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刺

第七章 行刺

那邊圭元龍麒也不客氣,持了戒律寶劍,凝神笑道:「你便是欺我手中沒有寶貝?」話音未落,只見他手中戒律劍上紅光一閃,顯出萬千文字,密密麻麻的,盡都是一些天地間的法則規律。

其它諸人也不參手,只由得圭元龍麒一人對敵,他與那紫衣人你來我往,又鬥了數個回合。圭元龍麒手中的寶劍鋒芒蓋世,是他日夜參悟天地規則而煉成的天生神物,指風起風指火燃火無往不靈。

但是那紫衣人的一身修為雖是難入太傅法眼,卻一柄定稷筆端的是神通奇妙。圭元龍麒運劍如神,但刺擊在定稷筆上竟是毫不受力,定稷筆拂動不休,戒律寶劍進不得紫衣人真身便已被微微盪開。

而紫衣人的定稷筆刷在戒律寶劍之上,卻是氣象萬千,有風火雷電平白迸濺,令圭元龍麒覺得自己手中的戒律寶劍都越來越沉重,拿的沉手。

暫居下風,圭元龍麒也不驚慌,張開嘴一口先天真元噴在劍上。戒律寶劍是天道神器,又得了圭元龍麒的真元灌注,進退之間帶動靈氣如龍,望天一指化作了萬道劍氣,護定周身。

紫衣人心中急躁,連連催動空中的定稷筆刷下,但除卻刷掉幾縷外圍的劍氣,又哪裏能夠近得圭元龍麒法身?

她忍耐不住,把身一晃,便現了萬丈紫氣把太傅府給團團圍住,這乃是入門的浩然正氣,也是最為著名的護教神通,是每個儒門子弟入學前所必學的玄通法術。那紫光照遍四方頗為不凡,有《論語》、《大學》、《孟子》、《中庸》、《二十四孝》的儒門經典變作斗大的金字漂浮於上,又有莘莘學子的頌讀之聲如雷,皆都化為了智慧之光,頓時將場中諸人裹在當中。

外界的小官身份低微,但紫衣人也無意傷害;而場中四人本非常客,見到了儒門紫氣,都是心中一緊各自護住了身體。只見獨立院中的孤異人呵呵一笑,一對赤足把地一跺,當下現出了照天鑒一塊大放光明,死死地把浩然紫氣拒之於外。

寂滅天驕站在覺世度人的身側,見到無邊無際的紫氣瀰漫過來也不慌張,把身子向後一退卻是躲在了覺世度人的身後把他讓在前面擋拆,只把這釋家高僧氣的一聲怒吼,左手朝天一托,放出掌中的紫金缽盂,把漫天紫光一股腦給收了許多。

只有鬢雪候最是悠閑,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玉葫蘆纖小可愛,不緊不慢的一指掀開了葫蘆口緊貼的封禁符籙,口中默念真言。不但把紫氣給擋在三尺之外,甚至就連漫天的雷火霹靂也都在白玉葫蘆的無窮吸引下現出了原本形狀,可不正是道門至寶紫宵太清五雷符?被鬢雪候用袖口一卷,笑呵呵的收進了手中。

紫衣人見了,更是氣的貝齒緊咬,杏目圓睜,只是奈何不得圭元龍麒徒呼無奈。失了法寶心神不穩下,一個大意被他用劍氣拂過了面門,所幸退的甚快避開了劍氣鋒芒,只是臉上的面罩被劍氣一剿頓時就被劈成了粉碎,飄飄揚揚的灑了下來。

紫衫凌風,身形曼妙,但見這刺客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清麗絕俗處絕不似凡間庸人。圭元龍麒定睛細看,認出了她的跟腳,只冷笑道:「落玉兒,好一個龍瞿學宮的落玉兒!」

「龍瞿學宮!」四字傳來,落玉兒不由得身子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羞怒交加地光芒。

浩然正氣,乃是德行高深地儒家子弟通過不斷修身養性,從而修鍊出來地一門古怪地神通。這門神通雖然厲害,但本身並不能讓圭元龍麒感到驚訝,真正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龍瞿學宮此時派出刺客來此,究竟是機緣巧合亂了諸派會商,還是從何處得了確切的情報故意來攪和。

這其中的干係,確是不輕。

浩然正氣是儒家地本事,而且一般地儒家子弟如何能有這麼深厚地神通?只有可能是龍瞿學宮的高層門生,甚至有可能是龍瞿學宮最為強力的那幾位親手出擊方才可以由此能力。

自他看清來者模樣,心中的一點驚疑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落玉兒是龍瞿學宮宮主公良神魄的嫡傳弟子,雖擁有優良傳承,但奈何儒門功夫從來都是從萬卷書籍中所領悟而出,半點沒有捷徑。

若是從本事上來說,落玉兒自是比尋常兵丁厲害千百萬倍,但是與圭元龍麒相比何異於螢蟲之光與日月爭輝?公良神魄不是蠢人,斷不會派遣自己的得意門生前來送死。

這浩然紫氣是落玉兒的看家本領,每一縷都是她從書典中苦苦參悟所得,不知道有多麼堅固,便是與人爭鬥至多也就是被擊的潰散,但豈知覺世度人的紫金缽盂,看似華貴亮麗,竟還能吸納世間萬法!

浩然正氣雖然渾厚,但也逃不出天地靈氣範圍,正好被紫金缽盂牢牢克制,一經吸取,便去了數十年的苦修之力,更兼這浩然正氣是人體智慧所化,一旦被破對於落玉兒而言,足以令她元氣大傷。

眼見刺殺不成,落玉兒也不多做糾纏,施展莫**力將一桿定稷筆運用的淋漓盡致,而本身卻是尋得一個縫隙就要溜走。

那邊孤異人見落玉兒戰敗要逃,現了照天鑒定在空中用手一指,口中笑道:「那姑娘,這裏是太傅府邸,卻不是你想來就來要走便走的地方,我也不欺你只把你給拿下便代你的長輩來教育你一番罷。」只見寶鑒中射出一道白光,把四方一照頓時封住了天地空間,外間的人看不見裏面,裏面的人也出不去外間。

圭元龍麒可惜落玉兒先天道骨通透,又有無上慧根,心中生了愛才之意,也是呵呵笑道:「正是如此,老夫與那公良神魄道友也是有舊,若是論起輩分,你還得喊老夫一聲師叔呢。」

落玉兒卻並不動心,冷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曉得忠貞不二的道理,枉你身為帝師太傅,卻果然端的無恥。」她出身於龍瞿學宮,平日裏與一干學子論古道今,也不知聽了多少法家苛政,暴律傷人的傳言,此刻對這法家一代魁首自是半點好感也無。

圭元龍麒聞言,哈哈一笑,笑聲中也不知高興,還是惱怒:「文武子推崇禮、仁之說,滿口仁義道德,似乎帝丹朱統治下的世界是一個完美的平等世界。但實際上,僅靠「禮」和道德約束絕不可能治理國家,因此出現了『刑』,這也是我們法家最早的體現。」

文武子、帝丹朱都是儒門不世出的先賢大儒,傳說在五百年前楚辭宿命·帝丹朱治世,天下清平安樂,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實是儒門精神之集大成者,也是儒門理想的現實體現。

落玉兒冷冷一笑,眼中卻是半點笑意都全無,有地只是化解不開地戒備。

她冷冷地看着對方,聲音卻是平和得緊:「哦,莫非只有依靠你們法家的嚴刑峻法,才能夠治理萬民不成?」

圭元龍麒也不以為杵,難得的開口為她解釋,道:「歷史在發展,所以在文武子之後,禮樂崩壞而獨我法家因勢而起,接替了三教時代輔佐高祖皇帝平定天下,也算是得了一份天大的公德。」

他這話一出,不僅是落玉兒,連帶着覺世度人、鬢雪候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三教時代後期,三教九流百派林立,大吞小強並弱,各派首腦人物都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在這虎狼之世如何才能把自己的道統傳揚四方,卻是無人還可以記得為何要宣法、為何要揚道的本意是為了教化萬民,使民開化。

三教時代湧現了大量的不世強者,除了儒門諸聖以外,道家的還有七尺道靈、觀瀾上仙、青峰十三子......佛釋教下也有如釋源聖主蓮華持明、稟聖如來、妙玉菩薩等等一時豪傑。

法家是寰宇各派中出現最晚的一脈,在當時的爭亂環境裏,它與其他各教也沒有根本性的差異。只不過,法家認為時代變化是必然的,要客觀而現實地對待每一個變化。

法家認為人性本惡,治國不要人人為善,只要人人不作惡;治國時制定刑律約束百姓言行,君主則有能御下的權術。事實上,在三教時代結束以後,真正還能夠走入國家管理層的也就只有儒、法兩教而已,兩家思想相對又互補,儒家被稱為「王道」,法家則稱為「霸道」。

圭元龍麒還待再說,那邊落玉兒心焦似火,不耐道:「你這老者好沒道理,天下間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法家只知道迷惑君王實施苛政,哪裏有甚麼公德?似你這般,自以為了得,卻毀了萬民生計的最是令人生厭。」

圭元龍麒見落玉兒冥頑不靈,暗中微微有些惱怒,表面卻絲毫不露,依舊笑道:「我念你年幼無知,方才說與你聽。也罷,既然你福源不足,勿入歧道須怪不得老夫辣手摧花了。」

落玉兒心知來者不善,當下也是鼓起了浩然靈力,要接他最強攻擊。只見圭元龍麒手上結印,把頭一搖,頭頂一道清光穿過廳堂,衝天而起,清光中現出一方律令大印,但見祥光四射,瑞氣紛紛,有鸞鳳銘刻有神龍微雕。

威嚴中帶着一絲祥和,冷酷中帶着一絲決殺,這才是名動十方世界的太傅帝師圭元龍麒真正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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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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