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不要，我求你了

周圍的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皇甫華言就這麼坐在桌案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心思，去理會桌案上，成堆的文書、奏章。

燭火輕輕搖擺，燈芯和著燈影，岌岌可危。

他的身影浸在燈光交流的空間裏面，頎長，而悲涼。

許久許久。

周圍安靜得，猶如一個密閉的空間。

與周圍的一切又一切隔絕，隔絕。

她走了，走得是那般自然而然。

他真的，一點都不相信。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局面，還有手掌下這一封，她不告而別的信。

她寫得那般輕巧，說得那般輕鬆，可是，她可知道，他這個看者的心，看起來，有多麼難以言喻。

也許現在他只覺得好笑，可是，慢慢地，慢慢地，他會漸漸直視她已經離開了他的事實。

他會瘋的，他真的會瘋的！

「趙天丹，你胡鬧！」

皇甫華言終於喊出了口，雙眼，早已經被騰的驟現的血絲廣布，他眼球凸起，壓着信箋的那隻手，扭曲、緊繃，青筋凸起，不斷顫抖。

「趙天丹，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皇甫華言狠狠地錘著桌面，怒火和崩潰，已經徹底佔滿了他的內心。

他恨，他好恨啊！

為什麼她走得這麼不明不白，他現在才知道。

為什麼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如今，卻又要兩地分離？！

這比當初，因為南宮疏弦而被迫分離的情景，還要可怕。

至少，他知道，她就在乩瀾，他可以想方設法去將她搶回來。

可是，現在，她去哪裏了？她到底去哪裏了？

他一無所知，無從得知！

「趙天丹！」皇甫華言終於忍無可忍，他用着最厚重的聲音，掐著顛離與抓狂，仰頭高喊：「你去哪裏了？你到底要去哪裏？！」

「你回來……」

「不要走……」

「不要，我求你了……你回來，好嗎……」

「趙天丹！娘子……」

……

【*】

趙天丹就這麼離開了。

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前奏。

所有和她有交集的人，都受不了她的不辭而別。

她走得是那般無人知曉，那般輕而易舉，那般簡簡單單。

趙呈章和周望妹作為趙天丹的兩世父母，接受不了她就這麼消失的消息，皇甫華言將她的信給了他們，他們登時，頹在了一邊。

他們不好受，而皇甫華言，作為與她朝夕相處的人，更是不好受。

他的臉色，越發枯槁，兩眼下微微凹下的烏青，彰顯了他的憔悴與死寂。

她走了，帶給所有關心她的人，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她就這麼任性，恰如以前，做什麼都不管不顧，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給別人帶來的傷害，永遠是猝不及防的，而這一次，卻是集聚毀滅性的……

她走了，到了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

她所居住的華卿宮擺設依舊，宮人依舊，可是主子的她，已經不見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住了……

皇甫華言自她走了以後，變得極度敏感而暴躁，動不動就殺人，又恢復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狠辣暴戾的太子殿下形象。

他從來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因為遇到了趙天丹，才有所收斂。

又或者，他顧著和她享受最美好的時光，才沒有多餘的任何精力，去遷怒任何無關緊要的人，浪費自己的大把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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