是個負責任的人,將孩子給留下了。

顧言卿這人十分好相處,還喜歡逗弄小孩兒,顧青明因為各種緣由常常忽視顧離,而顧言卿覺得顧離可愛,因此時時照拂着他和他一直未有名分的母親。

後來,顧離的母親去了,顧言卿便更為照顧他,因此對顧離而言,自己的皇叔更像是父親一般。

但是就在大婚那日,尚未執禮,便被發現,蒼月死在了自己的房內,自殺而亡,自那日起,顧青明就變了,他變得陰騭殘暴起來,且統治無道,所以最後才引得四處氣義,所以滄瀾最後覆滅。

而另一邊,顧言卿在被強行送出宮后,已是瘸了一條腿,不僅身無分文還重傷在身,本來傷口是不深的,可他執意放任,一心求死。

最終是國師救了他,並為他治好了腿,還將他帶回了雲山之顛去,他就住在顧月曾經住過的房間內,顧月的房間同她的人一般,很是素凈簡單,顧月下山後,國師每隔段時間還會打掃一番。

顧言卿問過國師,顧月為何會記不得他們,國師未瞞他,道是自己通過織夢之術消除了她從前的記憶。

從此,顧言卿便隨着國師隱居在雲山之巔上,他在未出皇城前便聽說了,未行禮之前,國師便不知何故自戕了,城中多半流言,都是在說國師是因不堪受辱無法才自戕的。

顧言卿在旁邊聽着,不禁眼睛便紅了,他知道為什麼,顧月那樣的人,看起來性子冷淡,實際上,他知道,她是不喜歡皇宮的,每每冬日裏見着她不顧嚴寒站在那裏賞梅,他便知道,那是她在渴望。

那些紅梅迎寒而開,擁有着極強的生命力,是那些的熱情,像是熊熊的火焰一般,那是自由的火焰。

她看的不僅僅是那些努力拚搏的生命力,更是在透過它們看着外界,她是如此地渴望外界的自由,與其被困住,倒不如一了百了,至少,不會再繼續被圍困下去,甚至於到達更為難過的處境。

可是顯然,這一回,他猜測錯了,有時候,事情是會發生變故的,或許,顧月本來是想逃出來的,或許,她確實是想要自戕的。

但是在國師逝世之前,顧言卿才知道,原來,當年顧月死去,是國師動的手,仍是運用了織夢之術,讓顧月安詳地在夢中死去,至少不會那麼痛苦。

在聽到這個真正的原因的時候,顧言卿數年來不曾波動的心登時便劇烈波動了起來,他憤怒,可是國師是將逝之人,他能如何。

國師告訴了他,一切都是宿命,滄瀾註定要亡,天下將會四分五裂,顧月前去當國師,只不過為是助推一把罷了,滄瀾早已是千瘡百孔了,哪裏如同外表看着那麼光鮮亮麗,一切,都只是個幌子。

國師死後,顧言卿將其給安葬了,那一夜,他的頭髮盡褪了色,宛如老者一般,可是,他的容顏仍是那般。

國師去了,顧言卿便是一個人了,可是他也不孤單,至少,他住在顧月曾經住過的地方,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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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許拱我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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