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變小了,也變強了

二、我變小了,也變強了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打擾了。」等話才說完,她便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

因為和那個男人待久了后,總莫名的令她打從心底泛出一抹恐懼,特別是連心臟中的某一處也在隱隱作疼。

而屋內的男人見她跑出去后,方才想起什麼的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一根白玉蘭花簪追了出去,道:「姑娘,你的簪子忘拿了。」

「謝…謝謝。」等被人喚停了腳步,白墮方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的衣冠不整,連帶着一張白凈的小臉上都像是被人給灑了一盒上好的海棠胭脂。

「無需客氣,反倒是姑娘到現在都還未曾告知在下你的名諱,在下也不好一直姑娘或是道友的喚你。」青年不知看見了什麼,一張臉也陡然泛起了幾分紅。

「我叫白墮,你喊我清玖也可以。」反正左右都是一種酒的名字,也不知道當初師父撿她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因着饞酒了才會給她取這兩名。

可是等她跑出竹屋后看見這高聳入雲的草木葳蕤,以及那不時從林中傳出的獸吼蟲聆后,莫名的有些腳底發軟,手心冒汗。

更悲催的想起了她那戰五渣的水平,平心而論,她往日裏要是敢一個人下山,指不定下一秒就成了妖獸的口糧,特別還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密林之中。

「道友可是忘了什麼東西?」正用小雲雨訣給花澆水中的咸陶看着那去而復返之人時,不由疑惑的抬眸詢問。

「那個不知道友此次打算前往何處。」此刻臉頰已然燒紅的白墮撓了下後腦勺,顯然極難開口一樣,就連那動作都帶了幾分扭捏。

「在下正打算前往四方城。」

「四方城啊,正好我也打算去往四方城,就是………」

「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我擔心我一個弱女子在路上實在是危險居多,就是不知道友可否捎上我這個累贅,還有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等你將我送到四方城后我也會給你報酬的。」她擔心他不信,就差沒有以心魔立誓了。

「原來不過是些許小事,何況這路上多個人作伴也是極好的,不過姑娘說的報酬倒是大可不必。」咸陶見她那緊張的樣還以為她會有什麼不情之請,連帶着他剛才也緊張了一瞬。

「那白墮在此先謝過道友了。」白墮聽到他願意帶上她的時候倒是心下鬆了一口氣,可是不對啊?

人家與你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帶上你這個累贅,你一沒本事二沒有靈珠,就連三還沒男人緣。

可是即便她在胡思亂想,卻也知道現在的她想要平安到達到四方城后,唯有依靠眼前這個看不透修為深淺的男人。

此時密林中正穿梭著兩道一閃而逝的殘影,殘影所過之處落了滿地枯枝敗葉。

「道友,這真的是前往四方城的路嗎?」因着還未到辟穀期的白墮自是得要食五穀,就連這一路行來時嘴上都在嚼著東西。

由於在黑淵森林高處飛行,難保不會被一些對自己領土意識格外強烈的妖獸給攻擊,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只能在腳上貼上幾張瞬移符用以加快速度。

「地圖上標的是這樣走的,應該沒有錯的才對。」拿着地圖的男人望了眼高聳入雲的漫林碧透,顯然也有些苦惱。

「可否給我看看地圖。」將手上靈果三兩下嚼完的白墮見狀湊了過來,只覺得這地圖怎麼看着時有點眼熟啊。

青年顯然是不大習慣同女子過於近距離接觸,不由紅著耳尖尖的拉開了距離。

「道友可是看出了這地圖的不妥之處。」等過了許久都仍未見她出聲時,他不由問道。

「我能說我看不懂嗎。」白墮揉了揉鼻尖,滿是尷尬。

「無礙,只要往前走,總歸會尋到出路的。」青年為了寬她的心,不忘再加了一句。

「即便在裏頭迷路個十年二十年後,我們二人也定能走出去了。」

「………」可現在距離她老死只有十年。

幸運的是他們在夜暮沉沉,倦鳥返林間,正好遇到了一支正在黑淵森林外圍歷練的萬劍山弟子。

若只是普通的萬劍山弟子倒還不會惹來白墮的注意,可若是這裏頭混進一個上輩子白收了她那麼多禮物,最後更給她頒發了一張好人卡的男人後又應當如何?

反正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想的,她只知道她現在尷尬得差不多想要用腳趾頭扣出一座江南園林來,更別說在看見那人的臉時都是恨得牙痒痒。

其中一個少女見她面色不佳,不由好心詢問道:「白道友可是身體不適?」

「多謝關心,還有我身體並無不適。」她擔心的是她再多看那狗男人幾眼,會忍不住一巴掌呼過去。

「可是前面的雪靈果吃多了,這才導致不舒服。」原先正與其他弟子相談甚歡的咸陶見她面色蒼白后,不由走到她面前,給她遞過去一顆養靈丹。

「我觀道友是上好的火靈根,可是為何陽壽將近卻仍是未到築基?」這個問題自從他同人初遇后,便已好奇不已。

「道友可知道我是什麼門派的嗎。」白墮接過後並沒有吃,而是反問了他那麼一句。

「不知。」說來那麼久了,他仍是只知她的名字罷了,其他的皆是一頭霧水。

「我是合歡宗的,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話,娶了我或與我雙休可好。」白墮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眸忽地亮了起來。

她這一路行來,怎的就忘了師父的目的就是讓她找個男人,而且眼前不就是有一個現成的了嗎,她又何必捨近求遠。

「咳,還望道友莫要開這種玩笑才好。」咸陶聽到『雙修』二字時,一張白凈的臉皮子倏然染上了幾抹紅暈。

「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在開玩笑而並非是真心的,何況我見道友生得一表人才,俊美清蕭的,若是我從了道友也不惋惜。」她說着話時還撩起他的一縷髮絲置於指尖纏繞,一雙瀲灧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

「而且我觀道友也並非是對我無意的,即便不能結為道侶,與我雙修一番也不錯啊。」

「還請道友自重,在下並非是那等隨便的人。」正當咸陶紅著臉兒不知所措時,先前去探路的一個萬劍山弟子正滿身帶傷的朝他們這處持劍飛來。

隨即吐出一口血后,大喊道:「我身後是一隻五級黑鐵獸,大家小心。」

隨着那一聲落,其他人全部戒備的取出了自己的法器。

黑鐵獸一般屬於獨居的妖獸,因着皮厚如玄鐵倒是很受修仙者青睞,而這一次的萬劍山弟子出現在這黑淵樹林附近,就是為了捕捉黑鐵獸用以製作自己的本命法器。

而在九州大陸中,一隻五級妖獸相當於結丹初期,可是現在他們這一群人,最強的不過也是築基後期。

前面幾世都沒有怎麼走出過合歡宗的白墮此時看着那形如山丘大小,四肢粗如樹樁,皮毛堅硬如鐵的黑鐵獸時,腦海中第一個浮現而起的就是苟住。

只要她能苟住,就肯定能活下來。

「清玖你到我身後來。」咸陶在話落的那一瞬,便馬上使了一個口訣將她給護在身後,並從儲物袋中召出自己的法器,那是一柄通身泛著瑩瑩紫光的紫玉流仙笛。

「多謝道友。」白墮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何況她這個菜鳥上去幫忙的話完全就是上趕着找砍的。

「咸陶大哥你們小心。」不知哪一個人用爆破符惹得黑鐵獸發狂后,使得那黑鐵獸正橫衝直撞的朝他們這處而來。

「靠你們了。」剛往腳上貼兩張加速符準備逃離黑鐵獸的暴怒后的白墮還未走遠,反倒是先一步被那巨大的帶刺黑尾一掃給拍到了一棵足有百年的樹上,胸腔內的器官因着擠壓而『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隨後她感覺到的是將她全身骨骼拆了后重組后的疼。

「清玖道友可還能站得起來嗎。」同樣受到餘波的咸陶的情況倒是比她好上幾分,甚至他們得到了一個很糟糕的消息。

這隻黑鐵獸不是金丹初期,而是早已步入金丹中期多年。

「我沒…小心。」當視線逐漸模糊的白墮看見瞬移出現在他身後的黑鐵獸時,手上動作先一步快過腦子的咬破舌尖血引爆爆破符朝黑鐵獸扔去,人也抱着咸陶就勢往旁上一滾。

「你這孽畜休想傷人,看劍。」其他人見狀,馬上結陣對付黑鐵獸,身懷木系的則在為他們施放一個又一個回春術或是用藤蔓纏住黑鐵獸的腳步。

等白墮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便是一大口血吐出,然後腦袋一栽的暈了過去。

而此刻處於癲狂狀態中的黑鐵獸已經掙脫了他們的陣法,雙瞳猩紅的朝她所在之地飛奔而來,那速度快得完全不像是一向以體型笨重著稱的黑鐵獸,反倒更像是以速度見長的五級閃靈猴。

「白道友,咸陶大哥你們小心。」

當其中一個少女拼盡全力喊完這一句話后,只見黑鐵獸的腳下正不斷蔓延出帶着倒刺的黑色巨藤,每一根藤蔓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瘋狂而貪婪的絞殺着那隻正在不斷掙扎的黑鐵獸。

細觀同樣被藤蔓包圍在中心的男人顯然並不在意他們的愕然,崇拜強者的目光,反倒是抱着懷裏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

此時的萬劍山弟子則是瞪大了眼看着這完全處於壓倒式的碾壓,腦海中更只有一個念頭在浮現,那便是這個男人很強。

而在九州大陸中,強者往往都是最為令人敬佩與追捧的,眼前的男人自然如此。

原先那隻令他們疲於應對的黑鐵獸在轉眼間成了一具死屍,並在他們準備大著膽子上去攀談時,男人卻是拿了一部分黑鐵獸的皮肉並抱着懷裏的女人飛快的消失於林中。

「大師兄,那位前輩是何人啊?」等那抹白衫殘消於茫茫黑夜中,一個生了張嬌俏瓜子臉的少女忍不住臉紅紅道。

聞言,那名被稱為大師兄的青年只是微擰著眉,后搖頭道:「我之前倒是未曾見過那位尊者,大概是哪個不出山的前輩吧。」

可是他懷裏的女人,卻莫名的給他一種好像是在哪裏見過的熟悉感。

而另一邊。

當男人抱着白墮離開后,並見她準備醒過來時,方才將人給放下來。

當白墮原以為這次在睜開眼后,定然又是再一次出現在合歡宗的山頭上時,卻突然被那從樹梢中斑駁灑下的陽光給晃得有些睜不開眼,連帶着看見那張清俊的臉時,忍不住嘴抽來了句。

「道友,你看這地獄的太陽也挺大的。」

「這□□的,道友難不成還在說胡話不成。」咸陶見她醒來,便知她以沒有大礙的扔了一顆靈果過去。

「也是,畢竟陰曹地府的太陽可沒有那麼大的,就連裏頭也沒有像道友那麼俊俏的美男子。」此時連一個去塵術都使不出來的白墮將手搭在他手心上的那一刻時,又是一臉挫敗。

畢竟這修真界中,還真找不出一個比她還要菜和窩囊的人了,分明有着絕佳的修鍊天賦,又是掌門的關門弟子卻那麼多年了仍是才在練氣期。

「道友休要整日胡言亂語,何況我之前答應過會將道友平安帶到四方城的,修道之人更需得一言即誓言。」周身籠罩於清淺晨曦之下的男人,竟宛如那清冷得不似人間煙火的謫仙。

「既然這樣,道友何不送佛送到西,比如娶了我或是與我雙修可好。」她身上的傷還未好利索,便想着另一個。

可是當她的這句話才剛從嘴裏吐出,便嚇得那人連忙紅著臉往後退,就跟遇到了紈絝子弟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

「還請道友自重。」果不其然,男人的耳尖尖又紅了起來。

「我若是再尋不到一個男人與我雙修我就得要死了,我又要這自重來做什麼。」她只要一想到這個便是滿臉挫敗,畢竟在合歡宗裏頭,說不定就連山門掃地的大娘都比她要受異性歡迎。

而她對於這個問題也是認真思考了許久,發現仍是一無獲。

後面的她聽他說,在昨晚上在斬殺了那隻黑鐵獸后,那群萬劍山的弟子因着臨時收到了門派來信便在她還未醒過來時離開了。

白墮聽完后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反倒是她看見儲物袋裏的一小部分黑鐵獸的皮肉時,心裏更是美得冒泡。

因着擔心路上再出現什麼危險,加上現在已經走出了黑淵森林,二人便打算御劍而行。

不過她沒有劍,只能撘個順風車,說來她這個關門弟子還真的是當得又窩囊還寒酸。

「清玖道友抓好我的手。」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然被扯上了那形如楓葉的飛行器上,任由呼嘯的疾風吹得她五官亂飛。

「道友你飛慢點,我害怕啊!!!」

「若是照着這個速度,我們二人說不定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鎮。」咸陶並未理會她的鬼哭狼嚎,而是雙手結印出一個擋風陣。

「真,真的嗎………」完全像條八爪章魚纏着男人不放的白墮只覺得她剛才是不是聽見了天籟之音,要不然怎麼會那麼的動聽。

「在下何時騙過道友。」隨着男人的話落,便是那劍加快的速度。

等臨近橘染黃昏尾的傍晚時分,果然如他說的那樣進了城,而她在雙腳接觸到泥土的時候,便是一軟。

若非身旁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怕是得要徹徹底底的跪了。

他們是在一間客棧入住的,錢是她掏的,雖然她又菜又窩囊,可好歹錢還是有的。

當二人住着那只有一牆之隔的房間后,連帶着她的那點兒小心思也是逐漸浮起。

白墮在將紙鶴傳信過去的時候,不忘將自己給洗得白裏透紅,並抹了香,點了胭脂,描了眉。

原先正在盤腿打坐的咸陶收到紙鶴后,本以為她是出了什麼事,可當他破了她設在門口的結界進來后,未曾想見到的會是那麼一幕。

只見那白霧繚繞,紅紗勾纏的靈木雕花大床上,正斜躺着一位只堪堪著了件遮身牡丹點絳紅裙的墨發美人。

「道友,你看我的腿可白。」剛洗完澡,披散著一頭墨發,額貼牡丹花鈿,唇抿海棠胭脂的白墮正緩緩的將蓋在腿上的那層朱瑾霓裳上拉,露出那如凝脂白雪的腿來。

「長夜漫漫,道友何不與我共享一回人間極樂之事。」那嗓音又嬌又魅,活生生像是一把撓得人心發癢的羽毛。

可進來后的咸陶只是掃了她一眼,便強忍着羞意念了一個風行訣阻止了她撲過來的動作,並將儲物袋中的一件外衫給她隔空披上。

「還請道友自重。」隨即關門離去。

連帶着屋內都只餘下那被裹得像只蠶蛹的白墮,她更覺得這男人還真是不開竅,居然對她那麼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坐懷不亂。

可是等第二日,當白墮迷迷糊糊中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這房間怎麼變大了一倍,還有她的衣服也是,等她看見自己的手時,方才發出一句驚吼。

「等等,我怎麼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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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師尊扔出合歡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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