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前因後果

(一四九)前因後果

寶兒想,什麼時候,她也要為仟堇生一個更可愛的孩子,不,不止一個,她很貪心,她要很多,這樣仟堇和她都不會再寂寞了。

大殿里,寶兒正聽著小石頭稚嫩的嗓音在學著燕兒說話,就見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進來,小臉嚇得蒼白無比。

「主子主子…不好了…茉莉上吊自殺了…」

「鐺」地一聲,女子手中握著的水杯應聲而落,打濕她的裙子。

「你說什麼?」

「就是和昨日死去的香香同屋的那個茉莉,她上吊自殺了!」

寶兒立刻回憶起昨日撲在她腳邊哭泣的那個膽小的宮女,她沒想到,她居然會自殺。

由燕兒和月娘扶著,寶兒腳步虛浮地朝著那間里寢殿不遠的宮女房走去,而她被那主管太監攔在了屋外,說是不宜讓她看到這些不利的場面,怕陛下會怪罪下來,只是交給了寶兒一封那宮女留下來得遺書。

手指顫抖著幾乎握不住信紙,還是燕兒幫她把遺書展開,匆匆瀏覽了一遍,那張紙便像枯葉一般飄到了地面。燕兒看著寶兒突然失神的臉孔,心下焦急,也不顧那麼多,自己拾了那張紙來看。她在丞相府還是念過一段日子的書的,基本的字還是認得。

她這一看,燕兒的小身子便氣得發抖,對著寶兒說,「主子,你別信!她肯定是胡說的!你不過是失手推了那個宮女一把,怎麼能說你是妖孽呢!她要報仇也不該去找茉莉啊,什麼說她「見死不救」,什麼死得冤枉,我看分明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她們的死都不關您的事的,主子你…」

「好了,燕兒。」寶兒覺得頭有些暈,抬手制止了她的話,轉身,便不再理會這邊的事。

她不明白背後的人這樣做的目的,但是她可以確定一點,這次事件是沖著她來的,她想,那個人的目的她很快就可以知道,不過是等待而已。

回得房去,月娘有事也退下了,燕兒留下來陪著寶兒。看著她靜坐沉思,秀美緊蹙的模樣,燕兒不禁有些擔心,便試著喚她,「主子,您…」

「燕兒,陛下在哪兒?」寶兒突然出聲,讓燕兒將正欲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陛下已經在齋戒沐浴,晚上準備去望月台參加今歲的祭月禮。」

「祭月禮?」隱隱的,寶兒的心裡覺得有些不安,在祭月禮前些發生這些事,讓她很難不去聯想。

「主子是異國來的,不知道我東溟的風俗。這話還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東溟的建立者是兩個結義兄弟,打下東溟的江山之後,但是只有一個人能坐上這王位。當初兩兄弟便商量,由大哥做王,而無心朝政的弟弟便建立了現在的水月教,權力等同於君王,不過他主管祭祀還有工部,財政大權依舊在君王手裡,整個東溟卻是兩個王各自為政,相互扶持和牽制,這樣就太平地過了幾十年,直到聖祖皇帝即位,也就是先皇,而那位水月教主膝下無子,便由他最得力的弟子也就是現任的水月教主即了位。水月教主即位不久后,他野心勃勃,不想與聖祖皇帝平分天下,他便利用工部斂財,而通過祭祀來籠絡人心,妄想有朝一日做這東溟的王。他的野心被聖祖皇帝發現了,但是聖祖皇帝心性仁慈,不想打破這東溟幾十年來的平衡,便一直姑息縱容他,直到陛下降生,那水皇竟然使計給剛出生不足月的陛下下了劇毒,先王忍無可忍便與水月教主挑破了臉皮對決,最後先王重傷,用最後一口真氣壓下了陛下的毒,讓其二十年不發作,而先王后也被水皇打傷,在先王駕崩后不久也去了,只留下青音青越兩大忠心耿耿的高手以及當時的丞相大人聶家來扶持和保衛陛下。不過先王在死前也和王后聯手讓水皇受了重傷,而且將他水月教重創,所以在這二十年裡,水皇雖然小動作不斷,但也沒敢動真格對付陛下。」

「月亮和水是水月教的信仰,他們乃至所有東溟人都認為月亮乃指引人從黑夜走出迎接光明的希望,而誰則是滋潤萬物和滋養生命的源泉,二者同樣神聖,正如當初並肩打下天下的太祖皇帝和水月教主。每年的五月十五月圓之夜,都是祭月大典的日子,這個日子,數萬人都會聚集在望月樓附近,一起祭拜月亮,一方面向月亮祈求福祉,一方面有教主來預測來年的災禍。」

聽著燕兒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寶兒不禁斂目,深深地望著燕兒。她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普通丫鬟能知道這麼多的內部消息,所以此時她看著燕兒的目光多了一份審視。

「燕兒,你的母親真的是丞相府的普通僕人,而你也是因為乖巧才被送入宮的嗎?」

「主子!」燕兒一聽寶兒這樣問,頓時就急了起來,難道說寶兒不相信她了嗎?

「真的是,主子您懷疑奴婢的身份嗎?」燕兒望著寶兒,大眼睛里頓時急出了些許淚光。

「呵呵,懷疑你的身份不假,不過我不懷疑你的忠心。」寶兒笑著撫了撫小丫頭的頭髮,對著她展演一笑。

聽她這樣一說,燕兒頓時就笑開了,主子相信她就好!

「快,幫我梳洗吧,就照著能參加今夜祭月大典的裝束打扮。」深深望了燕兒一眼,機靈的小丫頭自然是知道寶兒的意思,她也不再多問,立刻吩咐人準備熱湯幫寶兒沐浴更衣,然後再梳妝打扮。

如果註定今夜不平凡,且那些人是沖著她來,而她的後面自然就是仟堇,她不能讓仟堇陷入麻煩,她要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今日的仟堇,著了金黃色的袍子,用金冠束髮,穿的隆重而正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器宇不凡,霸氣外露。

此時,他張開雙臂,任由太監將一件件飾品精心地裝扮到他的身上,祖先定下的規矩,即使他覺得繁瑣,也不得不尊。雖然宮裡新的一批由寶兒親自挑選的宮女已經訓練好了,但是他還是不習慣,身邊他只要非常信任的兩個太監伺候。

正當太監小全子準備將象徵著月亮和王權的蛟龍望月玉佩繫上仟堇的腰帶時,有一雙蔥管兒一般的纖纖玉手阻止了他,小全子正在詫異間,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張絕美的宮女的臉龐,他怔愣了一會兒,看著那宮女對他揮手讓他退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裡的玉佩交給了來人。

溫柔的小手順著玉帶勾勒出的腰線一路滑至男子腰側,那腰間微微的酥麻感讓男子微微不悅地蹙眉,仟堇斂眸垂下眼睛來看,卻見腰間一雙小巧的手和水綠色宮女裝束的袖子。

仟堇立刻摔開來人的手,豁然轉身,卻在看清眼前人兒的那一瞬間愣住了。

「寶兒?怎麼是你?」

寶兒受驚不小,她知道他是不習慣宮女伺候的,可是他反應這麼強烈她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剛才他那麼大力的推開自己,自己倒是勉強站住了,可是手裡的玉佩卻飛了出去,摔在地面,只聽一聲脆響,那玉佩怕是裂開了。

不顧仟堇詫異而自責的眼神,寶兒飛快地要蹲下身去尋找玉佩,卻在半途被一雙大手拽了回來。

「你病還沒好,起來作甚?還有,你為何穿著宮女的衣服?」將女子拉至眼前細細地瞧著,不過今日的寶兒特意讓燕兒給她化了細細的妝容,所以即使仟堇細心,也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病態。

「我沒事,醒了很久了,所以想過來看看你而已。」輕輕地推開仟堇的手,寶兒還是將那玉佩撿了起來,果不其然,玉佩從中裂成了兩半,正好將那蛟龍和月亮型的圖案分了開來。

「仟堇…」寶兒望著手裡的兩塊玉喃喃道,「你說這算不算是好的預兆?」

仟堇顯然也明白了寶兒的意思,瞥了一眼那半塊月亮型的圖案,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是啊,這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寶兒,你真的是我的福星。」說著,男子一把將女子撈到自己懷裡抱緊,心裡無比地滿足。

經過再三懇求,仟堇總算同意打扮成宮女模樣的寶兒跟著他一起去祭月大典,他不想她太累的,可是她偏偏堅持。想著宮裡近幾日對於她不利的留言,仟堇想讓她出去走走也好,所以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他大方地將一個身材嬌小,一直低著頭看不清面容的小宮女帶在身邊,更讓人大感意外的是,在上車輦之前,堂堂東溟的王不由分說一把將那名小宮女抱離地面,將她一起帶進了御輦之中。

車子一路平靜地行駛著,然而表面的平和下兩人都各懷心事,卻是都為了對方。夕陽最後一抹餘暉從女子打起的車簾中照了進來,停留在兩個相擁的身影上,一個是盛裝的帝王,一個是身材嬌小的宮女,然而他們嵌在一起的身影時那麼的和諧安詳,讓整個馬車內的空氣都暖融融的,充滿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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