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做法
「那就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段氏看向柳姨娘，兩個人目光對視，裡頭的平靜似乎意味著她並不是用正妻的身份在同一個妾室說話，而是在用一個母親的身份，同另一個母親說話。
她說道，「因為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不對的，如果阿雲想要權勢，想要財富，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去幫她獲得，但是我會告訴她，如果她這樣做，不僅她的身後沒有萬人唾棄，身前更是萬丈深淵。」
「如果她還想這麼做，我會做好和她一起入地獄的準備。」
段氏很少有這樣目光灼亮的時候，亮的叫秦氏不敢跟她對視，最後只能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
薛如眉皺眉聽著兩人的談話，她只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也不大能明白段氏的意思。
但這並不妨礙她依舊在責怪段氏，責怪相府，責怪這一切的一切，因為是他們毀了自己，是這一切加在一切，將自己的一切都毀了。
甚至就連上天，也從沒有一次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冷冷一笑，說道，「那又怎麼樣？薛浮雲如今是世子夫人，你自然可以在這裡說這些風涼話。」
段氏搖了搖頭，她問薛如眉，「你想要什麼？」
薛如眉不加思索的回答，「我想嫁給景由，做淮南郡王夫人。」
段氏看著薛如眉的目光更加的悲哀了，她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淮南郡王夫人你怕是做不成了，我會將你帶回府里，至於怎麼處置，等相爺回來再說。」
聽到段氏這話，薛如眉的目光頓時一閃，她說道，「你當真不罰我？你這樣做，淮南郡王夫人不會消氣的。」
她想的很好，等薛相回來之後，責怪的自然不會是自己。
自己費盡心思，給相府爭取到了一個向上爬的機會，卻被這個不得寵的段氏輕而易舉的毀掉了。
就算段氏有薛浮雲護著，薛相也不會輕饒過她。
她的目光太過惡意，叫閻婆子看的直皺眉，更是在段氏耳邊提醒，「夫人這樣饒了四姑娘，雖是好意，但四姑娘瞧著樣子像是瘋了一般，為了您著想，夫人不如將人關起來。」
段氏本來都要起身離開了，聽見這話，回頭看了薛如眉一眼，問道，「你還沒有明白嗎？」
「明白什麼？」
薛如眉更加的糊塗了。
她從前就覺得這個段氏奇奇怪怪的，這會更加覺得這人詭異，說出來的話自己聽都聽不懂。
柳姨娘卻在一旁拉了拉薛如眉，輕聲說道，「如眉，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薛如眉卻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她看向段氏，冷冷的說道，「夫人既然要點撥我，那就該知道如眉蠢笨，還請夫人將話說的更清楚一些。」
段氏想了想，隨後便又坐了下來，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知道這些的，因為你從小養在二夫人跟前，你的眼界，見識，要比阿雲多得多才對，所以家裡的三個女兒之中，我最擔心的是我的阿雲，其次才是你們。」
一個沒有見過財寶的人，才會被財寶迷了眼睛。
而相府的三個女孩兒之中，薛浮雲是受的苦最多的那個，所以段氏也一直擔心，她的阿雲會被外頭的世界迷了眼睛。
這也是段氏一直以來的想法。
還在上天垂憐，阿雲並沒有因為那些外物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看了薛如眉一眼，段氏才繼續說道，「你以為永寧候為什麼會娶二姑娘？宋老夫人看到的，不僅僅是二姑娘的嫡女身份，更是她背後薛相的看重，甚至還包括秦家。」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就算是拿浮雲去換了二姑娘，想來那宋老夫人也是不肯的，所以二姑娘嫁到了永寧侯府，一來是二姑娘的身份，二來，是宋老夫人一開始就首肯了這樁婚事，甚至對二姑娘和沈侯爺在一起樂見其成，所以兩家道最後的時候，薛相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再拿你來說，怕是整個淮南郡王府，都找不出一個同意你跟景二公子在一起的人，你要知道，景二公子不喜歡你，而且淮南郡王府也沒有理由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勢，而將你娶進家門，而且，說一句不好聽的，柳姨娘在你的婚事里，並不能幫上你什麼忙，因為她和秦二夫人不一樣，她沒有一個強盛的母家，所以，你聽懂了嗎？」
薛如眉的身子抖了抖，她將段氏的話都聽了進去，但是卻不願意相信，反而急急的在心中找著反駁段氏的話。
「但是你，你也幫不上薛浮雲什麼，可薛浮雲照樣嫁進了侯府――」
這話想來是段氏心中的同，等薛如眉說完之後，段氏的臉色就黯然了下來，隨後，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平心而論，若是在那時候，相爺將你嫁給裴家世子，你願意嗎？」
薛如眉頓時語結。
那樣一個病秧子，說不定那天就沒了，自己自然是不願意的。
她雖是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給了段氏答案，於是段氏便說道，「你不願意，但阿雲願意，因為那是相爺的意思，也是秦二夫人的意思，因為在他們兩個看來，你是比我的阿雲要重要的，所以他們寧肯放棄阿雲，也要保住你，定北侯府為自己的世子找不到妻子，他們才會放下身段，接受阿雲，但凡裴世子有個健康的身子，莫說是阿雲，就是再來一個郡主，那定北侯府也是娶得的。」
段氏的身子在微微的發抖，說到最後，薛如眉還未怎麼樣，她便已經落了一臉的淚。
那個時候的阿雲，實在是太苦了。
不想叫別人看見自己的眼淚，段氏對著閻婆子一點頭，說道，「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的回相府就是。」
知道段氏不願意叫自己看見，閻婆子便點了點頭，說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安然將幾位姨娘帶回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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