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刺殺計謀

第五百七十章 刺殺計謀

夜傾塵隨便靠牆擺了個姿式,開門見山:「秋木擇很有點意思。」

「你的意思凌羽都和我說了。」珂珂說道。

「嗯,你怎麼看?」夜傾塵問道。

「秋木擇有本事,有性格,行會裡欣賞他的人很多,這點不算是秘密。而你會產生那種懷疑,嘖嘖,你的心理很陰暗啊!」珂珂說道。

「喂喂……你們兩個不愧是老友啊!」夜傾塵說道。

「那是當然。」珂珂說道。

「我必須聲明一下,因為這個人,成為了凌羽日常任務的刺殺目標,而我是從揣測官府處理事情的角度出發,認為官府不會無緣無故出現讓人必須擊殺才能完成的任務。鑒於我先前在一個很類似的任務中,擊殺的是一位殺死過一千多名法師的傢伙,所以對於凌羽這任務的對象,我完全不吝惜從最惡意的角度去猜想。是不是秋木擇這個人,這並不是關鍵。」夜傾塵說道。

「那麼你們也和秋木擇打過照面了,有什麼直觀印象。」珂珂問道。

「頸部、腰部、大腿粗壯,典型的力量型選手,戰鬥中大概擅長靈活的步伐移動,出拳有爆發力,頭部抗擊打能力強。」夜傾塵說道。

「他在說什麼?」珂珂問凌羽。

「專業判斷……」凌羽說道。

「太專業了……但這些好像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的意圖!他這麼受人待見,究竟是不是真的懷有什麼目的。」珂珂說道。

「這哪有那麼簡單就知道,得跟蹤觀察一下啊!」夜傾塵說道。

「跟蹤?哇,你真的好猥瑣啊!」珂珂驚嘆。

「這可是凌羽的主意……」夜傾塵說道。

「你學壞了。」珂珂很痛心地望著凌羽,「早說了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太多啊!」

「不要開玩笑了……」凌羽說道。

「好吧!那就先這麼做,我來打聽一下這傢伙的位置,你們去暗中觀察一下,看看這傢伙的行為舉動,多了解一些,我們再做進一步的推斷。」珂珂說道。

「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夜傾塵問道。

「我?我還是算了吧,我也太顯眼了點。」珂珂說道。

「可以化妝嘛!」

「我說過的吧?讓我把臉塗成那樣,不如讓我去死。」珂珂說道。

女人啊!夜傾塵心下感嘆,重要的時候依然執著於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

「那就快點去吧!你儘快打聽一下他的位置。」凌羽說道。

「等我消息。」珂珂朝凌羽點頭。

兩人就要出門,突然凌羽又扭過頭來:「對了,這個樊華和流沙是什麼人?不會穿幫嗎?」

「放心,這兩傢伙雖是加入我們行會,但人現在還沒到綠蔭城,我已經告訴他們不用急著過來。」珂珂說道。

「你們收人都收到其他城市去了?幹什麼?開分會啊?」凌羽問道。

「你管這麼多幹嘛!八卦,去做你的事去。日常任務,你要搞一個月啊?丟人!」珂珂說道。

「還有這個,拿著,差點忘了!」看二人就要出去,珂珂又想一起事,給二人一人遞了個東西過來。

兩人拿過一看,果然是星辰一怒行會的徽章。

行會大樓頒發的正版徽章是用未知材料製成的,而這個盜版貨卻是木頭雕制,之後又上了顏色。

法師當中果然是卧虎藏龍,這做得足以以假亂真。

「拿好,一旦有人懷疑,就拿出來給人看看。儘可能不要佩戴,遇到鑒定術百分百會穿幫。」珂珂叮囑。

「是嗎?」兩人一聽立刻一個鑒定術施展上去,果然,鑒定術識別出的物件是「一塊木片」。

「走吧!」兩人裝好假冒徽章后離開了小茅屋,蒙了臉朝著森林走去。

路上夜傾塵突然又提出新的建議:「我覺得啊,這事應該讓慕容若雪也過來。那姑娘在揣摩別人的用心上還是有一手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抹成這個樣子,你覺得她會願意嗎?」凌羽比劃了一下夜傾塵的臉。

「不,我是說我們倆調查完情況后,可以讓她也來分析分析。」夜傾塵說道。

「那我們先忙完再說吧!」

「嗯,走著。」

二人進入樹林,隨即又換上了一身迷彩,朝著星辰一怒行會的訓練區域走去。

不想在逐漸靠近時,夜傾塵突然感覺周圍氣息一動,尤如二人第一次前來一樣,周圍樹后草叢中突然站出數人伸出數箭,齊齊對準了二人。

「自己人!」夜傾塵朝四面八方揮手。

「怎麼會這樣?」凌羽千里傳音給夜傾塵。

所謂做賊心虛就是凌羽現在的狀態了,一有點風吹草動,他立刻會懷疑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天生就沒有做壞人的才華。

「徽章,快戴上徽章。」夜傾塵心念一動,覺得應該是這麼回事,一邊千里傳音給凌羽,一邊已經抽手把徽章戴好。

「樊華,流沙,新加入不久的。」夜傾塵一邊朝周圍人介紹自己和凌羽,一邊撩開自己外面的迷彩。

把剛剛掛在裡面法師長袍胸襟前的徽章給眾人看。

凌羽在旁有樣學樣,也是如此展示了。

兩人掀著衣服轉著圈,像是走T台的男模。

至於這假冒徽章到底管不管用,二人心中都沒啥把握。

但想想這是珂珂費力搞來的,她應該是了解他們行會習慣的,如果說沒用,她似乎也不必費這麼大力氣了。

夜傾塵正這樣想呢,一圈人已經各收了弓箭,沒事人一樣又隱藏起來。

只留下一人朝二人搖了搖手,示意沒事了。

二人鬆了口氣,越過這警戒區繼續朝前走。

「防得還挺緊。」夜傾塵說,「怕有生人進來偷走軍事機密啊?」

「能有啥機密啊!主要還是不想有人混進他們的練習區域礙手礙腳地搗亂吧!」

凌羽總算也和李飛他們折騰了許久,知道他們這種花藤陷阱陣訓練的時候,有個不知情況的生人踏入的確是挺煩人的事。

珂珂打聽來的秋木擇的地址很快送上,二人收到后立刻前往這個方向。

「保持十米的話,會不會聽不到他說什麼了?」凌羽還記得夜傾塵說過保持十米開外,足夠不被秋木擇察覺。

「那人說話中氣挺足,十米距離,夠安靜的話,足夠聽得很清楚了。」夜傾塵說道。

二人邊走邊聊。

身邊時不時就見和他們一樣裝扮的星辰一怒行會成員的身影。

不過此時已經是內部區域,再無人跳起來拿著弓箭對著二人。

即使打了照面,大家也都是隨便擠個笑容,就擦肩而過了。

「看,在那邊了。」凌羽突然手一指。

前面一片區域中,圍著十來個人,秋木擇正在其中。

只見秋木擇手裡正拿著個什麼向他身邊一圈人比劃著。

「走這邊!」二人兜著圈走著。

同時發現想在絕對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接近秋木擇十米左右還是挺有難度的。

因為這傢伙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周圍一圈人,一圈眼睛望著四面八方。

只和這些人混了一兩天的二人,都還不具備像孫卓或是李飛那樣隱伏在樹叢草叢中,悄然移動的本領。

最後凌羽進入了隱形,而夜傾塵使用「雷霆瞬身術」進行了幾次空間跳躍。

兩人終於來到了秋木擇背後的一棵樹后。

「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夜傾塵問凌羽。

夜傾塵藏在樹后,而凌羽仗著有隱形,大大咧咧地就站在外面望著那方向。

「一張紙。」凌羽回答著。

於此同時,秋木擇的聲音也清晰飄入二人耳中。

「你們看,這個地方。影系法師你引敵人過來時,無論從哪個方向,這三個入口都足以照顧到你。」

「而三條口進入后的行走方式,完全是一致的,這樣你也就不需要過多的記憶,布花藤陷阱的兄弟也容易掌握。」

「不過在具體到實戰的時候,我們也要充分根據對方的人數來應對。如果就兩三人的,根本沒什麼可說的,我們這十五人呢,其實都沒有引入花藤陷阱的必要,直接人數包圍壓制即可。」

「我們真正要充分利用花藤陷阱陣,是雙方人數對等,甚至於敵強我弱的時候,只要能將敵人引入我們的花藤陷阱陣。」

「那麼我們就不是十五人在戰鬥,設在地上的每一個花藤陷阱,都是我們在蹲點的夥伴。」

「所以小蘭,你的作用非常關鍵,你是這整場戰鬥的引導者。你所踏出的每一步,都關乎你的隊友下一步的舉動。」

「小蘭,大家都是在跟著你的引導做事。你必須要熟悉每一個花藤陷阱的位置,每一個隊友的位置,你所踏出的每一步,會對戰局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你必須心中有數。因為勝負轉折,往往就在你這一步上。」

秋木擇終於一口氣說完。

「哇,這傢伙真是能說啊!」夜傾塵感嘆。

「嗯!」凌羽不光說,還能看。

他清楚地看到,秋木擇重點在提點的這位「戰鬥的引導者」,是個影系法師。

因為花臉,凌羽看不出這影系法師現在的情緒,但是他可以想象,這影系法師心中一定是說不盡的自豪。

「從你那陰暗的心理角度來分析,他像是擺弄知識,順便鼓舞人心,誘發別人的好感。但正常來說的話,如果是我去講解,大概也是這麼個樣子。」凌羽老實地說道。

「說得是,繼續觀察。」夜傾塵回道。

兩人悄然跟隨秋木擇。

秋木擇這傢伙一直就是在樹林子里兜著圈,卻是有既定路線的兜圈。

走過路過的每一處都是一隊人的練習地,秋木擇會從旁看看他們的情況,然後給予一些有針對性的建議。

而他的言行正如凌羽所言,都是很正常的舉動。

當然從夜傾塵的陰暗心理角度分析,這都是別有用心。

然而要證明這點,需要更加有說服力的證據,夜傾塵和凌羽搞跟蹤也是為了有所發現,結果,聽到看到的僅此而已。

「能看出什麼嗎?」夜傾塵和凌羽跟得都有些累了。

凌羽和夜傾塵又偷聽了一次秋木擇和眾人談話后,沒有立刻追著他離去的身影,兩人一起靠坐到了一棵樹下,望著看不到天的天空。

凌羽的右手又挑到了嘴邊,兩指間夾著他的匕首,抽煙狀。

「完全看不出什麼……」凌羽感嘆。

「這種事,我們不專業啊!」夜傾塵必須承認。

凌羽有影系法術方面的才華,而他是武術專家,大家在自己的領域裡的確都是翹楚,但這種調查取證的事也是一門學科啊!

兩人又沒啥經驗,或許有個專業人才,早就從秋木擇的言行中瞧出更肯得懷疑的地方了。

而不是只像夜傾塵這樣,只是先入為主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麼辦?」凌羽問夜傾塵。

跟蹤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現在看起來挺失敗的。

「如果他依然是繼續在這樹林子里這樣來回指導大家,我看我們倆不會有什麼發現了。」夜傾塵說,「但或許他會去別的地方?見見什麼人?」

「沒這必要吧……有事千里傳音就行了。」凌羽說道。

「真是麻煩。」夜傾塵感慨。

像千里傳音這種,對於法師來說根本就是無法察覺的事情。

有什麼秘密全用千里傳音說,外人一點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喂,還跟不跟,他要走遠了。」兩人在樹后也只是稍事休息,秋木擇目前至少還在二人視野里。

「坦白說……」夜傾塵卻不如何幫忙,「這傢伙對你來說就是個簡單的任務而已,他對星河的行會的確很有幫助,但其實你的任務和這幫助沒衝突,砍了他,這種幫助依然可以提供,你蒙個臉,他不知道你什麼人,也不會影響到他和星河他們的關係,你砍他根本沒必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只是完成你的任務而已。」

「我知道……但現在我關心的已經不是任務。如你的推斷,這傢伙如果對星河和珂珂的行會有什麼居心的話,我一定要阻止。」凌羽說道。

「那麼我建議去找一下慕容若雪,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她能提供最大的幫助。」夜傾塵說道。

「好吧!」凌羽點頭。

「切!他那破行會,倒掉了最好,我為什麼要幫他的忙?」找到慕容若雪的地方當然是綠蔭城的一家酒館。

而整個綠蔭城就是一個村莊樣,建築風格非常農村。

綠萌城的酒館也沒例外,環境相比其他城市真的有落後很多年的感覺。

在這樣條件下喝酒的慕容若雪心情明顯不好,在聽了夜傾塵和凌羽的話后,想也沒想就甩下了這麼一句。

夜傾塵還想勸她兩句,結果就聽到一旁的凌羽像是沒聽到慕容若雪拒絕幫忙一樣,繼續在說他們觀察到的情況:「那個秋木擇,身形據傾塵判斷,就是經過訓練的格鬥身板,此外他對叢林作戰看起來真的挺有學問,花藤陷阱的擺放很有一套,星辰一怒行會裡佩服他的人挺多。」

「這有什麼奇怪,自己的強項能有所發揮,這樣的人當然比普通法師要強上許多,你旁邊不就有一位?」慕容若雪說的當然是夜傾塵,一身武功,在這個打打殺殺的世界里簡直如魚得水。

「話是這樣說,但是……」

「我明白你的擔心。」慕容若雪說,「用這種伎倆來打垮一家行會,雖然很噁心,但的確是最有效的辦法。」

凌羽沒有說話。

夜傾塵望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目光很遙遠,明顯是想起了什麼的眼神。

而慕容若雪剛才的話,似乎也意有所指,這裡面又包含著他們的什麼過去嗎?

「那時候的事,我知道你到現在還不想承認。不過,我還是要第N次的重申,那絕對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而不是你所謂的什麼大家吵翻了之類的兄弟失和。」慕容若雪說道。

「什麼事什麼事?」夜傾塵連忙打聽。

「很早以前的事了。」凌羽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沒有再繼續。

其實從兩人的簡單對話中,夜傾塵已經猜出一點端倪。

大概是凌羽的行會,也來了一個形同秋木擇這樣很受大家歡迎的人,於是導致行會人一心向著他,最後行會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的。

慕容若雪認為那是有預謀來搞散行會的,而凌羽只認為是兩人爭執不和的內部矛盾。

這當中自然還會有很多細節,但很明顯凌羽並不想提,夜傾塵也就閉上了嘴。

雖然偶爾他會幾句毒句,但那都是無關痛癢的玩笑。

真正刺到人心痛處的事,夜傾塵是不會有意去做的。

「你看這個秋木擇有什麼可疑之處?」夜傾塵把話題揪回當下。

「他不需要可疑之處,一家行會,最忌諱有一個這樣能掠去會長風頭,比會長更受大家歡迎的人物,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星河不明白這個道理,他的行會最終下場不是分家就是解散。不過以那傢伙的性格,他大概會傻瓜一樣的把會長位置主動讓給人家,還當自己高風亮節吧!」慕容若雪說道。

「這也很好,沒什麼吧……」會長這種位置,有什麼大不了的,夜傾塵對此全然不以為意。

「會長是一家行會的靈魂,一家成功行會氣質的養成,幾乎都是在會長的影響下。隨便更換會長,意味著更換整個行會一直以來的風格、準則、氣場。只有不負責任的人,才會隨意把會長的位置交付到莫名其妙的人手裡。」

「會長這個位置並不簡單,多少兄弟朋友眼巴巴地看著呢!一句某某某更適合比我當會長就把位置甩出去,自己以為瀟洒高尚,其實寒了多少人的心知道嗎?」慕容若雪繼續說道。

「哇……」夜傾塵在桌上只覺得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反正就是個不自在,「是你在說話嗎?是你在說話嗎?我怎麼感覺你像是換了個人了?」

「回去告訴星河,腦袋還清醒的話,乘早把這樣的人剔出行會。哪怕他並沒有這種心思,但有時事情的發展並不完全遵照個人的意願。」慕容若雪繼續說道。

「不遵照個人的意願,但是就會遵照你的意願嗎?」突然有聲音從另一端傳來,三人一起順聲望去,立刻呆住。

夜傾塵和凌羽對望了一眼,沒想到會有這麼巧的事。

星河,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而且,看起來還把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

「哦,是你?你來得正好,我們這邊的兩位,為你真是操碎了心啊!」慕容若雪臉上從來不會露出窘迫、尷尬的神態。

任何時候她都能居高臨下不屑地望著一切,有時真讓人覺得佩服。

星河未發一言,沉默地走到三人的桌前,注視著夜傾塵和凌羽兩人。

突然他手飛快地伸出,連夜傾塵都沒來及反應,凌羽臉上的蒙面已經被星河扯了去。

「啊!!」喊出來的是慕容若雪,凌羽那臉,再這麼一化妝,實在有些超現實。

「什麼意思?」星河手裡捏著凌羽那塊蒙面布。

「秋木擇是我的任務目標,我想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凌羽回答。

「任務目標?我好像聽到你們是在懷疑什麼吧?」星河的語氣很平靜。

但凌羽知道,他們之間說話從來不會這麼平靜,大家嬉笑怒罵,總是會很亢奮。

「沒錯,我懷疑他混入你行會,別有用心。」凌羽敢做,從來不會不敢承認。

「是嗎?什麼用心?」星河問道。

「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凌羽說道。

「是嗎?所以就搞出這些東西來?」星河抖開凌羽那張蒙面布。

凌羽沉默。

「我們是老朋友的。」星河說,「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懷疑,你可以直接對我說。」

「就因為僅僅是懷疑,我不想影響你們的關係,所以,我想暗中看看清楚。」凌羽的話很真摯,其實表情也很真摯,遺憾的是被化妝所掩蓋了。

「這麼說真應該要多謝你了?」星河說道。

凌羽繼續沉默。

「老秋!」星河突然喊道。

夜傾塵和凌羽都是一驚。

跟著就看酒館的門被推開,秋木擇幾步后已經沉穩地走到了桌前。

居高臨下。

「我這幾位朋友對你有點誤會,你來給他們解釋一下吧!」星河說道。

「沒什麼可解釋的,時間可以證明一切。」秋木擇淡然地說道。

「說得好!」星河重重拍了拍秋木擇的肩膀,「日久見人心,時間的確可以說明一切。」星河將凌羽的蒙面布憤然摔到桌上,轉身出了門。

「哇!你看這傢伙的樣子,有多奸詐。」夜傾塵深感氣氛很凝重很尷尬,需要一些調節。

其實秋木擇和夜傾塵、凌羽一樣,是蒙著臉的,樣子一說是不成立的。

慕容若雪卻是一言未發,靜靜地望著凌羽。

凌羽緩緩撿起星河摔在桌上的蒙面布,細心地疊整齊,放回空間戒指,站起身,深呼吸。

「我去洗個臉。」對望著他的夜傾塵和慕容若雪說了這麼一句話后,凌羽獨自離開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慕容若雪此時也恢復了常態,嘲弄的口吻對夜傾塵說著。

「王八蛋,是有點低估他了。」夜傾塵點頭。

如果說星河出現在這裡可以當作是一次巧合,但秋木擇居然也一起出現就很不正常。

在樹林里,原本是二人跟著秋木擇,後來中途放棄轉道酒館來找慕容若雪。

而他們前腳剛到,星河和秋木擇後腳踩至,把他們的話聽個正著,這巧合怎麼看也是人為製造的。

「這傢伙早就察覺我們在跟著他,不動聲色。直至看到我們有其他舉動,立刻叫了星河一同前來,抓了我們個現形。」夜傾塵斷言。

「很顯然。」慕容若雪說,「他什麼都不用說,星河自己聽,自己看,沒有什麼比這更有說服力的了。」

「但凌羽分明也是為他好,這點他難道會不明白?」夜傾塵說道。

「他當然明白,但他不能忍受凌羽對秋木擇的懷疑,因為他已經當秋木擇是兄弟。」慕容若雪說道。

「兄弟是這麼容易就認的嗎!」夜傾塵表示不認同。

「不錯,這就是這個蠢貨最大的缺點,總是隨隨便便地就相信別人。」慕容若雪說道。

「幼稚,相當幼稚。」夜傾塵下評語,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夜傾塵說完也是奮然起身:「我去找秋木擇,不管其他,先砍了再說。」

「沒用。」慕容若雪搖頭,「暴力解決不了這件事,你砍了秋木擇,也只能是繼續惡化星河和凌羽的關係。」

「我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夜傾塵說,「那我們能做些什麼?」

「其實我們根本什麼也不用做。」慕容若雪說道。

「哦?」

「等到秋木擇把他的行會搞得天翻地覆了,那蠢貨自然而然就知道他有多白痴了。」慕容若雪喝著酒說道。

「嗯!」夜傾塵點著頭,「真難得,這次我居然十分認同你的這個方案。」

「可惜有人不會。」慕容若雪說道。

「凌羽?」夜傾塵意識到了。

慕容若雪點頭,夜傾塵沉默。

「其實兩個人都是蠢貨。」慕容若雪搖頭。

「那你說凌羽現在會去做什麼?」夜傾塵問道。

「他?現在大概會先去找珂珂吧!別告訴我你們倆搞的這事,珂珂完全沒有參與。」慕容若雪說道。

「呃……難道還會影響到珂珂和星河的關係?」夜傾塵說道。

「現在你知道問題有多嚴重了吧!」

「星河這個傢伙,只信秋木擇,除此以外誰都不信任嗎?」夜傾塵驚詫。

「我說過了吧?這不是信任的問題,只是他厭惡他人對他所認同的朋友懷疑的態度。每個人都有自己最不能容忍的地方,你們踩中星河的要害了。」慕容若雪說道。

「你這麼說來……我越發覺得秋木擇那個傢伙的行事完全考慮到了星河的性格。如果只是隨便認識幾天的朋友,哪會有這麼深的了解,這傢伙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事先就調查清楚了星河這個人可利用的一切地方。」夜傾塵說道。

「不錯,所以以星河輕信別人的性格,遇上這樣的傢伙根本就是他的剋星,早就被吃的死死的。結局絕對是乖巧地主動退位讓賢,還自以為很美。」慕容若雪說道。

「嗯,然後秋木擇大權在握,無論是解散行會還是踢人,反正怎麼符合他的利益就怎麼來。而考慮到許多人遇事都習慣性推卸責任,不管以前是怎麼支持秋木擇的,這時候自然會去指責把會長位置交給秋木擇的星河,畢竟連會長位置都讓,信任以他為最。」夜傾塵繼續假想。

「千夫所指。」慕容若雪概括。

「人盡可殺。」夜傾塵補充。

「感覺是不是很過癮?」慕容若雪問道。

「太過癮了,不過如果是秋木擇落得這樣的下場,那會更加過癮。有什麼辦法沒有?」夜傾塵問道,整人應該是慕容若雪的強項啊!

「暫時沒有。」慕容若雪如此回答。

夜傾塵很鬱悶。

其實夜傾塵想過如影隨形地追殺秋木擇,殺到這傢伙根本沒力氣實行他的什麼計劃。

然而正如慕容若雪所言,這雖然可能阻止了秋木擇,但卻會強烈惡化星河和凌羽的關係。

如果星河只是憎惡夜傾塵,那夜傾塵倒不怕,關鍵是他八成會把凌羽也稍帶上,夜傾塵無法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

「真是麻煩,我去轉轉。」夜傾塵嘆氣起身,坐在酒館里顯然不是個事。

再麻煩的事,生活也得繼續。

綠蔭城邊的一棵大樹下,凌羽靜靜地站在樹下,臉上的油泥已經洗去,穿過的迷彩裝、徽章,他都已經整整齊齊地收拾好。

不大會,珂珂腳步匆匆地從樹林里趕了出來。

「你說他已經知道了?」沒有心思打招呼,見面后的第一句話珂珂已經直奔主題。

凌羽點頭,沒有說話。

珂珂也沉默了,沒有人會比她更熟悉星河,了解星河。

珂珂完全預料星河知道這事後會是什麼反應。

否則的話,他們也沒必要私下進行,完全可以叫上星河一起對這個新入會的秋木擇進行懷疑。

「真是麻煩……」珂珂終於說話了,「搞個破行會,麻煩事也一堆。他是怎麼發現的?」

「可能是秋木擇……大概是他發現我們兩個一直跟著他,所以叫了星河來反跟我們吧!」凌羽也不笨。

夜傾塵和慕容若雪所察覺的事,他也有所推斷,只是他不會從最惡毒的角度去想,他的推斷,甚至留有給秋木擇解釋的餘地。

「我想也是這傢伙在搞鬼。」珂珂說道。

「但問題是星河不相信。」凌羽說道。

「星河當然不相信,就算是有證據擺在他眼前,他都有可能會不相信。你應該很清楚的,因為你根本就和星河是一樣的。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們這樣自己欺騙自己的拒絕相信,到底有什麼意思?」珂珂說道。

「你不懂,所以你不是我們這種人……」凌羽說道。

「沒時間和你這玩深沉,真是煩死了,現在怎麼弄?」珂珂說道。

「我先來告訴你一聲,星河大概會猜到你也有參與的。」凌羽說道。

「這還用說,看你們那服裝,那麼到位的化妝,咦,我辛苦化的妝你怎麼給洗了!!!」珂珂話說一半,居然還留意到了這種事情上。

「沒用了,當然也就洗了。」

「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那倆徽章呢?可別丟啊!那是大價錢做的。」珂珂說道。

「在這呢!」凌羽把徽章和迷彩服都拿給了珂珂。

「衣服扔了,看到就煩,沒事幹啊,搞什麼叢林作戰。」珂珂手一揮。

「星河找過你沒有?」凌羽問道。

「不知道!」珂珂說道。

「什麼時候了還慪氣,快想想怎麼解決吧!」凌羽說道。

「誰慪氣了,是真不知道。你剛千里傳音給我,說星河知道了,我立刻就關了千里傳音了。這事沒解決之前我可不想見到他,煩。」珂珂說道。

「可是……該怎麼解決呢!」凌羽望天。

「就讓行會被秋木擇毀掉吧!讓星河也長長教訓。」珂珂咬牙。

「這可不對……」凌羽嚴肅說,「行會是屬於會裡每一個兄弟的,不應該成為犧牲品。不管怎麼樣,也不能拿行會作為賭注。」

「三位,慢用!」秋木擇揚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后,也隨著星河退出了酒館。

「那還能做什麼?」珂珂攤手。

凌羽沉默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把秋木擇幹掉吧!」

「什麼?」珂珂嚇了一跳,她很清楚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以現在的局勢,這等於是與星河決裂,與他們整個行會為敵。

「只是,不知道這個秋木擇被殺多少次才會放棄……如果他真死抗到底的話,以星河的性格,一定會為了他一直周旋下去。秋木擇如果不消失,哪怕只是一階法師,也依然是個隱患。」凌羽說道。

「我問你……你是認真的嗎?」珂珂望著凌羽。

「我很認真。」凌羽回望。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珂珂說道。

「知道。」凌羽表情抹過一絲痛苦。

這當然意味著,他和星河將永遠不會再是朋友。

珂珂繼續望著他,又是很久的沉默后,把頭扭向了一邊:「我知道你決定好了事從來沒有人能改變,所以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我已經拿好了主意,但是,你覺得這樣做算是有效的辦法嗎?」凌羽說道。

「你問我?」珂珂反問。

「坦白地回答。」

「好吧……坦白地回答你,這個辦法有效。」珂珂說,「一旦因此而開戰,秋木擇數次被殺,那麼他將屬於被行會庇護的可憐蟲,他會失去其他人對他的嚮往,甚至有的人會因為反覆戰鬥只為他,而對他感到厭煩。更何況,行會永遠要靠修鍊境界來說話,太大的差距,人們只會習慣性地將你無視。這種時候的秋木擇,還有什麼籌碼來捕獲行會的人心?」

「你分析得很對。」聽完珂珂的話后,凌羽點了點頭。

「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絲毫不希望你這麼做。」珂珂說道。

「我知道……所以,你就當我是去完成我的日常任務吧!」凌羽說完轉身望向樹林深處,已經準備邁入,卻又突然停下,「對了,沒必要再告訴我那幫兄弟這事了。」

「我拒絕……」珂珂說完這句,與凌羽背道而去。

夜傾塵走在綠蔭城泥濘的街道上。

這城市綠蔭環繞,有一種避世的寧靜,而且空氣無比清新,吸起來心曠神怡。

多好一個地方,卻遇到這麼煩人的一件事。

更煩的是這事主要是關乎凌羽。

如果只是夜傾塵自己的麻煩,他大可以洒脫對待,正因為是別人的,才會如此著急卻又覺得無力。

「先生,新出爐的法器,要不要來一件?」突然有人在夜傾塵耳邊說道。

讓夜傾塵驀然回過神來,有人竟然靠近自己身邊卻毫無覺察,真是走神的厲害。

不過這賣花姑娘一樣的兜售方式可是前所未見啊!

夜傾塵想著扭過頭,卻看到了一張熟臉。

「怎麼是你……」夜傾塵說道。

「我也想這麼問你的。」站在夜傾塵旁邊的赫然是陸小菲。

「你在這幹嘛?」夜傾塵一邊說一邊打量周圍,看方圓幾百米內是不是有什麼受害者要過來搞追殺。

「過來這個城市玩玩啊!」陸小菲說道。

「又惦記上了哪家的法器啊?」夜傾塵說道。

「哪有?!對了,你這次出門一趟,幽藍世界青年一代排行榜上,十大高手都有巨大變動,好像許多都降了修鍊境界,都和你有關係吧?」陸小菲說道。

「我問心無愧。」夜傾塵說道。

「嗯,我也問心無愧的!」陸小菲笑道。

夜傾塵無言,陸小菲這騙子並不覺得自己行為可恥,當然也可以說問心無愧,這是歪理,卻無從辯駁,夜傾塵有暴扁她一頓的衝動。

「說起來,你的情緒外露很明顯哦,這很危險,會給我們這種人可乘之機。」陸小菲突然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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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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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刺殺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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