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的可能

深淵之中，黑袍人背負雙手，衣帽覆蓋着頭部，但卻掩蓋不住他洋溢在臉上的笑意。

狂風卷著細雪密集的飄來，拍打着兩個逆風而行的男子，正是武河和譚山。

「武河，咱們就這樣離開暗冥，真的好嗎？」

聽到譚山的話后，武河原本莊重的神情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祭煉的召喚你也感受到了，我們這算是腹背受敵的情況了，和暗冥比起來，祭煉召喚顯然更加可怕，更何況暗冥那邊應該還有一些時間，當下，只能先這樣選擇了。」

「我倒是疑惑柯歐的禁製為什麼會消失，還有那股突然出現的古老氣息，這次的遭遇，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譚山走在武河身後，再次問出一句。

武河也是疑惑的皺了皺眉；

「那股氣息不止古老那麼簡單，我能隱隱感覺到其中蘊含的創生能量，這件事情絕不簡單，祭煉才是我們當下要處理的事情，部落的生死存亡最為關鍵，這些事情還輪不到我們要涉及的地步。」

緩緩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世界紀元可能會迎來更替，不祥的預感...」

說到這裏，武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樣，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以部落的命運為重中之重。」

譚山聽着武河的分析，表現出明顯的詫異，原地呆了呆，看着武河沒有再理自己，自顧自的踏着厚厚的積雪，向前方走去。

「紀元更替嗎？」

譚山自言自語了一句，思緒短暫的遊離，紀元更替，這絕對是一個可以震驚世界的大事了，每一個人，每一個勢力，不管你有多強大，都會受到紀元更替的影響。

這已經上升到重鑄世界的層次了，武河竟然說從這次的遭遇中感受到了紀元更替的到來，這要是其他人，譚山都可能會覺得這個人瘋了，在嘩眾取寵。

可偏偏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武河，這個自己一直都不想認可卻又十分依賴的男人。

「真的要到來了嗎？」

片刻的原地停留，隨後又加速跟上了已經走了有些距離的武河。

......

一年半的時間，帳篷外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腳下深厚的積雪看不見了，大地裸露在外，腳踩上去會感覺踏實多了，但是這時候的秦御君卻沒有時間去感受。

「堅持住，芮天，一定要堅持住，馬上就到了，就要到了。」

秦御君帶着一些哭腔在訴說着，腳下大步大步的跨著，不敢有一絲的停留。

這段歷程里，彷彿時間被延長，距離被拉遠，就連一下一下的呼吸都在秦御君的世界裏被無限放大，目標就是那處水潭，就是那天南皇，就是拯救芮天。

在秦御君的眼中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跑過了多長的路程，終於到了那處記憶里環繞的水潭的地方，只是現在水潭依舊不在。

看着芮天的狀態，已經察覺不到生機的痕迹，冰火聖蓮狀態下的芮天也在慢慢的變得虛幻，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芮天體內的蓮花之象，不再是七彩之態，而是散發着灰色，顯然幾乎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將芮天放在空曠地面的邊緣，靠着樹的地方，最後默默的看了眼芮天，秦御君就向中心地帶走去。

「夢秋，助我：魔染。」

秦御君身體迅速顫抖，雙眼閉合，再睜開，一瞬間，勁風自秦御君體內掠出，頭髮飄揚，秦御君的雙眸在此刻變得無比漆黑，嘴唇也變得血紅，就連相貌在這一刻都緩緩變得妖異起來。

這個樣子的秦御君看起來是那麼的讓人舒適，說是僅僅一眼就可以驚艷萬古也不為過，而且毫無瑕疵，不顯突兀，彷彿這個樣子才是最符合秦御君的，只是現在任然會略顯的稚嫩。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只是一眼方可讓人沉淪。

勁風掠過之後，一圈圈黑色的光影在秦御君身體周圍環繞，襯托的秦御君整個人都十分威風的樣子。

與此同時，一股黏稠而血腥的氣息開始從秦御君體內散發出來。

氣息出現后的每一秒秦御君都在用盡全部在堅持着，這樣的狀態讓現在的秦御君去維持顯然還是有些困難的，何況這裏面還有那個叫「夢秋」的幫助。

事到如今，這一切，秦御君都是在賭，賭自己的一個猜測，而賭資就是秦御君自己。

之前芮天有說過那株春滿級的天南王為自己釋放生命之光的異常，芮天說過，春滿以下是不會釋放出生命之光的，而且那一次還是特地為自己施展。

如果芮天說的情況屬實，那這裏面確實是存在問題的，只是當初秦御君沉浸在體脈淬鍊的欣喜當中，所以並沒有想太多，對於那時十三歲的秦御君來說，這也是一個正常的思維模式。

後來，水潭出現，天南的氣息，自己已經十分熟悉了，那水潭之中的氣息，秦御君又怎會忘記，就是幫助自己淬鍊體脈的天南的氣息，只是那氣息比之前那株春滿級天南王的氣息厚重太多，也高貴太多了。

如此一來，這氣息的主人應該就是芮天所說的天南皇了，起死回生，不管怎樣都希望這真的存在。

或許吧，自己一定是要給芮天爭取一下的，但是秦御君也知道，之前芮天的疑慮也就是存在的。

在水潭之下的那點點瞬間，秦御君或許想不了太多，之後關於水潭的記憶消失，又不知何時，因為什麼原因，水潭的記憶再次出現。

直到現在，秦御君可以想到的就只有與自己身上的兩種特殊的血脈有關，對此，應該還會牽扯到自己父親那邊，但是現在秦御君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

水潭之下救下自己的不只是自己身體里的這兩種血脈，仔細感受還有水潭本身，這與那株春滿級天南王對自己施展生命之光甚至可以當做一回事來處理。

以及後面在面對弘晨龍時最後爆發的那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現在想想，那也應該是天南皇的意願。

總結下來，天南皇在幫助自己，不過結合發生在水潭中的事情，應該還有前提，那就是自己具備那血脈的力量，但是是敵是友，依然有待商榷。

因此，秦御君在賭，賭他是友，來換取芮天生的可能。

果然正如秦御君所想，自己體內血脈的力量就是這天南皇與自己出現交集的導火索，在秦御君魔染，釋放出那股在魔染狀態下獨有的黏稠血腥氣息之後，腳下地面竟如同有石子落入水面般盪起了陣陣漣漪。

水潭就要重新出現了，秦御君眼中露出激動之色，從魔染狀態下退出，一幅精疲力竭的樣子，但還是強裝淡定，將芮天抱起，再次走到水潭中心，下一刻地面終於完全幻化成水潭，漣漪也平靜了下來。

「噗通。」

秦御君抱着芮天在水潭出現后跌落了下去，這一次，秦御君沒有再去抵抗，就這樣緩緩往潭底沉去，就這樣等待着被安排。

這一刻，秦御君將全部都賭在那天南皇身上，他們彼此之間未知的關係也是這一次的關鍵，如果不是如秦御君幻想的那樣，那麼秦御君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以及芮天為秦御君所做最終都將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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