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始在終前

第10章 始在終前

垌昊走後,本是想請雪王下旨,讓那女人離開玉華殿的,卻不了,得到的回答,是要自己迎娶那女人,才可為自己的王妃置辦新的府邸。

罷了罷了,大不了之後少喝些,也免得再像上次那樣,還有……回憶起那張臉,垌昊立刻搖了搖頭。

把自己關進房間里,打開那副收藏已久的畫像,他看著畫上的那個人,又聯想到夢裡的她。

手指撫摸上她的臉,被淚水淋濕的地方,顯露出孤獨的顏色,讓曾經的他手足無措,明明在努力阻止,卻又無力挽留。

合上眼睛,那一夜的場景迅速的填進垌昊的心裡,那千思萬想的柔情,那凄然的神色,都讓面前的兩個人重疊在一起。

「三哥?」忽然,自己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待垌昊回頭看時,就見一臉好奇之色的八弟——紫陌站在自己的身邊。

「你怎麼來了?」垌昊向門口看去,卻未聽見侍衛們的稟報聲。

「又想她了嗎?」向畫上撇了一眼,紫陌接著說,「聽聞三哥要娶的那位公主,可是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進來應也在費心的選和親的時日吧!現在有結果了嗎?」

「休要胡鬧,父王尚未決定,八弟還是別亂說,否則下次狩獵,你便一人去吧!」

「一人去就一人去,我說句話,三哥也別生氣,這麼多年了,玉華殿好不容易來個人兒,你就真的不喜歡嗎?而且還有些像……」

未等他說完,垌昊揮手將那桌子上的畫收了起來,「她不可取代,也不可能有人取代,你明白嗎?」

紫陌訕笑了一句,「世外的花,天上星斗,看它美卻只能如此嚮往,求而不得,又有何意義。」

手指微微一顫,這句話如忽然吹來的冷風,穿過窗戶的縫隙,鑽進了他的心裡。一句求而不得,縱然他有多想念,又有何用?

「也說不定,她便是玉華殿第二個主人,三哥為何不去試著接受她,也去接受自己?」

將那副畫珍藏在小木盒裡,垌昊閉上眼睛,將回憶隱藏之後,又翻開了自己的新頁張。

「父王讓你來說服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嗎?」離開寢殿後,垌昊開口問道。

聽他這一問,紫陌搖了搖頭,「什麼都逃不過三哥的心思,看來情之一字,真能蒙住一個人的眼睛啊?」

垌昊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就聽對方接著說,「父王也怕你如此下去,回孤獨終老,如今你尚且年輕,若不知珍惜,只沉寂在回憶里,只會誤了自己,所以父王才定下這麼一門親事的。」

平常人家的心態,沒什麼不對的,只是最了解他的人,也開始這麼勸他了,垌昊不能在迴避了。

雪國共有八位王子,長子十二歲狩獵時被狼叼走,隨後幾年雪王派人去找,可找遍了那座雪山,也未有結果。

次子生性好戰,后被遼人殺於一場戰役之中,而在那滾滾紅流的推動之下,垌昊無疑是以後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人選。

領會父王的意思,若他做了雪王之位,一可保雪國之安,二也能與強大的遼國聯姻,冰釋前嫌,留百年國業。

明白父王也是用心良苦,垌昊沒有多說,便隨紫陌一路走向了玉華殿,可半路上,就遇見了正要往回走的朝瀾。

回憶的碎片,割在刺痛的心上,當與垌昊相遇時,她本能的想要迴避,因為她害怕那個人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

「站住!」看著她的背影,垌昊忽然開口,「你還在為那晚之事介懷於心?」

雪撒在她的長發上,空中聚散的白色霧氣,在他們之間飄散不定,讓彼此都不知該說什麼。

從回憶的漩渦里掙扎而起,朝瀾抬起頭來,一句話哽在口中,「……沒……我只是……」

話說到一半兒,她立刻停止,對上那雙更加不解的目光時,才又繼續說,「初到貴國,因不知禮數,若有所失,還請閣下見諒。那玉華殿……若是還有其他地方,我自願搬離。」

「不必了。」看透她那被美所包裹的一顆不安的心,彷彿是雪山上的白色蓮花,開放出自己的美,卻隱藏了自己的柔弱。

他們並不像夫妻,彼此也沒有逾越互相讓下的距離,而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紫陌在垌昊走過去時,便適時的離開了,接下來那尷尬的場景沒讓他看到,否則垌昊怕是要出山一趟了。

兩人一路向回走去,白色的雪花在他們面前划落,陌生的感覺,白白浪費了這浪漫的場景。

雪下的似乎很慢,但兩個人都想儘快結束那段漫長的旅途,因為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真正的面對對方。

朝瀾開始後悔,自己沒事幹嘛出來,還走這麼遠,而且還遇見了這麼多不想遇見的事情。

苦笑著在心裡說,也許她不是遼國公主,也許她不是那個一定要與自己成親的人,也許他們以後都是陌生人,或許這段路走下來,他們可能是一對很好的朋友。

或許兩個人都是這樣想的,可上天卻並不會安照他們所想的做,而且還甚帶玩心的,將這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拉扯到了同一個軌跡。

這就是天意弄人,有了相遇有了遺忘,有了分離,這次的重遇,這次的組合,才是最完整的。

開始之前都是結束,只有兩個人都有了放手的決定,他們才會成就上天的恩賜,才會迎接新的美好,可最關鍵的是,誰會先選擇放手。

腳步一步步的前行,回憶徘徊在遊離之中,兩個人都在等待,等待著什麼,他們都不知道。

最後的腳步,停在玉華殿前,朝瀾邁步走了進去,回頭向對方道了聲告別,而兩顆迷茫的心,在被木門阻隔之時,才終於跳動了起來。

剛才身邊站的那個人是誰,是誰?是多年前的自己,還是多年前的她,又或者他們都只是此時的自己。

抬頭向殿門看去,那個藏滿回憶的名字,讓他駐足停留,在過去的逆流中,宣誓自己的卑微。

好像在剛才的時間裡,他們都閉上了眼睛,一直在沿著自己從前所在的軌跡走去,只是現實中,他們之間相差兩個無法逾越的人影。

離別或者逃避,這是單方面和雙方面的問題,也是因果的定律,只是各自的方向不同而已。

合上書卷,再次打開門,以為他已經離開,卻不想那個人也在外面等待,等待著大殿里那個人把門打開的時候。

「還沒走嗎?」兩人隔門向望,朝瀾開口問道。

「我在等一個人從這裡走出去,可是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面對她的陌生,回憶已經替自己做出了決定。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問?明明與自己無關,或者自己問的是那個離開的人,是那個送血書的人。

垌昊沒有回答,「以後你會知道的,如果有時間,我們也還會再見的。」

會再見嗎?這是個期限,也是個願望,因為他從回憶里,從那個夢裡醒了過來,發現了那張面具下的陌生。

畢竟不是同一個人,儘管回憶和她很像,可心裡的地方,卻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存在在那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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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和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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