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醫醉之酒

第46章 醫醉之酒

「不必了,與她也僅是一面之緣的朋友,她與我路不同。」

「哈哈哈!或許不盡然啊,若這人在百業樓,今天若再喝多了,回不去家,那恐怕就需要閣下的醫治之術了?」

診殤沒有回答,又為自己斟了杯,一口灌進腹中。

見診殤沒心思回答,白陌也沒再追問什麼,而是低頭看向了他身上的那束紅色的梅花。

「梅花釀寒酒,然酒不醉人人自醉,還不知兄台有甚心事嗎?」

診殤的手指一抖,目光和顧慈的目光快速的碰觸,又如水火般剎那的分開。

「今日來的可真不晚!」診殤沒有回答白陌的話,而是伸手取出那束梅花,「這花能治你酗酒之病。酒雖可去寒,但喝的太多也不好,一是傷身,二也是會讓人說出太多不該說的話。」

慢慢的伸出手,接過那束冷梅,顧慈聞了聞,「你是誰,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也許之後可能還會再見!但你我終不會走到同一條路上。」

「那這麼說來,剛才所見之人,就是這位姑娘了?你們……」白陌還要再說什麼,卻見診殤已將酒杯放了下來。

「各位好喝,在下不勝酒力,便先告辭了。」說罷,診殤起身便要離開,卻被顧慈一把拉住。

「你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你又為何要離開,告訴我一切,好嗎?」顧慈的聲音好像一把銳利的尖刀,沿着那傷疤的縫隙,一點點的割開他不願再去回首的過往。

「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與你在酒樓有過一面之緣。」閉上眼睛,說完后才敢睜開,但離去卻未必能讓她再次忘記,也許這也是他的自私,讓顧慈也感受一下什麼是求而不得。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陌拉住了他,「兄台,在會考時,在下便有一處不解之題,不知能否與我探討一下?」

肩膀被那人搭住,診殤慢慢的回過頭來,「什麼題。」

「世間花草皆可入葯,那世人的所思所念,又是不是都算病呢?」

「生死相離,萬物歸一。道法醫家,各有相同,葯醫千病,病克千草,這是自然之道。」

「那閣下如今可是身受一病,不知該如何去醫。」說着,白陌又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距會考結束還有三日,若與今天一樣,應還有六次醫考,兄台何不座下來,同我等一起探討一二,以備不時之需。」

又一次座在桌前,診殤只想證明所說的一切,自己與她別無瓜葛,與面前人也不過只是同行之交而已。

以酒而治醉,就是來取代自己心裏的謊言,這就是他所要證明的。

「心裏有一個人,便是一個『囚』字,若再加以牢籠,讓囚籠中的東西埋的更深,被遺忘在生活中的某一天,這可算是一種好的方法。」

酒桌上,一個半醉的學子回過頭來,「如此之舉,不過只是將自己為葯,但是救是殺,卻是最不好拿捏的了,這可不是上策!」

白陌舉杯,向那人晃了晃,「若醫醉病,需以最好的美酒,待他喝的忘記沉醉,便是人之覺醒了,此法如何?」

「可以!」沒等那人回答,診殤舉杯迎了上去,微熱的酒水下肚后,好像自己的眼前也蒙了一層霧氣。

白陌點點頭,「如此卻更是要小心了,俗話說一招不慎,滿局皆輸,為人為事,都應三思而後行!」

「哈哈哈!這話不假,治人好治,怕的是醫人難醫己。旁人看的清楚,卻不知局中人,又是何打算。」另一個人端著酒杯在一旁接了一句。

杯盞相對,顧慈看着眼前的那個陌生的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置身於這個位置,看到的一切都只有他。

一個看不見天空的青蛙,又如何能有飛鳥那般的自由啊!

這一天,顧慈沒有多話,也沒有聽到旁人的議論,她只知道自己喝了好多酒,可喝的越多,卻感覺自己越清醒。

是那束梅花讓她忘記了醉的感覺嗎?顧慈笑了,笑着相信他,相信自己沒有醉,可最後她要開口問起診殤這是什麼花的時候,忽然感覺醉意一下子涌了過來。

淡淡的香味消失了,顧慈只看到診殤向自己舉杯,他的笑來自於夢裏,而夢裏的世界,卻不是這醉酒的地方。

診殤只陪她喝了三杯,第一杯忘記自己是誰,第二杯忘記自己心中囚禁的那個人是誰,最後一杯忘記我們為何如此想要忘記。

一切都在酒里,他記得白陌最後說的那句話,「要想忘記一個人,就必須要接受她,看透她,厭倦她,最後才能夠真正的忘記那個人。」

這句話說的很對,可他卻不願意這麼做,也許是他還沒有準備好,又或者他根本沒有那種狠心的勇氣,去讓彼此徹底的忘記對方吧!

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就是他永遠不敢為自己治病,不敢讓自己陷入那種任人擺佈的地步。

即便他能救得了天下人,也不能救自己,因為只有自己知道,病原不是為了被治好的,而是讓人學會在困難中更堅強的成長,可有些人卻不敢去挑戰它們。

當我們死去的那一天,也就證明,我們累了,不願再成長,該休息了。

百業樓上,所有人都喝醉了,所有人都得病了,只是他們需要被治療的方式不同而已。

在夢裏,沒有人能決定自己什麼時候能醒,什麼時候不能醒,而唯一決定的就是他們喝醉的時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慈是在一間房子裏,周圍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還有那已經消失在空氣里的酒味。

目光向身邊看去,那束梅花就在自己身邊,紅色的花朵中,好像藏入了夢中的世界。

身上的衣服沒有換,當顧慈撩開自己身上的被子時,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皺了皺眉頭,顧慈走下床去,找店裏的小二要了幾件衣服,這才把昨天的衣服換了下來。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顧慈徑直出了門,跟着昨天的路程,又回到了考院裏。

來到昨天的地方,下面的學子都被安排坐在了院子裏準備好的座椅上。

主考官就坐之後,一聲鐘響,今天的考題,也決定了下來,「醫家智者曾說過,世界萬物,為生為死,皆可入葯治病。而今日之題,我們便要從這考院中,距已百步之內,尋找治病之葯。汝等今次會考,有一刻鐘的時間來亭中選擇自己的命題,以及準備自己的所學。」

幾人排隊從亭中抽選被藏在信封中的考題,以此為病,來從這百步之間尋找治病之葯。

待眾學子都拿到考題后,主考官又向他們說,「今日只考一次,誰都不可互相商議,若有作弊行為,即刻取消其會考資格。好了,現在會考開始!」

眾學子拆開信封,看到其中的題目紛紛搖頭嘆息,他們常年所學都是書上的知識,所用的都是藥材,若是有一般的偏方,到也可以應付,但考題上所寫的病例,就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考院之中,眾學子皆苦思冥想,手裏的考題險被他們揉成團。

香爐中升騰起裊裊煙霧,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斷斷續續,有人把那些並不太明了的答案交了上來,而白陌和診殤久久沒有動作。考院裏,還有幾個人坐在原地,看看那些去交答案的人,又看看旁邊幾個人,似乎是在猶豫,也在觀察其他人有什麼打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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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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