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軒鶴暗自咬了咬牙。
該死的桓宜卿!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開門!
為什麼偏偏是她出醜的時候,桓宜卿就會出現在她眼前?!!
這個妖女!
是有什麼妖術嗎?她會透視嗎?
這邊葉軒鶴心中不斷腹誹,那邊桓宜卿把也葉軒鶴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
她其實早就發現門外有人了。
葉軒鶴自以為她藏得很好,但事實卻是燭光把她的身影映在窗戶紙上,她的一舉一動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葉軒鶴尷尬了收起屁股,站直了身體,撓了撓頭,乾笑兩聲,「你還沒睡呢?」
「還未,這麼晚了,夫君是有什麼事嗎?」
葉軒鶴口是心非:「沒什麼事。」
見葉軒鶴似乎是有話要說,桓宜卿又問了一遍:「夫君真的沒事嗎?」
「沒事。」葉軒鶴磨磨蹭蹭的,「孤就是晚飯吃多了,有點撐,來散散步消消食。」
「沒想到,走著走著就到了你這裡。」葉軒鶴道,「看到你這裡等還亮著,孤就來看看。」
桓宜卿微微頷首,「既然無事,那夫君便早點去歇息吧,明日不是還要去學堂嗎?」
「嗯……」葉軒鶴點點頭。
「夫君晚安~」
葉軒鶴咬了咬嘴唇,幾度張開了嘴,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回了一句,「晚、晚安……」
桓宜卿禮貌地微笑了下,便抬手關門。
「等等!」見桓宜卿要關門,葉軒鶴止住道,「其實……」
「其實……孤是有事情和你說的。」
果然是有話要說。
葉軒鶴很好懂,看見她的那些小動作桓宜卿早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至於是什麼事,她卻不得而知。
桓宜卿想了許多,面上卻不顯,她頓了頓,旋即把門打開,側身讓出一條路來,「夫君先進來吧。」
進了房門,葉軒鶴有些拘謹地左右打量起來,見到桌上有一本書,她便走了過去。
這是一本書詩詞集。
葉軒鶴開始沒話找話,「你這麼晚了還看書嗎?」
「臣妾覺得這本詩詞頗有意味,想再研讀研讀。」
「哦。」葉軒鶴拿起那本詩詞,翻了兩頁,「孤也覺得這本詩詞集不錯。」
桓宜卿不發一言,靜靜地等待著葉軒鶴的下文。
「就比如說孤覺得這個前朝詩人。」葉軒鶴指著書上詩人的名字,「這個的詩詞別具一格,孤一向對他的詩詞很感興趣。」
「夫君,這個詩人不是前朝的呢,他是前兩朝的詩人。」桓宜卿微笑著提醒道。
葉軒鶴:「……」
「哈哈哈。」葉軒鶴尷尬地笑了兩聲,「對對對,是前兩朝的詩人,是孤記錯了哈哈哈……」
「夫君日夜操勞,記錯了也很正常呢。」桓宜卿的聲音柔柔的。
順著桓宜卿給的台階,葉軒鶴道:「對,孤可辛苦了,每天都起早貪黑。」
太子的紈絝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桓宜卿也沒點破葉軒鶴的話。
為了找回臉面的葉軒鶴又隨意往後翻了一頁。
一個「思」字赫然蹦入她的眼中,再往下一掃,一個「家」字也跟著進入眼帘。
這次就算是傻子也該看出來這是一首思鄉的詩詞了吧。
葉軒鶴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頗有自通道:「再比如說這首詩。」
桓宜卿微微側頭,安靜地聆聽葉軒鶴接下來的話。
「啊呀!」葉軒鶴忽的裝作一副悲情的模樣,「孤一看到這首詩,便感覺能深切地感受到這個詩人內心強烈的思鄉之情。」
「那種人在遙遠的地方,卻因為種種事情不得而歸的苦楚,那種對親人無限思念!」葉軒鶴越說越激動,「實在讓人悲傷啊!」
「人與人的悲歡,在這一刻,是相通的。」葉軒鶴捶胸頓足,面上的悲情之色十分誇張,「孤為之嘆息!」
葉軒鶴一番慷慨激昂,等得說完了,她依舊保持著那悲戚的神色,似乎還沉浸在她方才的一番說辭中。
這次,孤這話說得夠好了吧?
桓宜卿肯定會被她的才華折服!
不覺間,葉軒鶴更加得意了。
「夫君。」桓宜卿開口了。
「你也覺得孤的見解很厲害對嗎?」葉軒鶴就像一隻大公雞揚武揚威,「不必再說,孤都明白的。」
桓宜卿頓了頓,並未正面回答葉軒鶴的話,「夫君,這是一首悼念已故友人的詩詞。」
傻子葉軒鶴:「……」
葉軒鶴心中又開始惡龍咆哮:這些詩人好好寫一些白話的詩詞不行嗎???非要寫這種彎彎曲曲的!!
「哦……」葉軒鶴現在尷尬地都可以用腳趾摳出一座紫禁城來。「孤知道的,孤說的是……孤、孤思鄉了。」
自小就在紫禁城中長大,現在還在京城範圍內,這算哪門的思鄉?
桓宜卿心知肚明,卻未曾點破。
葉軒鶴訕訕把詩詞扔在桌上,瞪了兩眼後背著手,像一個老官員視察一般,在屋裡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打量完一圈之後,葉軒鶴又開始沒話找話:「你、你在東宮還習慣嗎?」
「多謝夫君關心,臣妾住得習慣。」
葉軒鶴又東聊一點,西說一點,就是不說正事。
看葉軒鶴的的模樣,應該是有求於她,是以桓宜卿也不催促,耐心的等著葉軒鶴。
等得葉軒鶴實在是找不出話來說了,桓宜卿才規矩福身道:「夫君還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有……」葉軒鶴結結巴巴,不知所云,「三日後、嗯……」
「孤、孤想問……」
葉軒鶴終於鼓足了勇氣,一咬牙,一鼓作氣說道:「孤想問,進宮的時候,你能不和父皇說孤的身份嗎?」
桓宜卿秀眉輕輕一挑,繞了這麼久,終於說正事了。
「夫君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此事嗎?」
「是。」葉軒鶴道,「你答應孤嗎?」
葉軒鶴忽然蹲了下來,與此同時,她臉色已經染上了緋紅。
見到忽然蹲在面前的人,桓宜卿:「?」
葉軒鶴羞恥得撇過臉去,咬了咬薄唇,幾個字眼輕輕地從嗓里飄出來,「孤、孤……錯了……」
桓宜卿一愣:「?」
旋即,桓宜卿唇角生出些許笑意。
葉軒鶴這是、來向她服軟嗎?
桓宜卿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夫君方才說什麼?臣妾沒聽清。」
該死的桓宜卿!
這是真沒聽見還是假沒聽見???
故意玩她嗎???
葉軒鶴的雙拳暗自攥緊,拔高了聲音,眯著眼眸大呼道:「孤說!」
葉軒鶴的臉頰紅得快要冒煙,開頭兩個字聲音大,但之後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宛如蚊吶一般,「孤、孤錯了……」
饒是聲音很小,桓宜卿也聽了個清楚。
桓宜卿嘴角的弧度不覺間又上揚了幾分,眼眸深處也蕩漾出層層笑意。
葉軒鶴生得好看,她垂下頭,頭上的髮髻跟著微微顫抖,她委屈得就像是一個落水的小奶狗一般惹人憐惜。
「孤、孤錯了……」
葉軒鶴忽然抬起頭,丹鳳眼灼灼地看著桓宜卿,她濃密的睫毛上揚起一個弧度,就像是一直求撫摸的小寵物。
這幅模樣的葉軒鶴讓桓宜卿看得一愣,她指尖一動,生出想要撫摸她腦袋的想法。
見桓宜卿遲遲沒有回話,葉軒鶴內心斟酌道:現在不搞定這個妖女,那之後恐怕被搞的就該是她了!
掙扎了好幾許后,葉軒鶴終於下定了決心,她頂著紅透的臉頰,喉頭滾動一般,幾個字飛出她的喉間。
「娘、娘子……」
桓宜卿是個難得的人間絕色,當之無愧的京城第一美人,特別是整個人周身都散發出溫柔高雅的氣質,讓人看得賞心悅目。葉軒鶴忽然覺得喉間有些乾燥,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葉軒鶴的唇本就紅潤,這麼一潤,在燭光的照耀下,是愈發的紅了,就像是粉粉的水蜜桃一般有些誘人。
娘子???
也不知是葉軒鶴這突如其來的稱呼還是她的模樣讓人一愣,桓宜卿拿著書卷的手一頓,書卷差點掉落在地。
見狀,葉軒鶴一愣,「!!!」
旋即,她內心發出咆哮,她好像找到桓宜卿的弱點了!!!!
葉軒鶴忍住強烈的羞恥,她動了動唇,啞著聲音,「娘子~~」
這次的聲音還帶上幾分撒嬌的意味。如果葉軒鶴有尾巴的話,那此刻她一定再用她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撩撥著桓宜卿。
桓宜卿的手又是一頓。
見狀,葉軒鶴心中竊喜,「娘子~」
葉軒鶴一雙眼眸眨啊眨,眨啊眨,那條看不見的大尾巴搖啊搖,在桓宜卿身上蹭來蹭去。
桓宜卿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只是笑意卻在瞳孔深處蕩漾。
她不回話,靜靜地看著葉軒鶴。
見狀,葉軒鶴急了,她腦中不斷思索。
怎麼會不管用呢???
嗷!!!
桓宜卿的弱點到底在哪???
正當葉軒鶴不知所措之際,桓宜卿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夫君先起來吧。」
她抬手扶起了葉軒鶴,「夫君怎麼會有錯呢?」
「孤錯了,孤錯了。」桓宜卿越是這幅樣子,葉軒鶴越是害怕,她連連道,「孤真的錯了。」
桓宜卿爭執不過,順著葉軒鶴的話道,「既然夫君說錯了,那夫君錯在哪呢?」
「嗯……」
除了皇帝皇后,葉軒鶴從來都沒有再誰的面前這麼低聲下氣的承認過自己的錯誤。放在以往,皇上或者皇后都會仁慈心一泛,大手一揮便不再追究。她沒想到桓宜卿會問錯在哪。
葉軒鶴腦中飛速運轉,「嗯……錯在、錯在……」
葉軒鶴開始緊張起來,她不斷思索著自己哪裡犯了錯,「錯在今天孤沒有去學堂。」
葉軒鶴偷偷瞄了眼桓宜卿,見到的依舊是桓宜卿面帶微笑的端莊模樣。
不對嗎?
「錯在孤今天去喝酒了……」葉軒鶴愈發的緊張了。
桓宜卿依舊沒有說話。
葉軒鶴汗如雨下,「錯在孤用小金庫買蛐蛐。」
有幾個字眼飄入了桓宜卿的耳中。
小金庫……
「哦?」桓宜卿忽的開口,好奇道:「夫君還有小金庫呢……」
聽見桓宜卿開口,葉軒鶴舒了一大口氣,「是!」
桓宜卿稱讚道:「夫君好厲害呢。」
葉軒鶴愣了一瞬,旋即便得意起來,「那是,孤跟你說,孤的小金庫不僅有銀子,還存了好多寶物呢。」
桓宜卿裝出崇拜的模樣微笑道:「那夫君能帶臣妾見識見識您的小金庫嗎?」
「那還不簡單?」葉軒鶴高傲道,「你跟著孤來,孤讓你見識見識!」
「好的呢~」
桓宜卿跟在葉軒鶴身後,很快就到達了葉軒鶴的書房。
行至書架前,葉軒鶴忽的想到什麼,道:「你是不是挺喜歡詩詞的?」
桓宜卿福身道:「臣妾略有興趣。」
葉軒鶴指著書架上的書,「這些、還有這些,你若是感興趣,都拿去看吧。」
「多謝夫君。」
葉軒鶴隨意從書架上抽出幾本書來,就準備塞給桓宜卿。
啪的一聲響,一本書掉在了地上。
桓宜卿拾起書,翻過來一看,微微一頓。
桓宜卿:?
葉軒鶴正在弄書,卻忽然沒聽見桓宜卿的聲音了,她道:「怎麼了?」
只見桓宜卿手中的書,封面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見狀的葉軒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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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沒騷話可說的作者【bushi】那就今晚加更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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