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還挺用心嘛！」

許墨迷糊中被一個聲音驚醒，醒來時，發現自己靠着沙發坐着，陳夢正枕在自己大腿上。

胡倩冷冷在面前站着，冷冷盯着許墨。

「我靠，倩姐，這麼早？」許墨看了看陳夢。

「放心，她不會醒的。」說着，胡倩走到窗口，道：「你四川的事打算怎麼辦，警察已經在查了。」

許墨愣愣的看着胡倩的背影，幽幽說：「我也不太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

胡倩冷冷道：「警察一查，老爸那估計也很快就會知道，你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許墨幽幽地說：「能怎麼辦呢！走出一步，就回不了頭了。」

胡倩靜了許久，才點起一根煙，道：「我跟老爸打了報告，說想和千千調換負責的區域，我負責綿陽，她去成都。」

許墨還沒開口，胡倩又道：「這樣的話，江油那檔子事兒，應該還能壓一陣。」

「謝謝。」

「你說你我這一千多年活下來，究竟是為什麼呢？」胡倩深深看着自己手中的煙，道：「我在想，選擇這一行，究竟是值還是不值。」

許墨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最開始是因為仇恨，是因為見不慣這世上不公之事…….如今，其實我們好像依舊如同普通人，身困迷惘不智之中。」

胡倩低頭，看着已經快抽完的眼，眼中猛然閃現出一絲絲憂傷：「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你如今也許能投個好人家……」

許墨幽幽看着胡倩的背影，默默道：「應該謝謝你方是，畢竟大多想做的事都做了。」

胡倩道：「你是做了，我……還沒有。」

許墨問道：「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最想要做什麼？」

胡倩沒有回答，許久之後，說到：「老爸要把千千許配給你，你打算怎麼辦？」

許墨嘆氣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嗯？你在與誰講話呢？」陳夢突然懵懂說了句，許墨一驚，愣愣道：「沒有啊！」

陳夢揉了揉眼睛，慢慢從許墨腿上爬起來，看着窗邊。

胡倩已經離開了，只有幾縷陽光垂下來。

「我昨晚上就這樣睡在你腿上？」陳夢懵懂道：「沒流哈喇子吧？」

許墨笑道：「這麼一個美人兒睡在腿上，我沒用哈喇子給你洗臉就不錯了！」

陳夢微微一笑，從沙發上起來，走向洗手間，道：「謝謝哈！吃面還是吃什麼？我給你弄！」

許墨笑道：「你的蔥油拌面都把我的心搶走了！」

陳夢不禁一笑，道：「那你的心可夠了，一碗面就跟着跑路了！」

許墨笑道：「那是它聰明不，知道跟着那碗面走就能找到一個仙女！」

陳夢看了看手機，懶懶地說道：「不跟你胡扯，弄個早餐去上班了！哦，對了，等下還得去房產局呢！」

許墨幽幽問：「今天就解封了？」

陳夢舉起手機，鎖屏預覽是微博的推送：「株洲連續兩日實現八個零增長。市防疫辦公室及市政府批示，低風險區域可有序地恢復工作生產，但一定要嚴格執行防疫措施。中高風險地區人員需繼續自行隔離，出入仍需二十四小時內有效的核酸檢測報告及兩碼一證明。否則不得中高風險地區人員進入低風險地區。」

「哦！那你是不是今天準備約你那客戶去過戶？」

陳夢一邊弄著早餐，一邊慵懶道：「那是，這倆人可是我發小，肯定儘快搞好才能安心啊！」

「哦，那我有個東西交給你！」

陳夢愣了愣，問道：「什麼玩意兒啊？」

許墨起身，在電視機柜子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給陳夢。

打開一看，是房東陳子洋的全權委託書及各種證件資料。

陳夢有些驚異，這些資料怎麼會在許墨手裏。許墨與房東只有一面之緣，也不是房屋中介，怎麼會呢？

「你怎麼有這些？」

許墨愣了一下，說：「我……我也……很奇怪，昨天房東他突然就打電話給我，說是要把房子委託給我，自己急着走。」

陳夢有些不敢相信：「啊？你只是那天客串一下的，他為什麼委託給你啊？再說了，你什麼時候留了電話給他的？」

許墨想想，道：「大概……大概是……你那天的條上有我的號碼…….所以……」

陳夢哦了一聲，走回廚房，繼續弄著早餐道：「哦！那你今天不是也得跟我去房產局？」

許墨愣愣道：「沒有啊！委託書上都是你的名字啊！你把證件帶上就行了！」

陳夢愣住，猛然冷冷打量著許墨：「這委託書上要寫身份證號，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證號的？」

許墨愣愣半天，怯怯地說：「額……我……」

這時，陳夢的電話響了，陳夢接下，應了幾聲，掛斷後，把面端到許墨面前：「我先去上班了，你吃着！昨晚上坐着睡一晚上挺苦逼的吧！吃完補個覺！拜拜！」

說罷，陳夢匆匆出了門去。

到了公司，林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好久不見啊！」

陳夢嗯了聲，問道：「你去房產局嗎？」

林傑點了點頭：「但是我打電話給房東，一直都沒有人接！」

陳夢急急進店，拿了顧客和房東都簽好字的合同，說道：「快點，顧客在那兒等了，我們也快點，不然排隊都夠排的了！」

「那這房東？」

「沒事兒！房東已經將委託書都弄好了！快走吧！」

「你做事都這麼雷急火急的？」林傑問道：「看不出來，你還挺颯的！」

陳夢沒啥心思聊天，這是她的工作性格，做事的時候，先把事做了再說，冷冷道：「你看不出來的多了。」

到了房產局，那個大肚子女人一人在門口等著，見陳夢，正揮手打招呼。

「姐，姐夫呢？」

「你不知道吧，叔公今早上去了，李浩天還沒亮就忙着做法事入殮去了，沒辦法，我只好一個人來了。」女人捧著肚子，問道：「夢啊，你也得回去吧！畢竟叔公小時候對我們跟親孫女一樣。」

的確，小時候叔公對幾個小孩真的很好，有個零食什麼的都會在門口大喊，讓陳夢他們去吃。

可陳夢有些猶豫，畢竟上一次回去的時候，父母的態度歷歷在目。

「我們辛辛苦苦養你，你就這樣對待我們嗎？說走就走了，跟個二流子就不要家了是吧！給我滾！」

「我每天起早貪黑給你做飯洗衣服讓你舒舒服服學習，你倒好了！說走就走！書也不讀！我要你有何用？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我們丟不起這人！」

陳夢思索了許久，幽幽說：「還是不去了，爸媽去就行了。」

一聽這話，女人猛然臉色一驚：「啊？～～你還不知道？」

「怎麼了？」

「你～～你爸媽四年前就過世了……，我還以為你知道，所以這次聯繫到你……也沒過問！」

一聽這話，陳夢頓時如五雷轟頂，她不敢相信：「怎……怎麼會？四年前……我回去的時候還……」

「確實是真的，四年前你們大吵一架之後你就走了，從此你爸媽就不怎麼出門了，大概兩個月後吧！警察去了你家，也不知是說了什麼事，二老突然就病了，你爸爸第二天就沒了，你媽媽在你爸爸上山入土之後也閉了眼。那時候都沒聯繫上你，還是叔公和伯伯給幫忙操辦的喪事呢？」

陳夢愣在了原地，眼睛瞬間就紅了，她的身體顫抖著，眼淚如注。可她並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嗦了兩下鼻子，聲音顫顫道：「姐，我們……我們快點先辦好業務吧！等下姐夫會來嗎？」

「她傍晚會給我送生活用品和飯菜過來。」

「我等下先去你那，晚上坐姐夫的車回去吧！」

……

「墨墨！開門！」林千千恨恨站在門口，掃視着屋裏，問道：「那個女人呢？誰叫你昨晚上把我弄暈的？你是不是跟這女人有一腿？是不是？是不是……」

許墨偽笑道：「哎呀，千千，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睡沙發她睡房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

林千千一臉懷疑：「哼，你這麼帥，說不定她生撲呢！或者她漂亮，你沒有克制住呢！」說着，直直衝進屋，打量著問道：「她人呢？我要親自問她！」

「哎呀，千千啊！你別鬧了！聽話！我跟她真的只是室友關係！」

「哼，看你這麼真誠，就勉強相信你吧！」林千千又問：「我姐呢？」

「倩姐？不知道啊！」

林千千繼續打量著這個房間里的每個角落，問道：「墨墨，你們株洲有啥好玩的地方沒！帶我去玩玩唄？」

「啊？株洲現在疫情，大型的遊樂場所都關門了好不好！」

「那我不管，我們又不怕！」

「拜託！不要小孩子氣好不好？我們在人間，當然還是要收斂點，不然怕影響執行任務啊！」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父親已經答應讓我嫁給你了，以後這我也是株洲的媳婦啊！當然要熟悉熟悉咯！」

「千千啊！你看你還小，嫁人這事兒是不是先……緩緩？」

「哼，你想幹嘛？是不是心裏有鬼？哦！是不是昨天晚上胡倩這個妖精趁我睡著了跟你……」林千千憤憤道：「墨墨！你休想！你是我的！」

許墨一臉無奈，只得拉着她出了門。

「你幹嘛？」

「你不是要玩嗎？我帶你去株洲好玩的地方，帶你去吃好吃的！」

「耶！我就知道墨墨你最愛我了！」

「但你必須聽話！先戴口罩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